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仍在昏厥与痛中死去活来,琅都为其硬气所慑,反倒打得双手颤抖了。

如双只觉一晃,惊叫出声,双臂紧紧勒住他脖颈。

说着目光转向子龙,却又不知母亲如何罚他。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丢尽独孤部族颜面,等死吧!”

子龙一听她话里的意思,高欢与她好像还有有故事,不由认真地听两人唇枪舌剑!

子龙还在愣着,就听“啪”的一声,脸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子龙一愣,就朝另外一波凑了过来,谁想人连手腕儿都不掰了,也是一哄而散。

如果没有汉奴未得允许不得私自出府的规定,库者相信,子龙此刻早已逃出困境了!

接着老头就把床铺平,双手一搓,竟然出现两只点着的蜡烛摆在身后,小窝棚里瞬间一片光明。

现在,最得意的莫过于如愿了,他本生的俊俏,该受众人嫉羡才对,可偏偏这个汉奴像极了他,反倒招来不少耻笑。

子龙听到如愿的话,下意识怒道:“你特么说啥?”说着,直起上身,肩上一道伤痕,触目惊心。

子龙当然知道这鸨母逢场作戏的本事,也不搭她的话,哈哈一笑问道:“紫鹃在哪儿?”

却见鸨母露出为难之情,抱怨道:“谁叫公子另寻他欢,这几日不来,紫鹃想得紧了,不得已今日已出了香阁!”

如愿听了这话,不禁皱起眉头,紫鹃姑娘向来挑剔,一般的客,她是根本不接的,怎么今日竟然出了香阁?

“究竟是哪位贵客,让紫鹃姑娘动了心啊?若她真的已出香阁,那说不得我也只有去别家逛逛了!”

如愿本以为鸨母听了这话,会焦急万分,谁知人家竟然不动声色,反而隐隐然有些笑意,不禁奇怪起来,难道能劳动紫鹃的人,竟非同一般?

心下虽有怀疑,可如愿究竟是嚣张惯了,那鸨母本就知道如愿必不肯善罢甘休,当然乐得看两下争台。

不过,今日那贵客本就有了交代,看来这争台好戏,是看不成了。

“公子勿急,那好人说了,只待公子到此,便引公子上楼,愿与公子及紫鹃姑娘把酒言欢,共效于飞!”

如愿这一听,不禁更加奇怪,倒是谁如此精心,竟然知道自己来这儿只为紫鹃?还事先备下筵席,可谓用心良苦!

当下让鸨母引路,上得楼来,及至紫鹃房间,推开门来,竟只有紫鹃一人,如愿疑惑万分,看了看紫鹃又看了看鸨母,不晓得她们这是做的什么鬼。

刚进紫鹃房间,待得坐下,就要追问紫鹃,却听一声朗笑,声音甚是熟悉,扭头一看,门口站了一人,竟是那道貌岸然的高公子高欢!

高欢平日里也是风月场上的阔爷,今日离开独孤府后,就在云中城中听到了些风声,正是那宇文泰约斗小汉奴的故事。

高欢当然知道宇文泰,这小子可虎得紧,手底下的功夫高欢是见识过的,这小汉奴的身手他也见过些许,那日勿忘楼上初见时曾瞟到过。

在他看来子龙是敏捷有余,力道不足,心里暗做比较,当然知道十有**是宇文泰获胜,来云中城本为求亲,结果反落个丢人现眼,他当然不会空手而归。

于是便打起了这场约斗的主意,高欢平日爱好甚丰,赌这个字自是离不了的,如今笃定宇文泰能获胜,他当然乐得放出盘口,赚他一笔。

要想能通吃,当然爆冷门是最好的方法,可宇文泰这人是个牛脾气,高欢自忖绝对搞不定他,于是便打起了如愿的主意。

高欢与如愿也算是一路货色,二人都是纨绔子弟,说不学无术不大恰当,但所学之术,多是些玩乐勾当罢了。

而且,今日去求亲前,高欢与如愿就已有过接触,故而如愿才会在父母面前帮高欢说话,高欢其实挺看好如愿的。

这个小子跟他对路子,又是个极好交朋友的,再者平日也好个吃喝嫖赌,要是谈到放盘,那他还不跟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吗?

高欢将自己的心思跟如愿一说,没想到如愿当即摇头否定。

“高兄,这本是好事,你想借助如愿在云中的名头,如愿也决不推辞,但这盘放不得!”

高欢有些不敢相信,如愿怎么如此笃定,这票买卖就干不成了呢?

“贤弟此话怎讲?哥哥我就有些不大明白了!”

说着,叫来一个丫头伺候酒水,邀紫鹃唱段小曲,这紫鹃平日里一首小曲,就能哄得那些公子哥们飘飘欲仙,高欢是早有耳闻的。

紫鹃备好古琴,纤指轻拨,正是她极

拿手的胡笳十八拍,虽然这是极有名的曲子,如愿甚是喜欢,可高欢却皱起了眉头。

“紫鹃姑娘何不换支欢快些的?这曲十八拍实在太悲了些!”

高欢本来想着靠这个盘口大赚一笔,却被如愿直拒在先,后闻悲戚曲在后,心中一时颇觉不甚舒畅。

紫鹃本是极懂察言观色的,听了高欢说话,没等他说完,就已经准备换曲了,可如愿却又出来阻止。

“呵呵,高兄莫怪,这本是我来此处日久,紫鹃姑娘知我最好她这曲十八拍,见我今日来了,所以依循旧例而已!”

高欢一听,才明白为何这勾栏里寻欢,为何偏就紫鹃弹这悲戚曲调了,如今他有求于如愿,当然要依着如愿心思。

“既如此,还请紫鹃姑娘继续!”

说着,还扔下一颗金豆子,让如愿都看得瞪大了眼!

如愿也是阔绰之人,可还从未见过有人来章台内,随意打赏就如此豪爽的,眼珠一转,有了计较。

“若高公子的确有意,或许还有些文章可做!”

于是如愿便将今日子龙被杖责之事细细讲来,听得高欢兴高采烈,不过他高兴的可不止是子龙被打,更为这天降的大好机会!

高欢叫过伺候酒水的小姑娘,着她给如愿满斟一尊,惹得如愿更是惊讶。

如愿来这儿不止一次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青铜尊,以前用的都是飞鸽小杯,看来酒尊必是高欢随身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