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是有炽烈如火的爱情,唱出她心中真实声音:“但愿君子不负我,长相厮守伴君行。”

收获不小损失也很惊人,一场战斗抵得过商队两年的伤亡,毕竟不是汉军职业的车骑,没有阵法也没习练过战阵合击之术,全凭个人血勇和精湛的技巧杀出来,如果不是汉军及时的抓住机会发动反击,很难说能否逃得出匈奴精锐骑兵的追杀。

那百骑长也急红了眼,弯弓疾射三箭全被召孟躲过去,他已经知道自己遇见真正的强敌,以百骑长的射术能连躲四箭安然无恙者,在匈奴至少也是千骑长级的大人物,遇到强敌更激起了他的狠劲。

太守郅都就站在府外最最后动员:“匈奴人就是贪得无厌的大漠狼!他们贪婪狠毒,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汉地的大好河山,我等汉民日复一日躬耕阡陌辛劳半载,岂能容这些大漠狼抢走辛苦得来的粮食,我们必须反击!击溃凶狠贪婪的大漠狼,保护我汉家江山永固!”

整个上午围猎两次,猎到的战利品被运到平板马车上,中午在草场边缘生起火堆拿出军用炊具和调料烹烤食物,酒足饭饱的护卫们各自踩出草垛休息,八月下旬天气转凉草木树叶枯黄,曹时坐在草垛上拿起草叶子吹出好听的调子。

王皇后半信半疑道:“竟有这么神奇?”

平阳侯府全程保持看戏模式,既不出言劝说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侍御史赵禹把陈蟜吓的到处求爹拜娘,生生把御史中丞从肥缺上撵下去,他才在府里偷偷的为“一意孤行”赵禹偷偷鼓掌。

“请坐。”

商队的生意各家有各家的路数,不但赚钱还充当着打探消息的耳目,有许多隐秘的忌讳不足为道,除此之外,王侯通过商贾放贷于民是普遍现象,只要列侯没有心里洁癖通常都会用这种手段敛财,如平阳侯家这等顶尖列侯还会通过自己的商人直接放贷,赚来的钱自然会更多。

陈掌曾经大着胆子找到商队的头目徐完,希望他能给新来的骑手一点优待措施,结果第二天召孟提着一摞新的衣服过来,新的裤子上在屁股那一侧特别缝制上皮质的衬套,美其名曰特殊照顾要知道感恩,当时三十多号新人捧着裤子就想哭。

王皇后恭敬的行礼问候,才听到窦太后说道:“天子今日来的早,正巧阳信这丫头带着郎婿来拜见老身,从府里带来许多稀罕事物,我这老眼不中用也看不到影子,王皇后看了一会儿也说不清好处,方才平阳侯说了好些个妙处,老身也没记住几条,正巧天子归来就代老身分解这事物到底哪般好。”

车队转了个大弯来到长乐宫门,隶属于卫尉府的的南军守卫依例检查才打开宫门,跨过长乐宫的大门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比起想象中庄重肃穆的大广场完全不同,这里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争相竞放,险要的步道上只有卫士在期间巡逻,甚少见到有宫女宦官的身影。

就是檄文!

平阳侯府占田八百顷,关中施行的大亩制一亩约合06915市亩,800顷地相当于5532市顷,这么大一块地挂名的田地主人是平阳侯曹时,作为土地的主人必须时常去庄子里看看。

古代悬挂并不复杂,就是用锁链皮带或者其他可承重体,充当车厢与马车之间空间的缓冲物,有点类似吊起来的摇篮,只不过是把吊起来改成捧着,为了防止车厢在高速颠簸中捧飞出去,马车上还要多加几道保险装置。

“四载,两个月前满四载。”赵禹冷静地作出补充,反而让阳信公主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这赵禹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继续说下去只能牵强附会他与赵瑕之间有勾连,在缺乏证据的前提下妄下定论只会落入圈套受到天子斥责。

按道理说朝廷寻常不会对闲散列侯下手,尤其是他的身份上贴着天子女婿的金字招牌,自古就有疏不间亲的说法,朝廷鹰犬多少要为这层关系忌惮的。

结果被廷尉赵瑕喝骂道:“君纵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

“距离宫里近啊!而且京师更繁华,出门至多一刻钟可至东西两市。”阳信公主想也不想回答道,傻子也知道京师中心比市郊要好的。

“卑鄙的汉人,拔出你的武器决一死斗,我要用手中的武器洗刷耻辱!”迺侯陆强拔出一柄狭长的铁制弯刀,青黑色的刀刃上泛着淡淡的幽光,在染红的眸子映衬下显得残忍凶厉。

“不错不错,再接再厉。”曹时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低着头打量平阳侯府送来的新铁器。

曹时摇摇头,虽然对天子的手段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他还是不信开创文景之治的贤帝是这样的人,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让列侯们对天子的认识产生偏差,或许自己有办法弥合天子与列侯的僵持关系,他的身份也可以为之凭借。

舞乐声罢,周复拍拍手侍立在场中的所有仆役悄悄退下,列侯们知机的斥退左右心腹仆役,直到所有人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列侯与列侯世子在场。

阳信公主正欢喜觅得良人,只要能得到夫婿的喜欢就不吝惜去做,她又岂会在乎那些奴仆们的心思,左右不过是天子赐予的一批家奴,若使的不顺遂到宫里求个恩典随时可以换一批新人,因而公主府的奴仆地位远不及侯府仆役,前者只是单纯意义的奴仆,后者却不仅仅是仆役。

“包含煎炒蒸煮炸烤炖焖烧一共一百一十二道菜肴,如果算上特色主食还要更多一些,晚上我给你挑几十道精致的菜肴尝尝吧。”曹时莞尔一笑,知道女生都喜欢吃食,就把各种美味的描述一一道来,听的阳信公主如痴如醉。

