换好登机牌,过了安检,思绪却在天马行空。总有一天,他会爬到大sir的位子,主管一个要案,然后颐指气使地让那帮组员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全国各地甚至外埠查案,像如今这般。当然,这等白日梦最适合今日这样的阴天乱发,反正神游又不花钱。

“富秀楼的管理员老伯确认了,租客就是布国梁。”

咦~~~~~~其余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啊?!”

李柏翘终于被解放,滑动pad桌面寻觅着鉴证报告:“妖女的血迹测试结果出来了,我不信你们看到结果还有心情逼供。徐力进的箱子里,并没有血迹,同时也没有遗留傅晚晨体表如毛发之类的遗留物。”

李柏翘说完这句,立即后悔的想用一剂开喉剑将自己毒哑。

荷包君在无声地哭泣。

“错,有神经病的,以前婠月专门科普过,神经系统性疾病有很多,比如帕金森和癫痫。”许文诗依旧笑着,如陌上春风,明明是温和的语气,钟立文却分明听出了嘲弄的意味。

卢天恒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而且高立仁还说,据他的记忆,这个钱夹是莫敏儿出车祸之后他清理遗物时才发现不见的,他以为是在车祸现场像丢失的,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我并不认为,徐力进可能认识莫敏儿。”

于理,警方不能对外人透露太多细节,以免让凶手察觉他们的探案进展,破坏相应证据。然而,钱包属于莫敏儿,于情,他们却应当将它归还给她生前最亲的人对面这位妙手仁心的医者。

他行到走廊外,面对长长的人群,用柔和的语言劝说前五十号病患移步到隔壁就诊室排队,并保证会与看诊的医师商量,将他们取到的号码间插地列入隔壁原病人的号码之中。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办公室里,轻声地关上了房门。

程小雨语态平和地开口:“傅晚晨生于一九八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刚才去傅家进一步了解情况时问到的。”

韦世乐在开启案件讨论模式之前,再望一眼厨房的位置:“阿文,你家的雪柜立了大功。”

她偏起脑袋胡乱发言:“红光,远红光?”

重案a组的队员们再一次踏着星光出了警署大门,在漆黑的天幕下彼此道别。

钟立文闻得他的话语,立即从平板电脑里调出一个文件夹:“那,之前send给大家了一组图,是在傅晚晨的卧室里拍的,也就是目前我们所知的她失踪前最后出现地点。大家可以看到小桌子台上面有一团油渍,是之前傅傅荣昌摆放饭菜留下的,发现女儿失踪后,因为有馊味,饭菜已经被收走了。其余地方据傅荣昌说没有整理过,完全保留了失踪前的布局。”

何礼贤忍住了回一声“叫旎魅”的冲动,忽的扬起好看的笑意:“那需不需要把慈爱医院的范医生一起叫来啊?”

老人家跌撞至卧室门口,全身瘫倒在门框上,双眸直勾勾地盯住房内。十几平米见方的小空间内空空如也,唯有凉风自墙外袭入,断断续续地低声呜咽。

凌佳颜迅速步出,侧身插过两人中间,对身后的警员们介绍道:“这两位是死者的表兄和父亲,我想,从他们那里或者也许能得到对你们有用的消息。”

钟立文转过头,瘪着嘴。无需回答,许文诗就已了然他的意思。她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了吧,这单case的死者不是莫敏儿。凶手之所以把莫敏儿的身份证放在死者身边,就是为了干扰警方视线,误导我们的断案方向吧。”

“先别纠结尸体的问题了,”韦世乐徒然转了话题,“我们来研究一个学术问题,人的手能伸进零下七十摄氏度低温的液氮里吗?”

程小雨止了词句,很认真地对他翻一个白眼,而后转头向韦世乐,问道:“难道英明神武的韦大督察决定派人把高立仁医生强行绑架回来?”

“哗,立文,你昨天晚上去哪里偷鸡摸狗了?眼睛肿成个熊猫样?”何礼贤刚跨进办公室大门,立即被对面坐着的同僚惊了一跳,突然好有拿着牌子在门口收票“参观国宝,50蚊(港币)1人”的冲动。

钟立文被他冰寒的目光凌迟了。“不不不不不~~~~~”他把叠词连城一串拟声长音,配合着摇头晃脑的动作,煞是惹人注目。

普通外科病房灯光低悬。

“何年希,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他的怒吼在病房里低徊,“daniel当时有多爱你,,可是看看你现在,已经和别人如胶似漆了,早就把他忘了吧!”

他微转身子,将眼波投向程小雨,询证道:“小橙子,还记得我们讨论盛见明的照片时,你认出盛见明左肩上的痕迹是牛痘疤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吗?”

“血压8050,脉搏130,氧饱和85。”“血压……”“脉搏……”

头顶,顾夏阳一边稳住自己的爱机,一边吩咐伙伴们坚持阵型。

低暗心情稍稍缓和,他清空对话框注销登陆,将注意力放回到眼下的情况里。紧张的氛围并未好转,凶犯的行踪依旧在掌控之外。

差一点就在心底咆哮“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然而程小雨及时的解释打断了钟立文抱怨的雅兴:“哎,不要跟我说论语,孔夫子那句话原是:唯汝子与小人难养也,夸他的弟子品行高尚,与小人难以相处。”

“没有。”纪婉香答得干脆,“因为她主动说,前一天跟一个客户聊了整晚,可惜后来生意没谈成。她还赞那位客户绅士,虽然没有合作,但是却叫了车送她回家。当时小萱紧张极了,担心她遇到别有用心的坏男人吃亏,小殷却说没事的,一切安好。后来我们就把这事忘了,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在钟立文的补充下,目标直升机的号牌明了地印在了每个组员脑中。

程小雨落寞的神色里重新亮起了一缕微光:“那就拜托了。”

一切准备就绪,电话铃声恰巧响起。

真相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解开面纱,队员们在有些小小的欣喜之余,亦明白不能掉以轻心,更应该严密求证。

韦世乐故作神秘地说:“那你还是在意我说你们俩长得相似的事了?”

“何年希。”顾夏晨清楚地接了他的话语。

“是的。”

手套下面,一只熟悉的金属器物,在透明的自封袋里微略荡漾着。

程小雨无奈地望着对面的好姐妹,苦笑侵袭了脸庞。组里几个大男人在长腰暮鼓面前完全没事,只有两位巾帼有所受扰,果然是因为彼此皆有过同病相怜的经历么?所以能成为姊妹,并不是随意,而是各种相知相惜的综合结果吧。

李柏翘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