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小丫头那双软若无骨的娇嫩小手,杜开老怀大畅。

可惜,不知是什么缘故,从张屠户家出事的前一天开始,那家伙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杜开再也没见到过他。

郑威本来就有气在身,见杜开话里带刺,脸色一下子拉得老长,伸手一指,破口大骂道:“你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瘪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得罪大发赌坊的千金,静街丫头都带人打上门来了,这事我管不了,麻烦既然是你惹的,你自己去解决,不要妨碍了生意!”

如今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张依依伤心无暇,除了不说话之外,倒是没有再赶他。

想到得意之处,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贱贱的微笑,恨不得马上去领了那一身威武的行头。

杜开点了点头:“那这就奇怪了,若事情真如捕爷推断的那般,张屠户捉奸在床,一气之下杀了郑翠莲和与之苟且之人,那他的行为根本没有触犯律法,完全不用担心会吃上官司。既然如此,他何必要多此一举的把现场制造成夫妻吵架失手杀妻的样子,甚至还亲手写下认罪血书?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想没人会这么傻吧!”

杜开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张依依呆立半晌,总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杜开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郑翠莲的尸体,走过去用床单把尸体盖好,这才苦笑着点头:“是。一来怕你面子上过不去,因此一时难以直言相告,还有便是担心你一时激动,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

更夸张的是,她有如此之多的面首也就罢了,还不满足,甚至还要对自己这棵清纯娇嫩的小白菜下手,如今看来,她已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她口中那粗货自然便是张屠户。

于是,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要弥补。

尼玛,貌似**啊!

他嘴角微微扯了扯,冷笑道:“臭娘们,你接连两次雇打手对付我,如今总算要亲自出手了!”

一众破例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钱大小姐。

张屠户是个痛快人,从不婆婆妈妈卖关子,立刻在无数双充满期待与好奇的目光中掀开了白布。

此念一生,杜开心中豁然开朗。

打手哼了一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兄弟未免太霸道了些吧,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们走我们的路,怎么就成跟踪你了!”

“嗯,是实在话。”汪兴隆微微颔首,竟是生生受了他的胡口奉承,好生无耻。

“谁家的狗这么没规矩的随地大便!”

去念奴娇?

这个高公子的朋友,也就是小胖子赵大侠,他们虽不认识,可能在京城这处深水中混出个名堂来,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眼光,各自看出,小胖子虽容貌不佳,举止也甚是随便,身上却隐隐有一股贵气。

二楼栏杆处一个十分大胆的姑娘,突然语气夸张地大声说道:“哟,这是谁家跑出来的少年郎,模样长得还挺俏!”

“嗨,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么认真干嘛,一点幽默感都没!”刚刚把人家奚落一顿,杜开又开始安慰人家。

到了这个时候,生意彻底稳定,日进斗金,王三顺总算志得意满了,他每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坐在肉铺里看客人进门出门,看堆在案板上的肉慢慢销售一空,然后回家喝上一壶小酒,抱着年轻漂亮的小妾睡觉。

“小杜有没有用心教我不太清楚,但依我看,多一半是因为你把那丫头宠得太没边了,学做饭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根本就没用心思。所以,说到底你还是自作自受。”

叹了口气,摇头甩掉杂念,他沉下心来,或慢慢扭动身子,或一动不动,开始摆出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杜开心中腹诽,表面却是笑呵呵十分仗义道:“这不是小事一桩吗,咱们关系这么好,就算你不帮我,今天让你吃到也没问题!”

自己这个向往江湖却还未踏入江湖的小鬼,竟然好死不死的招惹到了阎王,这不是作死吗!

杜开正专心吐槽,现完风头的赵大侠径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开眼笑的说道:“我哥吃到了我专门给他做的红烧肉,你知道他的反应吗,他当时感动极了,差点没落泪!”

