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剧痛将双腿移上榻,木子躺了下来,因为肚子又饿身子又痛,木子随即就昏睡过去了,一觉睡到夜幕降临,直到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将她唤醒。木子挣扎着爬起来,推开窗户一看,只见辰熙在外面院落里生起一堆火,正在烤着肉,不用说,那肉就是从那野猪身上割下来的。木子十分吃惊,辰熙在顾家长大,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也不过十二三岁,他怎么会有这样求生的本事?难道说这段日子他在外面锻炼出来了?

“你别乱来,再乱来我就喊了。”

“六公,辛苦你了,我出去出去就回来。”

木子爬起来,现在是白天,她可以仔仔细细地看看这座宅子的真容了,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这屋子环境不错,四周绿树成荫,芳草鲜美,但是家徒四壁,环堵萧然,关键是不避风雨。这一切都得由她一点点去完善,但是目前最紧急的是她要解决肚子的问题,昨天到今天粒米未进,还东奔西走,她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周梓龄抬回家里,周父看了一眼木子,说:“木子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谈谈。”

“那些事就别去想了,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我命中注定来救你的。”他笑道。

“木子,我……”

“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吃香的喝辣的,你比得上人家么。”

木子忐忑地坐下。他们派人去书院叫辰熙了,没过多久,辰熙和他两个堂兄到了。

木子忙迎上去,笑道:“您就是辰熙的娘亲吧?”木子想起来,辰熙是三少爷收养的,那么应该也不是她生的吧,但是不管怎样,称呼她为辰熙的娘是最好的,要不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别装傻了。”春喜在李子的身上摸了摸,从里面的口袋里摸出一包药来,“你还想怎么狡辩?”

二夫人仍然不满,正要说话之时,大夫人给她递了个眼色,大夫人说道:“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八公,就这么办吧。”

“老爷都被你气成这样了,你还有脸来这里。”一旁的二夫人笑道。

“三少爷,你怎么了?”木子连忙赶过去,给他抚着胸口。

“是什么?”

此时,顾老爷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辰熙到哪去了?快把他叫来,叫他来拜见他娘。”

“好一个美娘子啊,可惜这三少爷无福消受啊。”

“你眼睛里就只有钱,压根就不管木子的死活,说到底就是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时,辰熙又笑道:“钱大夫,你是拉不过它的,要想让它走,你只有骑上它的背。”

果然,钱大夫准备上马,废了老大的劲才爬上马背。

只见辰熙嘴角含着狡黠的笑容,木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辰熙,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就是教他怎么带走我的马啊。”

这时,钱大夫已经开始催促马走了。辰熙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老黑立即奔腾起来,速度极快,吓得钱大夫伏在马背上,惊呼:“救命啊,救命啊……”

老黑穿过小河,又在广阔的田野中来回奔腾,十分畅快的样子,而钱大夫的救命声在四周环绕的山峰间来回飘荡。

木子虽然觉得好笑,却也担心出问题,“辰熙,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放他下来吧。”

“好,让他下来。”辰熙笑道,他接着吹了一个口哨。

老黑听到哨音,随即一跃而起,将背上的钱大夫狠狠地甩了出去,钱大夫跌落在一块水田里,泥水溅起老高。

木子大吃一惊:“辰熙,你做过了!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啊,那是水田,怎么可能出人命。”

木子心惊胆战的,想跑过去看看,腿上的伤又疼,良久,只见钱大夫从水田里爬了起来,一身的泥浆,他再也不敢看老黑一眼,带着一身泥浆一溜烟地跑了。

“哈哈哈哈哈~~”辰熙放肆地大笑起来。

木子却笑不起来,心中有隐隐的担心。

辰熙笑够了,停下来,问道:“你刚刚说你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为什么?”

木子回想起之前的事来,心沉下来,只是简略地说道:“辰熙,周先生是这个镇上的人,我在这儿遇到了他,他因为我受了重伤,为了救他,所以我把值钱的一些首饰给了钱大夫。”

听到这些事,辰熙心情也陡然沉了下来,周先生本是他崇敬的人,却因为和她以及他家的纠葛而让他心烦。为了彼此的心情,他们都没再谈这个话题了。

木子看见堂屋里顾老爷残旧的画像,对辰熙说:“辰熙,你回来有没有拜了祖父?”

“要你管。”

木子倒也没再追问,他知道辰熙虽然不再是顾家的子孙,但是他内心是承认他的祖父和父亲的。反正,不管怎样,只要的心重新阳光起来就好了。

今日的吃食仍然只烤野猪肉,也幸亏有这头野猪,否则他们只能喝西北风,但是现在天气逐渐转热,这些野猪肉也会很快变质腐烂,木子突然想起来可以将野猪肉熏起来,就像过年做腊肉一样,这样就可以放很长时间。

于是,木子便叫辰熙帮忙把肉划成肉条。

“你自己不会去弄啊,本公子是做这些事的人吗?”他开始摆少爷架子了。

木子也不服弱,“不知道昨天是谁烤的肉呢。”

“昨天是看你实在太不济,不要忘了,你留下来就是给我洗衣做饭的。”

“好了好了,实话跟你说吧,这种血淋淋的肉,我实在下不下手,你就理解一下嘛。”

他睨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这时,木子才发现辰熙已经比她高了,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就长高了那么多,他会很快就长得高高大大的,到时候,她就更加管不住他了。他没再说话了,拔出匕首去剔野猪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