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终究还是不能太大意,她笑着问道,“你就是三郎的媳妇儿?三郎小时候,我倒是还见过一面的,后来堂叔父去世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聚了。”

薛琬笑着说,“该办的事都办好了,剩下的就都看你了。”

他双眼充血,布满了血丝,神色也十分倦怠,但神情却是兴奋的,“公子爷,您看,东西我做出来了!”

这些都还好说,关键是印章,各地的印章都是用特制的材料制作,管身份名籍的墨也是特制,盖出来的章有特殊的纹理和光亮。

他只能目送着这一行四人离开,心中既失落又懊恼,隐隐约约又觉得自己掉入了某种圈套,总之百味陈杂。

但若是猜错了的话,是比拖延时间更丢人的。

她心下却想,司徒渺此人自大惯了,一定以为最后一局十拿九稳,所以才非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比。

这群人实在太显眼了,显眼到茫茫人海第一眼就会被吸引。

不就是个赌坊嘛,又不是青楼,搞那么多花样干嘛?

赌场是要夜里才开门的,司徒渺只在最后一场赌局出现。

生在这世间,处处都是不公平。

言下之意,是希望程谨之将萧然收编。

应该是这个刘牧想要退出,退出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得留下命来,否则,谁知道刚才密谈之事会不会被传出去?

笑话!

程青天!

但薛琬想要查到害了父亲的那个幕后真凶,在缺失了前世证据的情况下,恐怕也只能从李家这处下手。

众人闲聊着皆都散了。

“分明是自己跳入水中的,却讹上了两个无辜的书生,想要坏人清名。啧啧,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险恶的人心?吓死我了。”

读书人的名声珍贵,女孩子的名声也半点都不能被沾染尘泥啊。

连带着看萧然也很不顺眼。

有太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在家人的生死存亡面前,男人算个屁啊!

因这对“兄弟”气度不凡,看起来就非富即贵,倒是没有人跟他们抢座。

薛琬在千机司多年,对所有的事几乎都已经看得通透了,所以,此事中谁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多半就是幕后主使者了。

萧然也是震惊,“这春娘也是太好说话了……三千两呢,这可不是小数字。”

不过,人都来了,自然是要应付一番的。说不定,还能再从那老头子身上榨出三五千两银子。

薛琬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从床榻上下来,“做坏事,当然是赶早不赶晚。趁着天还没有全亮,咱们现在就走。”

北街的小院原是租的,现在已经被买了下来,萧然和骆真一块住在这里,两个大男人倒是比女人还要细致,将这一进的小院子打理得甚是整洁幽美。

这些人都是抛头颅洒热血背井离乡跟着他出来的,从鲜卑到大盛,一路不知道为他抵挡了多少次追杀,来到大盛之后,又是这些人鼎力支持他存活。

下一瞬,她的目光忽然清明起来,“帮我去查一个人。”

药童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倒也没拦,紧跟着就将医馆打了烊。

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该轻易回绝。

作为陈王的心腹,薛琬理所应当了解陈王的全部,包括他的感情。

他急急忙忙问道,“这下,小公子可以与我细说了吧?青州婆婆是在何处遗失的孩子,襁褓是什么颜色,如今她人在何处,家中是什么情况?”

这是陈王未来的粮仓,薛琬自然不会现在就急着动他。

薛琬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机智。”

她转身向程谨之挑了挑眉,“哟,我以为程大人心里讨厌我讨厌得要死,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好话,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莫非……这么多年了,程大人对本公主还念念不忘?”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上的黑痣,“我用你留下的药粉妆扮了一下,到底还是技艺微末,叫你一眼就看穿了。”

“堂堂一个伯府,明明有儿媳妇,居然还要让儿子跟个男鬼结冥婚,真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