此事过后,绛侯一系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但这对于绛侯府还只是一个开始,当年汉文帝即位之初为了拉拢人心把庶出的女儿嫁给周勃长子周胜之,事后翻脸无情废掉周勃导致绛侯从此退出京师官场,这位赐名绛邑公主的女子就渐渐的不把周胜之放在眼里。

“阿姐你莫要说,君侯是不会收子夫为媵妾的,你们看君侯给子夫送来的东西。”卫子夫下了床榻到自己的卧室里翻箱倒柜,不一会儿拿着几套漂亮的舞衣和一摞竹简走过来,宝石红色的缎面上用金丝绣着一只凤凰鸟,还有几朵正在盛开的鲜花。

不可否认的是镀铅的效果并不理想,铅的熔点低而且有毒不能作为炊具使用,铅很柔软又不能作为利器和防具,就当鲁不害感到失望的时候忽然在铅矿里的废料炉甘石提炼出一种白色更加发白的金属,这种奇妙的生物熔点远比铁器要低的多,曹时说这个金属叫做锌。

当然更应该考虑平阳侯国的复杂性,选择从本地官吏体系里提拔人选更为妥当,再选择一位年轻有为的侯国丞跟随学习,二十年内侯国安定不是问题,二十年后自然更替仍可保侯国长期稳定安泰。

激动过后,他们发现入眼的是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惊讶的四处打听从父母妻儿口中得知君侯创制铁锅、铁炉二物以利天下,遍请郡内士绅商贾文人于侯府中尝百肴大宴,便是河东父母官太守申屠公与都尉周阳由也为之击节赞叹,称君侯为古之遗风贤德君子。

主父偃像踩到尾巴的猫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这些年每次提起个人志向都会被人讥笑,每次被羞辱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形成条件反射,好在他即使发现地方不对,立刻垂下脑袋:“在下的志向是出将入相。”

午餐是侯府里新兴事物,曹时以工作重消耗多为由要求男丁跟着他一起吃午餐,最近几天又要求婢女也要吃午餐,不管吃多吃少反正都要吃,虽然吃午餐成为新的风气,但侯府里寻常的午餐还是很简单,只能算作朝食与正餐之间的“加餐”,感觉有点类似夜宵的性质。

申屠公作出愤怒之色:“都尉由,你如此轻率的举动,竟不告本太守而擅发郡国兵,按律是要治罪的!”

“老朽!”

汉制规定内郡太守为郡长官,都尉为郡军事长官,河东太守与都尉两套班子便是如此,边郡太守是军政大权一把抓,比如雁门太守等临近匈奴的边郡,但无论是内郡还是边郡,太守都要知兵并掌过兵,以便边郡出现大战可以随时顶替阵亡的太守。

周阳由单手按在金匣子上,身体前倾双目大放光彩:“噢,还有另一匣金饼啊!”

下午刚过,府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七八个铁匠惊慌的跑进府内高呼官府抓人,门大夫孙起领着家丁手持棍棒赶过去。见到铁匠工坊里被折腾的乱七八糟,铁炉被一堆杂物堵住,铁锅和铁器全都不见了。

卫君孺说她三妹卫子夫喜欢唱歌跳舞,侯府乐师夸她的歌声音色美丽像春天的鸟儿,弟弟卫青从小就壮壮的比同龄人的胃口大两三倍,因为家里有个“小饭桶”才让卫君孺和卫少儿省吃俭用过的很窘迫。

“婢子的弟弟阿青本姓郑,家公是侯国富户簪袅郑季。”卫君孺小心翼翼的想缩回身,奈何曹时心情激动的握住她的胳膊不松手,心里是又高兴又害怕,担心君侯一反常态的兴奋表情会影响身体康复,可怜巴巴的望向侯府文师樊它广求助。

三春凑过去偷听年长的仆役交谈,心里想上紧的弓弦担心的要命,他很担心霍家小郎君被那个什么丁回牵连进去,汉律里有个“城旦舂”的罪名,有的时候还要加上个在脸上刺字黥面的刑罚。

“君侯所言大善。”樊它广非常高兴的闭上嘴巴,陈叔脾气倔,啰哩啰嗦的讲起列侯被弹劾失侯的榜样,搞的曹时不胜其烦以列侯的名义下令才作罢。

先后侍奉四代家主,在平阳侯府默默奉献六十多年的老臣,如果曹时不听他的劝谏,说不定老头一时想不开去见天国的曹参,那么他将会被视作昏庸的标志,定然会让曹时在侯府中威望大失,贤能的人将会借机远遁,贪婪的人则会趁机捞取财物,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忠心耿耿的为平阳侯府效力。

曹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咒骂老天对他不公,那位被腐刑过不能人道的毒舌太史令不多记几笔,搜肠刮肚想了许久也只记起这个平阳侯生病返国,然后在封地里一直呆到病死为止。

“臣也诵读过,但是臣要说贾谊所言虚伪造作不可信也!臣就背诵一段名句,秦王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这一段刘彻非常熟悉,大意是说秦王嬴政人品不行,功臣士民都不亲信,抛弃仁政王道,树立个人权威,禁除诗书古籍实行严刑酷法,把诡诈和力量放在仁义前面,治理国家是以残暴的苛政为前提。

听到他诵读这段,王臧放下心来冷笑道:“太中大夫背诵这一短何错之有?若无错何故大声喧哗,臣要请太子治太中大夫君前失仪的不敬之罪!”

ps:韩嫣不谈了,王臧就是鼓动建元新政的那位,曾经是刘彻的太子少傅,后被汉景帝罢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