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手中大案累累,被通缉近二十年,如何不知道那是六扇门独有的信号。

“我当年还未炼出内劲开辟出气海之时,面对战意勃发的师父,所承受的压力也远没有此时大,这个孙贵绝对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反抗的!”

该死!你还是个男人吗!

担心对方出意外,他只能硬挺着二弟的不适,咬牙拼命跟随,可即便是这样,钱大小姐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

杜开无力额掐了掐额头:“大小姐,咱们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你就不怕这是蒙汗药吗?”

“死鬼,怎么这么晚才来!”

杜开咂了咂嘴,在外面看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这处宅院不小了,可此时进入其中,他才愕然发现,这处宅院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男子的这个建议,正是出于担心因为张依依的误会与大发赌坊发生龃龉而提出的。

她眼中兴奋的意味更浓了,深吸一口气,颇为自信的对三人道:“你们三个留在这里为我把风,我去去就回,很快就能把依依完好如初的带出来!”

丁大顺连连点头:“沈二娘在京城混迹多年,聚拢了好一帮手下,其中不乏江湖中人,个个手底下都有不少案子,可谓心黑手辣,刘兄你有家有小,可不能陷进去,万一因此事连累了你们,我等可要后悔终生了。”

郑威傻眼了,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二人,忍不住喊道:“先给我解开穴道再走啊!”

“奇怪了,这又不是你家,我爱来就来,你管得着吗!”确定小丫头的确不在家,杜开走过来,凶狠地盯着对方:“我问你,依依去哪儿了?!”

皮蛋当时也吓坏了,吭都不敢吭一声,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从藏身处走出来,他刚一出来,从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冒出个老乞丐来。

此外,第一个大辽奸细暴露之后,神府必然要戒备起来并大力搜捕,其余潜藏中的奸细面对如此局势,哪里还有心思来找他的麻烦。

耳边传来杜开的风凉话,钱千金脸色更加难看。

杜开侧头问钱千金:“有这么回事吗?”

张依依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很是无语。

黄宝本就是个小混混儿,街头无赖,一向好吃懒做,遭人嫌弃,要不然也不会二十郎当岁了还在打光棍,听了郑威的话,顿时喜出望外,心想不但能娶个漂亮媳妇,还有家产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当时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护院们你望我,我望你,彼此都已明白,大小姐这是在找借口报复杜三儿呢。

这一声凄厉长嚎,以及紧随而至的沉闷撞击声,是如此的刺耳与突兀,以至于让沸腾的大堂陡然为之一肃。

所以,杜开每次请客,大家倒也都喝得尽兴,无一不是满意而归。

人一多,大多都是普通人,又不像现代社会中任何人都能免费得到义务教育,其中绝大多数还都是文盲,目不识丁,素质能高到哪去,就可想而知了。

这两人的重要性,也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想了想之后,他很快就又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呢,他忽然想到了汪兴隆交待下来的任务。

郑威怒极反笑:“这生意将来姓不姓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绝不会姓杜!”

汪兴隆腰挎宽刀,抱肩而立,站得笔直,淡淡的看着他:“你和张屠户伪造现场,留下的线索太多了,也幸亏碰到的是我,换了别的捕快,早就揭发你们了。不过此事还不算完,如果不及时把那些线索抹去,等到那与郑翠莲通奸之人因为失踪太久而案发,很可能会查到这里来,从而暴露真想。到了那个时候,不仅你和张屠户不好做,负责此事的我也会很难堪。白天的时候人多眼杂,我不好插手,只能晚上来给你们擦擦屁股了。”

“这么麻烦!也就是说,万一任务失败,我还是不能加入是吧。那我放弃好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进六扇门。”杜开满脸轻松的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汪兴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于某些胆大妄为,竟敢作伪证之人,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说实话。”

杜开顿时哭丧起脸来,叫起撞天屈道:“哎哟,听捕爷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您说我招谁惹谁了,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勤劳本分,从不惹事,怎么最近总是这么背呢!”

随后,他又找来一把铁锹,默默地挖起坑来。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啊!

郑大婶,您是真心要我帮你解扣子么!

还是那句话,这事真没法说!

“好看么?”一个充满冷意的清冷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只听“噗”的一声,不知是谁放了一个大大的响屁!

作为泼皮,他们在街上混了多年,见过无耻之人,自身也时常做一些无耻之事,然而面对危险,众目睽睽之下,这孙子居然把一个我见犹怜的小丫头挡在身前,还露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其无耻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让他们个个自叹弗如,暗叹这孙子已经没种到十分有种的地步了!

这一天,张记香肠一炮而红!

或许是为了方便戴面具。杜开也没在意,只是感觉此人的容貌有些特别,似乎不像是中原人。

因为精通点穴,他对人体各处穴位了如指掌,因此,他很清楚,杜开的手指戳在三人身上的位置各有不同,三个位置都不是穴位,但被点之后,三个打手的变化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中,话题居然又说了回去。

这简直是天降巨款,意外横财撞头上!

赵大侠心中又嫉又恨,却只能徒然将一口闷气憋入胸中,没办法,自己什么都不缺,唯独长得丑了点,人家姑娘偏偏就好俊俏小郎君。

等大家都坐下了,他似乎才猛然想起为杜开引荐的责任,指着儒雅少年笑道:“这位是高逸高公子,我们自小相识,交情不浅,这次能帮你把人都请来,全靠他的面子。”

面白儒雅少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摇了摇,十分不屑地撇嘴道:“以赵大侠你的身份,竟与如此流里流气举止浮夸的家伙称兄道弟,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虽然小毛驴和白毛骏马一比天差地远,档子明显不够,可要知道,高手骑驴也能骑出风范来,人家张果老还能倒骑驴呢。杜开觉得自己只不过坐的有点歪而已,比张果老强多了,而且他骑的还不是普通小毛驴,而是一头锦毛小毛驴!

王三顺站起身,想也不想的破口大骂起来:“必是张记肉铺制造的流言,他们怕咱们再次抢了他们新菜肴的生意,这是在造势,在防备我们啊!”

钱无尽摇头叹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这般容易相信他人,为此身受重伤,武功尽失,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如此。难道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按照常理,早就开了耳窍的杜开,光凭呼吸声,甚至心跳之声,就能轻松发现对方,更不要说他刚刚开了鼻窍,鼻子之敏感已不下于猎狗,然而此人仿佛已经与身边的树融为一体,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气味,彻底避开了杜开的感官。

杜开愕然,以为肥肠不合小胖子口味,可就算不合口味,也不至于这样吧!

杂念一起,他对杜开越来越好奇,甚至生出与之一较长短的冲动。

浮想联翩中,一个熟悉的嚣张声音突然传入耳中:“那不开眼的杜姓小子,虽然你没把我教好,但我爹吃了我亲手给他做的红烧肉之后,居然开始对我另眼相看了。本姑娘现在很高兴,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我打赏给你的!”

杜开拍案道:“因为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就卖香肠!”

郑威人头落地。

人头在地上滚了滚,嘴巴上下翕合,似仍在求饶。

松开手,任平无头尸体摔倒在地,张屠户指着缩在被子中的妇人寒声道:“我不杀你,你明天一早就带家人滚出这里,否则便休怪我张屠户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