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兄弟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田蚡见皇后脸色渐渐好起来,便笑着说道:“姊姊当知道目下京师最热闹的话题,章武侯窦完被气的发病躺在床榻上捶胸顿足大骂平阳侯,据说窦家人到了长信宫求告太后,听说太后很生气。”

“既然两位当事人都在场,今天就把这一千顷上田的过户手续一并办下便是,也省得二位跑前跑后浪费时辰,至于这笔赔偿钱款就烦请章武侯的家丞与本官的属吏去侯府里走一遭,章武侯就在这办理手续不用回去。”

侍御史赵禹可没有许多顾虑,抬手随意打个拱表情都欠奉:“有劳章武侯挂念,我们作为臣子秉持公心不畏强权,如果因为几句恐吓而退缩,又如何对得起天子的期望。”

曹时四处拱手道:“没那么严重,真的没那么严重,章武侯那竖子想占我便宜,我就琢磨着怎么让他吃个闷亏再吐点血,我来这之前去了趟内史府与章武侯会面,造纸术换土地的事已经全谈妥,我要求立下一式五份的丹书作为证据,剩下的转让手续这会儿也差不多办理下来了。”

“不要再提匈奴,记住我们以后是汉人,哪怕汉人说我们是匈奴人也没关系,你不是喜欢郑家的女儿吗?为父会为你与郑家提亲,等你有了下一代就没有人会说你是匈奴人,说你的子孙是匈奴人。”

有用?无用!

樊它广也没有办法,章武侯毕竟是窦家外戚而有本钱恣意妄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平阳侯府虽然名声很大,却不好惹风光无限的外戚窦家,章武侯敢开出每亩6000钱的天价,预示着这块地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拿。

主要职责是掌管山海池泽之税,以及给添加的供养,等同于天子的大管家,附带一个匠作府头的职责,天子修建陵寝之类的私事就由少府全权管理,这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序列。

刘彻心神一凛仔细倾听,却不想被眼尖的曹时发现,立刻将他拉入战场风暴的核心区。

“没有,少上造府中的家奴是绛侯家的世仆,手持刀枪弓矢扼守屋舍一时半刻攻不进去,材官都尉正在向府中喊话,劝说府中家奴放弃抵抗束手伏法等待廷尉的裁决。”

王臧一走,儒生们顿时做鸟兽散,孔安国那个空壳子名声在列侯眼里什么都不算,汉家天子从没有尊孔的想法或打算,他也只好跟着同班好友灰溜溜的逃出去。

曹时慢慢的露出自己的杀手锏:“典策不但为我汉家江山稳固立下功劳,还奠定了我汉制的所有法律官僚制度的基础,在秦法的基础上由萧何,叔孙通加以修补得出汉制,请问王少傅,若秦法暴虐,那么汉承秦制,又当如何?”

曹时没有答话向左望过去,只见几名侍中脚步匆匆的走出大殿,领头的是个十二三岁的稚龄少年,小心的瞥过来撞见曹时的目光,略一慌乱立刻停下来躬身行礼才转身离去。

眼看着这对良人重归归于好,卫君孺悄悄松了一口气,瞟见夏玉曼联羡慕的望着两道身影消失在帷幕里,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

曹时丢下硬弓盘腿最下,一脸的心灰意懒:“还没想好,章武侯死咬着渭河边上那块地寸步不让,我府里也闹着矛盾日子不顺遂啊!”

