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劲一大,那玉牌硌在掌中为微有些疼,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心中越发恼怒。

只有稍微用心才能察觉,青墨色的符书上,仍然不经意间掠过暗藏的金芒。

只不过,她还没有得意忘形,高兴到主动去接的地步,这时候,胡宁长老肯定还有话要说。

苏谷仪与秦晴暂且分别,随仙仆引路,驾着飞鹤穿过灵云,上了南明峰。刚下飞鹤,就闻到一股入腹的清香,香味之中有灵草之气,还糅杂着某种花香,很淡。

就连一向淡漠的胡长老,都不由大动姿容,更别说平时总是和蔼可亲的睿真长老了,他脸上真真切切,尽是惋惜。

秦晴拉着苏谷仪,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笑着对站在门口的弟子道:“我领师妹来测验仙资,还请师兄行个方便。”

秦晴想不明白,她出山一月,完成仙门杂务后,昨日才刚回来,就听说尘云殿长生碑已启,三月之后,共道会将至,就算如此,与青菜又有何干?

苏谷仪远眺的同时,十丈之内的纪越峰上,也有一人迎风而伫,那人也站在峰头,负手而立,背着一个笔挺而立的青年,面对之处,正是那绵亘的,灰暗地山脉。

见此,她转而内视灵台中绽着紫金灵光的九宫盘,心中彻底明白:“原来《造化玄真谱》的确是一本修炼典籍。”

弟子十分心动,共道会,谁不想去啊!

仙长降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郑大厨当然不会说出来。

但她很平心静气,有人却不能。

而她自己,刚才距第六个圆槽,还差了两寸。

有这功夫,不如试碑呢。

想到自己只是一灵,这姓袁的晚他一年晋升炼气三层,居然是二灵,这个结果,他实在接受不了。

那人一身水蓝色蝶纹长裙,外罩雪白狐裘,髻上一支宝蓝发簪,簪尾垂着一颗白玉珠,随着她转头之间颤颤晃动,与衣衫相得益彰。

这里不比后山灵田,没有什么限制,耕种的仙仆也不会管这些闲事,况且她所用土地少之又少,根本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

出现的人,正是苏谷仪。

她心中畅快,高兴之意怎么都掩盖不住,面上已然露出了微笑。

他手心出了冷汗,悄声对苏谷仪道:“别跟她置气,她是白仙长的人,我们……”

院子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苏谷仪走进去,那人一点也没有察觉。

“资质上佳又如何,日后能修炼到炼气二层就不错了。”

想都不想,她猛地一咬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散开,敲击灵台。她心中即动,一道金色符纸就捏在指中。

这两天,苏谷仪一直在客栈里,房门都没踏出过半步,她炼气二层,两天不吃不喝,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嘴唇哆嗦,想开口,但喉咙像被遏住,一个调子都出不来。

杨老爷胸口起起伏伏,半晌,归于冷静,他斜睨着跟前的男子,阴****你过来,有件事,老夫要你马上去做……”

不止客栈里,今天,镇子里的人确实多了一些,随便走走,就能听到一些人在闲聊。

“慢着。”

苏谷仪从厢房出来,入眼就是忙碌的一番景象。这种凡俗的日子,她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这时候再一瞧,对她来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灵器操持,讲究一个人器合一,归一人所有时,要先炼化,打上自己的烙印,才能随心念而动。苏谷仪得到这把青索剑已有两年,仙门修炼了两年,基本到了心动剑动的境地。

得!原来狗屎运是真的存在的?

再不下决定,连灵符都得不到了!

“好一个偷鸡摸狗之辈,竟敢浑水摸鱼,妄想偷宝!”黄衣女子追了上来,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看在眼中,忍不住大斥,随手飞出一支铜锥!

她有足够地耐心等候,这样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两人也不知是否有了变故,苏谷仪暗测,正欲稍微往前探一探。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面,一边观察着两人的动静。

“难道就只能止于此?”

凡人拥有仙根,已经是万众挑一,这符法之资,居然一千个修道者才出一人!苏谷仪实在难以想象,阜霞门所有弟子,也不出百人……

停顿了不到两息,她又重新提笔,在两道灵纹之间,又绘出了一道,只是这道,既不是玉石上的,也不是灵草上的。

苏谷仪刚才的做派,那真是啪啪打了两人响亮的耳光,需知,紫仙实本身普通,值不了三枚金珠,可是凡事偏那么凑巧。

距罚入后山培植灵草,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观云台西面,又开设了道场,无数记名弟子都涌去听道,苏谷仪远远瞧去,傅传书一袭竹色长衫,素淡的衣着与沉稳之容,在众弟子最前方,显得鹤立鸡群。

“这就是生肌止血丹,你是外伤,只要敷上一会儿,伤就能见好。”少女说着将丹药捏成粉末,帮苏谷仪拉开破碎的衣衫,小心抹上去。

“新弟子无知先不论,你在门中肆意施法,就要按照门规处置,多余的解释我不想听,自己去鞭仙台领罚。”傅传书将她瞥一眼。

陈如月眼疾手快,抬脚就是一踹,力道之中夹杂了灵力,那板凳终究是凡物,哪经得起仙灵之力的冲撞,碰了一下,就裂地稀烂,哗啦啦坠地。

先前,她并不知灵器的妙用,如今,见识过其他弟子祭出灵器大发仙威,顿时只有艳羡的份,突然想想,万一哪天与人争斗,或者遇上阴灵,没有一件灵器傍身,实在有些吃亏。

仙仆命绝就在瞬间,只见数道灵光一闪,弟子们纷纷祭出了自己的灵器。

原来这傅传书师兄,乃是入室弟子,十三岁入道,三个月就结成灵体,十四岁炼气一层,可谓天资卓绝,寻常人等结成灵体,或多或少,也要七八个月,乃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