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辰熙,这个房间太冷了,你到我那边去躺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木子强拉硬推地将病弱的辰熙推到她那边的房间去了,她让辰熙躺在榻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去厨房打了一盆冷水,拧着手帕敷在他的额头上,因为体温过高,手帕一下子就热了。

……

“姑娘,这原来是你家?你家是不是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子?”

木子扶着墙,慢慢地移了出去,辰熙早已在火堆旁安放了一个石头。木子挪过去,坐在石头上。辰熙用匕首切了一块烤熟了的肉给递给她。

木子不想在这个镇上再闹事了,她已经被牵扯得够多了,连忙挣脱他的手,飞一般地跑了。生活真的不容易啊,她知道卖篮子也不是长久之计,即便没有人来踩她的篮子,她也不能靠卖这个为生,更别指望靠它能存三十两银子赎镯子。

木子提着一篮子花到镇上,一条巷子去叫卖花,只是避开那一条巷子,一来对那条巷子有阴影,二来不想被周家的人看到。

但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际,她不仅要解决吃饭的问题,还得修缮房屋,还得去找辰熙,还得存钱去把那个玉镯赎回来,总之她须要赚很多钱。

“对不起,对不起……”木子的头无比沉重,抬不起来了。

“三夫人,你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

“娘,你别这么说。”

木子默默地走着,她们就一路跟着,在后面指指点点。家里的人听说木子回来了,都迎了出来,特别是继父柳根,忙着过来替木子提东西。

木子心里一惊,果然是这事,金氏把这事抖出来了。

木子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的药是吧?那你喝下去我就信你。”春喜将药倒了一点在汤里,递给他。

某天下午,木子在院子里做针线,她准备给母亲和妹妹做一身春装,她现在居丧,柜子里那些颜色艳丽的绸缎她也用不上。这时,小厮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春喜问道:“李子,你提的什么好东西。”

“三夫人,我怕老爷不愿意见你。”

“快来人啊,春喜,春喜!”

原来如此,看来是自己把这个宅子看简单了。“春喜,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跟别人说。”

没多久,就见春喜拉着那个辰熙进来了,在晨光中,木子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他个子瘦条,长得眉清目秀,额前的头发丝丝飞扬,给人一种清清爽爽又桀骜不驯的感觉。

众人议论纷纭。

“木子,我正有话要和你说,我养了你十多年,这些年也没亏待你,前些年家里欠的债也是因为你生病,大年三十的情景你也是见了的,咱们家再还不上钱,石头就要去人家家里做一辈子仆役,你要是还有有一点良知的话,明天就上花轿吧。”

“谁?”

“当然是你的李河哥啦。”

木子被杨花拉着出了家门,此时已是夏天,木子和杨花都穿着白色宽松的薄棉衣裙,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晚风袭来,吹得裙摆飞扬。她们来到河堤上,李河在堤岸上采着野花,斜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李河哥,我们来了~”杨花远远地就开始喊。

李河起身,将那一束野花藏到背后,暖暖地走了过来,他将那束碎花从背后拿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木子,送给你。”

“李河哥,你好偏心,为什么没我的份。”

李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花束分成两半,一人一小束。

“这还差不多。”

“谢谢你,李河哥。”

“不用谢。”

“怎么发现我老是跟你说谢谢,我欠你的好多。”

“没有,没有,木子,我……我有话对你说。”

“好,李河哥,你说。”

“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愿意什么呢?”

“呵呵,我是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一走?”

“哎呀,我听得都要急死了,我来替他说吧,他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木子定定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转身,说道:“李河哥,你知道我已是没有未来的人了。”

“不,谁说你没有,我可以给你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