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罗缓缓点点头,面色凝重说道:“元帅料得不差……”

伊施韦答道:“父王在里面大发烈怒——连元帅与我都认不出,只是挥剑乱砍!腿脚慢的,已被刺倒了几个!请来示罗城中的几位祭司,都说是着了心魔,他们却无力驱赶……须得法力更高的神人才能降它……”

乔那丹、大卫见敌军主动回撤到以拉谷以南,也未继续追击。听部下报道:神人山默尔协助扫罗所部,从深谷东面杀出——两路兵马,分道合击,再取豪胜!二人闻知大祭司到来,急率众将拜见。

火鸟在谷中低空翱翔一圈,把敌兵全部引燃,才悠悠返回,变作人形——果然是大祭司山默尔!

扫罗立时传令点兵——命大将巴拿、利奇布为正、副先锋,尽起便雅悯支派三万精锐,从东面包抄以拉谷。

大卫听她一问,才回过神来,心想:公主的声音也是这般好听!一点也不逊于贝丝芭姐姐!嘴上却说道:“我在想那日晚间,第一次看见公主与民众一同赶制军需。亲和良善,毫无皇家王室的架子。少年人一见倾心,今日终得如愿……”

比拿亚见他处处降卑,并不以此为傲,时时都想着抬高别人,称赞下属。对这位少年将军愈发佩服。

贝丝芭一边敷衍周旋,一边估算时间。再喝了几杯,她才说道:“将军,这里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我们去到里屋,可好?”

乌利亚续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都没想到,以色列的一名牧羊童子:大卫,不但在以拉谷斩杀歌利亚,领军大捷;又在示罗城以少胜多。令贵力大损,五年内再也无法北侵。贵国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当视这大卫为眼中钉、肉中刺吧?”

大卫喜道:“城主过奖了!眼下非利士大军新败,全都龟缩在本国境内坚城之中。我等兄弟想要凑足那一百阳皮之数,还有个不情之请。”

比拿亚瞧他脸色,已明其意,笑道:“大卫兄弟宅心仁厚,不像我这等粗人,只会耍蛮。路是要带的,只是得等等我的坐骑。它吃不饱,可没力气跑。”

大卫谢过神人,与约押三人,上马继续进发。经过山默尔身边,都向他躬身告别。大祭司见那阿瑟黑一脸杀气,知他难有善终。连连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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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多礼?我已备下酒菜,各位兄弟都到了,就等你了。”乔那丹心情大好。携着大卫去到客厅。米可公主尚未正式过门,不便相陪,自回府邸。

“神人过谦了!大祭司有无边神通!呼风唤雨,催动神兵——敌军必望风披靡!”大卫久仰他的法力奇术,只是从未亲眼目睹。

合城百姓接到王命,要连夜赶扎草席。均明白大兵压境,示罗城危若累卵,一旦城破,非利士人必要屠城泄愤,于是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不分男女老幼、贫富贵贱,齐来动手扎草。就连公主米可也和几名宫女一起出到宫外,与众百姓一同结席。当此生死关头,男女之别也顾不得了。

元帅阿布内问道:“这一万弓箭手你如何用处?”

“既是如此,神人计将安出?”王忙问对策。

元帅阿布内领精兵五千,在营门外排开阵势,强弓硬弩射住阵脚。扫罗王与众将看那歌利亚,身材魁伟,站在地上比常人乘马还高出一头。倒拖一根镔铁长枪,枪杆足有碗口粗细;背负两枝铜戟。一脸横肉,颏下一抹黑须,好似一把钢针。

“我是山默尔。烦你带路,我要拜访令尊大人。”老人自报了家门。

乔那丹说道:“我等军中为将者,自有军法可以约束。父王也当知道凡以色列民皆在摩西律法以下,遑论贵胄平民!”

扫罗冷笑道:“我儿此言意有所指吧?”

乔那丹续道:“摩西律法说得明白,若不是有两、三个人的见证,总不得定人有罪!敢问父王是如何定了大卫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