他们已经明白,其实和许多菜肴相比,香肠的制作还是太简单,一旦知道了做法,必然和红烧肉一样,寻常人家都可以自己动手做出来。

郑翠莲好奇的夹了一片香肠,放入口中,慢慢品味起来。

她一个寻常妇人,哪里懂得江湖,又哪里知道江湖高手代表着什么。在她想来,既然被称为高手,那就应该是聪明绝顶,能常人之所不能,这样的高人,研制出一道好菜来还不简单。小杜随师父修行多年,肯定不是只学了怎么做红烧肉吧。

这两朵奇葩皆是习武之人,对于刀工并不犯难,很快就掌握了如何把猪肉切成均匀小块,接下来就是下锅做了。

以半个主人自居的杜开恶狠狠的瞪向红衣少女,阴阳怪气道:“姑娘你这是擅闯民宅知道不,信不信我告到衙门去!”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赵大侠气势不复从前,面对如此羞辱,只是铁青着脸不言不语,暂时对红衣少女算是听之任之了。

“估计赵大侠输定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赵大侠,自己绝对会一动不动,等梅花镖从头顶飞过落地,再好好嘲笑红衣少女一番。因此,他并不看好赵大侠,认为他一定是个即将反被嘲笑地傻瓜,一世英名尽毁,从此留下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距离近了,枣红马上的少女模样也变得清晰起来。

“多谢大家的捧场,但由于猪肉已经卖光了,今天想要再做一桶红烧肉也不可能了,没有买到的朋友实在抱歉,还请明天再来!”

红彤彤的肉块,白藤藤的米饭,两者颜色分明,搭配在一起,分外能勾引人的食欲,加上肉块和米饭上还流着金黄色的油水,以及隐隐飘出来的浓郁肉香,那可真是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听张屠户的意思,自从开了肉铺,郑威似乎来得比客人都勤。

“师父并非西域人,乃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士。哎,师父他从不跟我说起他从前的事情,我甚至连他老人家的名讳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这长的是一身肥肉吗?哈,不是大哥我吹,我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年青时候还曾闯荡过江湖呢,一般人根本不是我对手!”

他是真没面皮再呆下去了,张屠户待他不错,若因为自己破坏了人家夫妻的感情,那得造多大孽,不是要遭天打五雷轰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脸皮再厚,也干不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啊。

没奈何,两人只能勾肩搭背,互相搀扶着走。

侯哥捏了捏颏下一小撮黑胡子,一对细长的老鼠眼里眼珠微微转动,笑道:“不就是赢了五十来两银子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也未必就是人家出老千了,所以丁家两兄弟你们也不必在意。嗯,张屠户我也知道,那胖子赌瘾不小,过不了几天他肯定还要来,他们要是真出老千了也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咱们再跟他们一起算账就是了。”

“大!”“大!”“大!”

丁大顺苦口婆心劝道:“这小子鬼的很,根本不是什么和尚啊,张屠户你听我们一言,不然吃亏就在眼前啊!”

想到这里,他冷静了一些,顺势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合十,笨手笨脚的还了一个佛礼,语气也努力的变得和气起来:“我是张记肉店的张屠户,小师傅你刚刚说的太对了,我最近走背字运,小解滋到鞋,馄饨里吃出头发,进赌坊更是逢赌必输,一次都没赢过,你有办法帮我吗?”

可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随后又退回几步。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洪爷与许账房作为大发赌坊的连个实权人物,肯定差不了钱,寻常之物未必能入他们的眼,不花大钱,不买重礼,怎么讨好他们?

重要礼物置办齐了,杜开顺便又买了一些便宜的胭脂水粉,这才离开集市,回到大发赌坊。

作为赌坊里唯一的清洁工,杜开要找送礼的机会不难,而洪爷与许账房也都大大方方笑纳了他的礼物。

“上好的端砚啊,小杜你有心了!得了,以后若碰上什么不开眼的硬茬子,直接找我,洪爷我帮你教训他!”这是洪爷的话,不愧是习武之人,张口闭口就是要帮杜开打人。

“嗯,你便是卖身给大小姐的那个杜三儿吗?噢,西湖龙井,不错不错,少是少了点,但我已经体会到了你的善意,嗯,小伙子有前途,我一定找机会在大小姐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的!对了,小三儿你好像是没工钱对吧,这样,每月到我这里来领五两银子,只要别让大小姐知道就成。”这是许账房的话。

尽管这厮似乎嫌礼物少了点,可实际上像西湖龙井这等名传天下的上等好茶,他也就逢年过节才会舍得买那么一点解解馋而已。

因此,他对杜开的礼物满意至极,高兴之下,许下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这让大出血的杜开多多少少找回点安慰。

然而他不知道的却是,那声“小三儿”,差点没把杜开叫得肝肠寸断。

ps:感冒症状比较严重,今天这一天的班都不知道怎么上下来的,鼻塞,咳嗽,脑袋晕得很,晚上只有这一更了。明天我请病假,养病的同时争取多更新点。最后,感谢“明星有难丿八方点赞”的支持以及“嘿嘿小心我雷死你”的再次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