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棠秘子开始打坐练功,这三年来耗费了他不少精力对抗“枯叶降”,现在他需要好好调适一番。

王胡子吓得啊啊直叫。

实在没法,只得带上这个大胡子。

骆离表示理解。

骆离把鲁班尺放在饭桌上:“棠师傅,你今天找我,不是就为了让我看看这把尺子吧?有什么事情就请开门前山,在下还有事情。”

完又继续道:“我的老上级,也就是郑团长,他很欣赏你,觉得你是条汉子,你今年多大了?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打算进部队干几年。”

因为有遗书,所以这个案子要被列为谋杀,间接杀人也是故意杀人的一种。证明了遗书的真伪,就要拘捕嫌疑人,所以还是要回到案发地长坪来。

二人脸都绿了,牛福运忍不住想动手,邹所长也预备直接逮人。

叹息也没用,这事情一定要有个公道。

回到家,刘老师开始埋怨骆离:

骆离想了想,接着道:“我观你眼窝,你命中只有一子,你却有两子,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修桥捐路就能抵过错,那不是没人不敢做坏事了?”骆离讽刺。

王胡子就是这花园镇麻柳村人氏,早年是个“杀猪匠”也就是屠夫。他人缘极好,会来事儿,那时各村杀猪全爱请他。杀完猪吃袍菜,都是请他全家一起,临了还送他几块猪下水,日子很是滋润。后来食品站开始统一杀猪,统一搞卫生检验。他又不是在编人员,生意自然也到了头。可他心思灵活,念完了学,看人家算命生意好;关键是不要本钱,就开始钻研,买了几本书还自学成才了。

二月初六,花园镇赶集的日子,骆离很早就起来了。吃了面,打算捡起丢了的肢体练气法走过去。这几年没有师傅的药材跟药汤,光顾着背书,把身体也落下了。前天晚上的那翻动作才意识到,为什么师傅以前一直要求自己锻炼身体,作法太耗费精力了。

“要是我昨天不遇到刘老师,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骆离想着,朱姐什么时候这么不好话了。

“你可千万要换口锅,这锅底的水垢要毒死我。”

再次看了下表,时辰已到:

道:"刘老师,你家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你回想一下,在家里出现问题前,有什么人来过?比如以前从不曾上门的人,如果没有,把常来往的人也。”

“据收养我的牛叔,我是装在木盆里从离江上面漂过来的,当时我身上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

抬眼再次望了望刘老师的面相,拧了拧眉。

镇依山傍水,东边棽山峰峦叠嶂,奇峰罗列,远远望去烟雾渺饶,这是大秦第一大高山。西边的离江泛着黄滚滚的江水顺流南下。几十年前,这里曾是战略要地,经过战火的洗礼,长坪镇仍是民风淳朴,贫穷而落后。

回家打坐练功不提。

第二天下午刘天明回来了,拆开两个大包,有一包东西都是给骆离买的。

是他姐姐知道了他和骆离的事情,非要感谢他,包里全是给骆离买的衣服和鞋袜。

骆离一看,连都准备了,真是为这个刘大姐的细心感动。

刘天明还,他大姐正准备给骆离介绍女朋友。骆离赶紧让刘天明谢绝大姐的好意,不要帮他搞这些,他的命格,注定和常人不同,不能随便害了人家姑娘。

刘天明反驳他,医不自医,道士也不一定能看准自己的命,何况他都没生辰八字,不要找借口推迟。

骆离哭笑,不通他,也很享受被人操心和责怪的语气,不再和他争辩。

晚上吃完饭,骆离抢着洗碗。

“刘大哥,我要给你个事。”骆离开口。

刘天明看他认真的样子,以为遇到什么难事:“嗯,你,有啥事不要藏着,告诉我。”

骆离摆摆手:“不是难事,是我准备出去走走。”

刘天明满脸疑惑,没听懂。

骆离只得再道:“是我准备出去闯闯,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这一身本事,是有师傅教的。我师傅在五年前不告而别,我要去找他,即使找不到,我也要找个徒弟,不能把师傅的传承断了。”

刘天明先一听很想开口反对,听到后面沉默了。

是啊,他不可能一直窝在这长坪,年轻人多走走是好事,不定他可以找到亲身父母。

又不是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就开口:“好,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闯吧,记得时常回来,不能把这个大哥忘了。”完眼睛有红。

骆离也有难受:“好的,我一定会,这就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不着家。”

又接着道:“我明天就要走,钱的事,你不要管,我自己有,大姐给我买的东西,我全带上。”

这么急?刘天明还想什么,却什么也没出来。

第二天一早,骆离用抹布把家里全部抹了一遍,地拖得铮亮。

刘天明看着他打扫,知道他也舍不得。

然后一定要帮骆离背行李,送他坐上去花园的车。

隔着车窗不停嘱咐:“不习惯就马上回来!”

车走了很远了还在挥手。

二人都极为不舍,几个月的相处,情份胜过牛家百倍。

骆离感叹:“再见了,长坪,再见了,离江。”

谁也没料到,待他再回来找刘天明,已是三十年后,他的刘大哥,已经因为肝癌去世。

这也成了骆离一生中,最为遗憾的事之一。

到了花园镇,骆离进到会宾楼,抬眼一看,怔住。

康十三娘和棠秘子坐在了一起。

这二人来得比他还早。

瞧他的吃惊样,康十三娘朝骆离扬扬眉,道:“怎样,这位棠前辈,就是你要带的朋友吧?”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