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除了早已出嫁的大姐姐,也就是三姐姐在女工上还稍微能拿得出手,可三姐姐以前做的她也见过,断没有这般精致精巧

她俯身朝袁氏耳语几句,袁氏本有些犹豫,可拗不过周明珊,只得以更衣为理由,出了小厅。

咬唇想了片刻,又叫了个小丫头,偷偷嘱咐几句,让她去叫孙进家的。

站在原地盘算半晌,周明珊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过得片刻,听得再没有通报声,众人神情又有变换,只是各自不说,随即起身往春晖堂而来。

“四妹妹,你给准备的什么啊”旁边的周明珂又问道。

周明珊又转头,屋子最里面的榻上,十妹妹周明瑶正在和小丫头玩花绳,九妹妹明璇依旧是一身半新不旧的袄子,缩在一边儿眼巴巴得瞅着她们。

堆香和凝烟赶紧开始给周明珊梳洗装扮,帮她选了一件茜红色月季折枝花交领褙子,很衬她的肤色,看着又精神又大方

她虽心疼母亲辛苦,可一来不感兴趣,二来也没多少事给她练手,久而久之,就越发丢开了

袁氏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家相公,宠溺的搂过周明珊,轻拍她的背悄悄安慰她

兴远侯府的规矩,爷们不到三十岁,嫡子出生前,妾室不得有孕。

按照她本来的计划,是要从此远远儿的避开贾欣怡才好,可一来怕引起贾欣怡的误会,再则她既然知道贾欣怡算计她说不得还有内幕,自然不能这样简简单单得躲避,总要知己知彼才好

“娘,这料子这么珍贵,我现在身量还没长全,做了没穿两天就小了。再说这花色我也衬不起,不如娘做了衣服穿吧”反正东西已经送来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白放着也是可惜。

陈嬷嬷先是疑惑,到最后也听明白了,这是四姑娘觉得礼物太贵重,以为她们有什么想法,所以才来私下里向她打听。

只有红云还算是有点胆识,又机灵,虽然小了些,但小也有小的好处,不引人注意

这些年世子威严日重,好多次面对世子爷的时候,他都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爹还说他没出息,赶明儿个让他自己来试试

想起远在边关的大伯父,周明珊微微翘起了嘴角

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迸发出了强烈的不甘

他这一叫,到让周明珊慢慢平静下来,仔细端量,这是谁家的,莫非是个傻子

正想着明天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忽听到叫她,脸上是少有的慈祥。

跟在后面的周明玲脸瞬间涨得通红,射向周明珊的目光隐隐含着怒火。

“怎么了怎么了”袁氏反应也不慢,见周明珊脸色有异,一只手还背在身后,便知不对劲,“快让娘看看”

素馨和红云、绿云都是利索的,不过半个多时辰,周明珊就坐在了回去的车上。

太夫人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说到高兴处,还会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看着这样的太夫人,周明珊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却不敢太放松心神,依然小心应对,专挑那些有意思却富含佛理的故事来讲,这对于她来讲,完全不是问题。

温氏虽略觉奇怪,这个四侄女儿今日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也没有细究,笑着摆摆手示意周明珊有事直说。

在得知世子夫人温氏今儿会带人到寺进香时,她以近来母亲身体一直不适为由,硬是磨着温氏带上了她。

周明珊仿佛瞬间有了力量,一下子直起身就朝院门外面跑去。

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正需要红云这样的帮她打探消息,而且红云虽然有些瑕疵,却也可堪大用,前面让她做的两件事都还不错

现在的她对于这些信息太缺了,由今日的事情来看,前世侯府被抄家说不定还另有隐情,里面肯定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她要改变前世的命运,首要的就是要了解一切利益相关的人

打定主意,周明珊装作有些不满得皱了皱眉:“那你去吧,必要记住分寸,不该说的不要告诉别人”虽然要用她,可是该敲打还是得敲打

“奴婢记住了姑娘”红云脸上一喜,这几日不是忙姑娘的事儿,就是忙夫人的寿辰,已经有好几天的故事没听到了,这会儿正好去聊聊,说着蹦蹦跳跳得出去了。

周明珊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回身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边等着红云,边想心事。

本朝对外戚向来优容,祖父兴远候的妹妹,已逝的宁嫔曾为先皇育有一女,虽然夭折了,也算有些情意。因着这个,他便没有降袭,原样袭了侯爵。

可惜,祖父一生纵情声色,喜欢戏子,修道炼丹除了奋发上进的事,他都喜欢听说,早些年还钟情于一个寡妇,为了对方几乎都要抛家弃子了好在,最后又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不过,也成了上京城的一大笑话

现在,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还是成天不着家,几次家宴都看不到他的身影,也不知道成日在外面做些什么。

前世的周明珊,对于这样的祖父,是有些讨厌的可是子不言父过,她作为孙女儿更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

可现在想想,周明珊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祖父这个人

如果真要是表面上这样,那当初大伯父亲卫营的职位又是如何得来的,大伯母娘家恐怕还不如兴远侯府呢而且现在大哥周明璟也入了京营,这恐怕不单单是大伯父的功劳

听说二伯父最初也有职事,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又回家闲着了,学着侯爷父亲的做派,整天斗鸡遛狗,吃喝嫖赌,完完全全又一个“二侯爷”

四叔娶了四婶以后,就一直在家打理庶务,听说四婶有很厚的一笔嫁妆

可以说,除了父亲因为不得祖父喜欢,其他人个个都有安排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说明,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的样子那这次突然的让爵之举,又是出于什么考量呢

而祖母这些年来对祖父可以说是言听必从,可看她性子却不是那等懦弱之人,到底是什么原因

周明珊想得头疼,她的信息太少,就像一个稚龄幼童在揣测大人的世界一般

“姑娘,奴婢回来了”不知过了几时,红云已经挑了帘子进了外间,一掀一放间带进来一股冬夜的寒风。

周明珊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旁边一起等候的凝烟见状为她披了一件斗篷。

“进来回话吧”周明珊用力眨了眨眼睛,动了动有些酸的脖颈,赶走涌上来的疲惫感。

红云一进里间,先在门口站了站,方上前几步行礼道:“奴婢去春晖堂找了以往相识的芳草,她平日是负责端茶倒水的,稍微听到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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