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这儿,举目无亲,我在想我该怎样去奋斗?又怎样去找一份工作?

我顿住脚步,看着他,静静地看着。等到他把话都说完,我才开口。

程姗愕然,惊诧地看着我。

俯仰45

“想要多少,说个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秦子阳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双冷漠的眼,这会倒是有了一丝温情,可惜,这温情来的是多么的冰冷,比任何一把锋利的刀剑都让人心寒。

“是我。”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然后死死地握住电话,“秦子阳,你想我没?”

秦子阳拉过我的手就往外走,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中一路把我拉了出来,进了车里迅速地打着火踩了油门往前冲。

这样的念头开始在胸口发酵,虽然当程姗提醒我时我总是嘴硬的说着,我知道,这里面的道理我懂,不会把心彻彻底底的交出去的,我没那么傻。

我在公司众多异样的眼光中上了秦子阳的车,在走过去的时候我的背脊格外挺直,高跟鞋踏在地上发着哒哒哒的声音。

“秦子阳,咱俩去旅游吧,就你和我。”

我一想,才恍然大悟,他要是先洗了,我得等他,等他出来了,我再去洗,他还得等我,我洗好了,出来化妆什么的,他还得等,显然秦子阳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不是梁景生,梁景生可以温柔地一直等,不会有任何意见。

“给我吧。”一把接了过来,像是灌水一样的一口灌了进去。

“去去去,什么怎么样,忙和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连挥着手,脸上也通红了起来。

梁景生摆摆手:“最近胃不好。医生不让喝太多。”

“想不想兜兜风?”他问。

“咳,男人,是挺久不见了。”

去的时候有些晚,但还是拍了片子,香港的大医院果然不一样,比我记忆中家附近那个一到晚上就挂牌的卫生所好多了,设备也齐全,没一会带着眼镜的老医生拿着片子走了出来。

俯仰14

他向我笑,矜持有礼,显得有些疏离,除了那次在别墅见到他时感觉这人有些无赖后,大多数时他给我的是一种无端的距离感,不用特意的去端架子,却已然是高高在上,那上是骨子里的,旁人学不来也抹不掉。

程珊珊在我耳边小声嘀咕着,我烦躁地拍了一下她脑袋,“花痴什么呢,一会让展子奇看到了,你就死定了。”

那边口气顿时不好了起来。

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转过身向屋外走去,到了门口回过头,冲他笑道:“秦少再见,咱们再也别见。”

不多时,女人扭着小蛮腰被带到了秦子阳的身旁,秦子阳正夹菜的手不急不缓地把最后一一口菜送到了嘴中,才一派悠闲地伸出手来,嘴角一直挂着慵懒而恰到好处的淡笑。

我想也对,依照昨天饶起云的架势,秦子阳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会在乎这区区五万?

我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牌面,怎么一上来就给人家放炮了,刚刚也没问问他们玩多少钱的,这一炮进去不会输掉自己整个月的工资吧。

“我不抽烟。”

“现在女孩子抽烟的越来越多,前些日子我去开会,在大厅里看到很多长的挺清秀的女孩子嘴里都叼一根。”他的神情放松下来,像是在和我唠着家常。

“那里一定不会有我,我对烟味儿敏感,也许是我心脏不太好的原因,对刺激性的东西都下意识的抵触。”

“什么叫做刺激性的东西?”他忽然低下了身子,脸不经意的擦过我的大腿,我往后一躲,他就起来了。

手中拿了一包火柴。

他冲我比了比火柴,意思刚刚是无意的。

我耸肩,笑了笑。

看着他熟练地划着火,娴熟地点起烟,莫名地想到另一张脸,迅速地摇了摇头。

“张董喜欢用火柴点火?”

他愣了下,笑着吸了一口烟,“年轻的时候火气盛,做生意折了本,又不肯向家里低头,出来混时只有钱买火柴,五毛钱能点很多根烟。”

“想不到张董还有这么一段日子。”

“所以,小丫头,自己干可是不容易的。”

说完他对司机说:“开慢点。”

俯仰52

后来我去找了那个黄总,他起初对我不冷不热的,后来又故意的刁难,在之后倒是和颜悦色了,只是当着张董的面却总是有些故意的挑衅,不,挑衅这次形容的不精确,确切地说是暧昧,那种暧昧到了极致的神情。

这天晚上我自己第一次带着活,雇了几个人,材料什么的都是通过黄总弄的,但客户却少的很,没人认你这种不成气候看起来也不太牢靠打散活儿的。

晚上下班时张董的车开了过来,车窗降了下来,用眼神示意我上去。

我很自然地坐了进去,时间越久我越觉得这个老板好,看起来严肃,但渐渐也变得像是朋友一般。

他现在三十八,奔四十的人了,但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显老,让人觉得有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而那双眼,里面蕴着沧海,对,那里面有一整片沧海。

不知曾经为谁沧桑过。

“怎么看起来这么沮丧?”他刚要点烟,似乎想到什么,随手熄了,我有些感激地看着他。最近感冒很严重,闻到就咳嗽个不停。

“觉得累。”

“是带活不顺?”

“恩,没有有客户资源。”

“这个得自己找。”

“但没有接头的也没有人推荐,而那些客户们似乎也认准了一些地方,总是直接某些牌去。”

“牌也是靠打出来的。如果没有就要想办法,人靠一张嘴,两双手,外加两双脚,没什么办不成,不过脸面切忌看的太重,在你没身份没地位时就是一毛钱的用也没有,去拉,去抢,去截,也要把那些客户拉过来。”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最近他这样的动作特别多,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望向他时,看到他那诚挚的表情和一副说事儿的样儿时又觉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缺资金么?”他突然问我,状似很随意,但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异乎寻常的亮度。

“不缺。”我顿了下,想了想,又补充道,“目前来说。”

“那就好。”他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后来出差,去北京,他让我同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很不舒服,不可忽略的一件事就是这些天陆续的流言蜚语传了出来,大多是关乎那档子事儿,有说我是他包养的情妇,也有的说我和老总暧昧着,还有的传的更夸张,似乎连几分几秒什么地点,我和他都穿的什么衣服在哪里上床的事都说的跟真的似的,整个过程详细到好似她就在旁边观摩一样。

我始终保持沉默,这种事情我知道,越描越黑。不过再与张董交集时我着实是开始注意起分寸来。

那天下大雨,哗啦啦的像是豆子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