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秘子看骆离一眼:是吧,这不知好歹的人就是要吓。

因他只学了三年,手艺也过得去,大家反而对他更放心,所以找他的人特别多。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后来儿子成家立业,又生了个孙子,姚瘸子仍做着木匠的营生,各村各镇修屋嫁娶需要家具还是爱叫他做。

棠秘子拿出罗盘,指针仍在回旋,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你们这房子是何时修的?”

回到宾馆,指针已到零,邱京宏左等二人不回,早已呼呼大睡。

那是二十年前,骆离还不到一岁。钟方真人走后不久,莫问就仙去了,第二年陆凤就上了山。

来人叫张邱京宏,三十五岁,是个政府科员,高高大大却双眼无神。颧骨离鼻梁太远,所谓颧柄入耳,虚权假利,胸无大志无权欲之心,性格谨慎微,是个平安到老的平凡之相。

棠秘子一听,差出口否认,心想:骆离这是谦虚过了头啊,他居然是碰巧而已?事有反常。有问题,等下问问。

他感叹自然之力真是包罗万象,深奥精微。老子《道德经》所“道法自然”仅四个字确是以博大精深。

忽又想到早年间的一桩事,那时他去一个客户家看宅,被冲出来的疯狗咬了一口;忍痛把事情做完,已是第二天,当即就发作了。肌肉痉挛全身高烧,他这种情况就是等死,送到医院也没用;那个客户又住得偏远,送回来时病情已经控制不住。

饭菜终于上来了,呃,这可不能是不嫌弃而已。

二人只得告辞退了出来,路过外屋,看见叫本子的姑娘,骆离低头匆匆出了店。

骆离心下一惊:棽山可是和三个县城接壤,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云江人,但还是了头。

“我是本该死的,奈何天不收我,瞧,就是这位兄弟,把我从阎王那里给拉了回来。他叫骆离,荣西莱丰人。”他故意把骆离的来处往大地方,显然不想透露太多,骆离很认同。

骆离本还在为棠秘子唏嘘,听到这里高兴的头:“棠前辈,无渊道长是不是一位仙风道骨品格清高的奇世异人?华银山乃是我大秦名山,我师傅曾经还给我过,那里是有正统道教的支脉。”

巫师老头怪异的声音还似在耳边:“子,你有两下子,你给我徒弟动了什么手脚,竟让他失去了灵魂,你这手笔倒很像大秦七七门的人,我告诉你,我和你们头儿有渊缘,我还为他办过事,我们是敌非友。我明知干不过你还跟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你必须马上救回我徒弟,不然我要让你回去交待不了。”

不见了?!

“那就好,我就难不到你。”棠秘子想了想又嘴欠的问道:“你她这种降和我的降比,哪个要惨?”

胡光业得知情况,看着一天一天消瘦甚至变得有木讷的女儿心急如焚,棠秘子那边一直又没有动静,难道真的要想办法搞掉傅正麟?

正着骆离走了进来,胡光业站起身:“骆师傅,听棠师傅我女儿的情况你能看懂,要是我女儿真是中了降,可否请你出手帮忙?”

棠秘子系着浴袍,到处摸索,故意往笑脸老板脸上摸,老板打开手,把他推到沙发上,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头发。

“这种办法不错,对付恶人就要这样折磨他,解气。”

肖林盯着骆离目眦欲裂:“有道行,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要告诉我,你从父母双全!”

大个子两眼放光:“太多了,要不了这么多。”

骆离本想还给大个子,想了想放下了。大个子过来又想和骆离套话,骆离盯了他一眼,他立即闪到一边去。

走了十几分钟,二人都在果然琢磨是不是远?

这边他们搅得热闹纷纷,肖林那边一动静也没有。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棠秘子的侄子,三十多岁,高高的个子,戴副金边眼睛,气质优雅,但少热情。

完又轻声接了一句:“算我求求您吧,请您伸贵手扶我一把。”

张黑黑呆住不动了,康十三娘轻轻弄开门,钻了进去。

棠秘子沉思了一会儿,道:“反正早知道这个孙琳不通,今天去也是和她扯破脸,算给她提个醒。照我以前的手段,早偷偷干了,让她都蒙在鼓里,还不是跟着骆离想学正派。”

二人玩笑一阵,回到宾馆。

二人也没有追问,反正晚上见到“那位”就明白了。

继续道:“今天,你们从云江赶过来,定是劳累,我给二位订了宾馆,您二位好好休息,至于事情先不忙,明天再开始。”

骆离一看,连都准备了,真是为这个刘大姐的细心感动。

突然,他大睁眼睛:“你练的琐灵功?”

“万一只在人身上有效呢?”骆离担心道。

他找来一个大木盆,让棠秘子脱掉衣服,坐在大木盆里,把烂腿全部浸入水中。

得知棠秘子还有三天就要发作,骆离决定回去研究两天,第三天过来为棠秘子试着解降。

棠秘子对骆离笑笑:“别是正常人,就是在国外,对犯了死刑的犯人,也是用这种方式送他们上路。你看,这就是人道主义。你明明知道杨老板将死,还要承受夜晚火烙腰之刑,也不愿救他,这岂不是太过残忍?”

老头儿笑笑道:“哎呀呀,都是吃江湖这碗饭的手艺人,莫要失了和气。在下华银山棠秘子,先见过二位了。”完抱了抱拳。“糖蜜子?”王胡子马上问道。

看见这个骤然苍老的老人,心里有难受。但是,自作孽,不可活。

得知郑团长滴水未沾,何大叔老泪纵横,嚷嚷道要老伴去弄吃的。

牛福运听到骆离他像狗,哪里忍得,被大盖帽劝住,对他使了个眼色。

“你可管好你家男人,别也叫这豆腐西施勾去了。”

骆离一阵反胃,又是苦肉计又是悲情牌又是金钱炸弹,最后还玩起了心眼。治好了你的腰病,不就等于治好了你的命吗?钱肯定不是万能的。可惜你叫我从病上救,我还真没有办法。自己得到的是遗录上部,没有全套的医术。

胖老板随即唯唯诺诺侧身引路。

挥挥手道:“快去赶集吧,要不该晚了。”

骆离满腹的话不出来,眼睛有湿润,了头,不再坚持。

某些“人”永远从自身出发,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只要做成了就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