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周绥他是后周的帝王,而欲求却告诉他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万一真的……

周绥也很满意,挥挥手道:“舒小将军,那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信使小心翼翼的看了站在旁边的舒乐一眼,颤巍巍的念了起来。

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周绥的侧脸,他沉着面容,十分冷厉的模样。

漂亮可爱的小姐姐都是宅男的珍宝,他怎么能不善待珍宝呢?

舒乐站起身:“走,去看看。”

舒乐很忧郁。

周绥顺着舒乐的视线望了一眼,城门正在缓缓关上,城门口一片啼哭之声。

毕竟现在舒弘毅手中西南的虎符已经被周绥找借口缴了一半,成了一个只有威名的镇国将军。

舒弘毅:“……”

而陛下看在舒乐将军的面上,大概也不会拒绝。

三楼为包房,供姑娘与客人同欢享用。

周绥生性多疑,又对舒家想来百般猜忌,肯定是不乐意舒乐一人带兵远征的。

他在将军府时便陪在舒乐身边,随舒乐一起上过前线,见过他身披铠甲,屡战屡胜;也见了舒乐摘了面具,为了妹妹和舒家,嫁进了皇宫。

德妃率先表示了自己对于周绥身体的关切,赞同道:“臣妾也听闻陛下日夜操劳,正巧江南进贡了些上好的人参,这几日臣妾就亲自炖了给陛下送去。”

舒乐便佯装谦虚的对身后的冬青摇了摇头,故作生气道:“我乃男儿,怎可与女子比美?此话勿要再说。”

舒乐当即跪了下来:“臣惶恐!”

舒乐摇摇头,捏了一下舒婉仪挺翘的鼻尖,这才想起来问,“你刚刚说林季同也来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在床边弯下腰,低低问道。

舒乐:“哦……你怎么感觉很了解的样子?”

前方战事顺利。

黄昏十分,副将带回了蛮夷的降书。

在御帐中一大片“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的嘈杂中,周绥合上手中的降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周绥道:“川南城中可还有百姓?”

副将应声道:“回陛下,川南城中青壮年百姓已全部逃难而去。剩下的只余下些老弱妇孺,怕是当不得大用。”

“老弱妇孺?甚好。”

周绥勾了勾嘴角,“去,多派几个人出去,给朕打听打听舒弘毅驻守西南这么多年,可曾有过妾室或相好的花楼女子。”

副将微微一愣,他亦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自然知道温容之事。

但是舒老将军逛花楼……

副将抽了抽嘴角,对周绥行了个礼道:“臣遵旨!”

副将纠结了下,还是没忍住道:“不过陛下,臣曾数次听闻……舒老将军戎马生涯数十载,却只娶了夫人一人。夫人故后再未续弦,约莫是不会去逛花楼的……”

刚说完这话年轻的副将便有些后悔。

虽然此次打了胜战,但周绥的性情阴晴不定,若是突然翻脸……

副将悬着心等了一会儿,坐上的皇帝却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反而。

周绥沉默片刻,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微妙:“呵。舒弘毅如此正派,也不知道舒乐嗜花楼与女子如命的性子从哪儿来的,也不嫌丢了将军脸面!”

副将:“……”

若不是面前坐的是陛下,他还以为自己闻到了醋味。

一定是血腥味闻多了。

闻错了。

周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欠妥,很快又摆正了脸色,挥挥手道:“速速去查,这两天朕就要知道结果。”

副将赶紧领命滚了。

夜色悠长。

周绥劳累一天,伏在案上小憩。

福全轻手轻脚的走进帐来,为周绥添了一盏新茶,又用火剪断去了烛灯中烧尽的蜡线。

借着跳跃的烛火,福全不经意间往周绥面前的御案上看了一眼。

除了有关战事的折子和封封来信,最上面有一张白宣。

纸上的墨色已干,可见已放了不少时候。

只单单一字。

舒。

是舒家的舒?

还是舒乐的舒?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周绥已经醒了过来。

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换下了白日的戎装,身上只着一身朝服,倒是为他的眉眼减去了几分戾气,显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