匈奴骑兵见到主将身死不退反进,像发疯了一样举弓施射,稍不留神就有七八条性命死在箭雨之下,商队的骑士们正愁着抓不住泥鳅似的匈奴骑兵,乐的抽出弯刀正面迎上去一通砍杀。

商队的杂牌军虽然是堆乌合之众,但是他们的性质却属于雇佣军,想捞钱就得用命去拼,虽然没有军纪战术却有血气之勇,还有大漠上横行无阻炼就的杀戮技巧。

“喜欢。”

两位大汉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得到心里想要的满意答复,接下来就是三个女人聊起来,阳信公主见缝插针的夸奖自己家君侯造器能耐,两位长辈面带微笑的听,这年头有公主夸奖夫婿贤良有才的很少见,听听倒也觉得挺有趣。

仆人将草靶向后移动十步,阳信公主试着连发几箭准头大降,须得弯弓如满月才能提高准确度,又发十几矢直到胳膊酸痛放下弓,坐在矮榻上欣赏夫婿射术训练。

“你们给我死开!”缯隰掀起案几猛地一掷,把围过来的两名隆虑侯家吏拍开,一转身从腰间拔出寒光四溢的匕首:“你立刻带着这几条狗滚蛋,否则我这匕首可不长眼。”

樊它广迅速说道:“四万七千八百金,八千一百万钱,布匹数万,绫罗三千,存粮亦有万石。”

召孟首先念道7个被淘汰的人,即使早已知道被淘汰的结果,但是当念到他们的名字依然忍不住失声痛哭,成不了骑丁意味着在商队里的地位大大下降,只能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照看商队货物以及守住马邑大本营的小事。

王皇后没见过马车,就着卫士抬着马车都廷中,没想到这一趟等待许久才看到八名卫士用抬杠缓缓架着一辆巨大的车架进来,通体黑红相间的四马车高端大气,即便久居宫廷见惯奢华的皇后也为之一惊。

曹时也跟着站起来,他终归领着外臣身份不便插嘴,行过礼入席后才抬起头,见王皇后看着他点头说道:“这就是平阳侯曹时吧?三载不见已经长成了英挺的公子,太祖刘邦潜龙未兴前曾说曹太公曹参威仪不凡,来日必可为王侯也,汉家功臣里曹太公位居第一,应了太祖的箴言,平阳侯仪表不俗想来可继承曹太公的秉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弊已深如何缓和?”曹时对天子的策略也不太有没信心,他知道历史上的和解并不那么成功,列侯们软弱无力空有家资百万却无兵权治权,朝廷律法大义名份都在天子手中,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就被削掉。

“依照汉制,见税什五,不曾多占一厘,灾年时依例免租三成,五成,八成,全免。”

造出来的四轮马车样子古朴大方,工匠们担心不牢固弄了好多层皮索铁链,车体的主要结构换成鲁不害提供的白钢支架,侯府独家使用的软硬铁叠打问世以来,鲁不害率领的工匠们在造钢技术突飞猛进,经过天锤百炼的钢铁通过精密的榫卯再以滚沸的铁水浇筑封严,最后用锌水镀膜而成白钢。

漫长的等待近一个半时辰,直到日头渐渐偏西,侯府里大部分人陪着侍御史站在日头下干熬着,赵禹到不是喜欢站在夏末烈日下摆造型,他只是害怕一旦离开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侯府的两位贵人出去,思前想后还是把审讯的工作交给右内史的属吏,这些基年老吏处断的案件多不胜数,素来与公主列侯没有瓜葛,交给他们也不用担心。

赵禹带着右内史配属的差役十几人,来势汹汹不可阻挡的闯进平阳侯府,若不是孙起及时阻挡下来,说不定这些皂隶还真就冲进后院里来搜人,侯府上下对侍御史的嚣张气焰极为不满,双方各持刀棍在前院对峙,期间来往喝骂不绝于耳。

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几名家仆匆匆赶来行礼道:“君侯在狱中不言不语绝食不动,夫人在府外也陪着君侯绝食,世子在牢中也在绝食,廷尉赵瑕派人询问奴婢,周府上是否有人愿意为君侯送餐。”

“真的?君子不是在说玩笑骗妾?”阳信公主一双杏眼瞪的圆圆的,小嘴仿佛能塞下一只鸡蛋,曹时作出一副秘密的模样,惹的阳信公主娇嗔不已,只道夫婿在作弄自己,嗔怪地甩了白眼就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