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啊,想不通。

“像是这样的垃圾,就算是千万个,也抵不上我的一爪子。”德尔西斯化为人蓄无害的小男孩的形象,甜甜地,像是在撒娇一样地和我说。

在明确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心情愉悦了不少。我的幸福,果然是建立在很多人的痛苦之上的。我蹦蹦跳跳地走在山间小路上,一边在心中规划想法——当然,我的手段不是把一群人吊起来用鞭子抽,也不是用刑,那些血淋淋的手段多破坏心情啊,而且,吓到小猫小狗怎么办?

不过没关系!

我餍足地点点头。

中途,甚至那位镇长之子都醒来了一趟,莱德尔骨指一指,他又重新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中。

大约等了有两三分钟,料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一个大脚丫把我再度踹飞。米那托双手叉腰,像是在生闷气。他解释道:“……对不起,我还是对国王陛下那张脸下不了手。”

当然,这位双翼天使在说完这些祝福,轻拍翅膀,消失在圣光中。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紫荆帝国未来的王,轻轻地撇了撇嘴角:凭什么,这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就有资格获得如此多的爱和祝福呢?

不知道松针公爵想到了什么,他脸色青青红红变换得十分精彩,随后,他做出一个十分有贵族范儿的虚假的悲痛神情:“我始终记得我血管里流淌的血,是从上古的先贤中继承而来的。它是庄严而神圣的。”

“应该是的。”莱德尔回答道,“我见过几次‘自己’头带王冠的模样,老实说,那看起来不太像我自己。”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米那托陡然后悔起来,刚才他下手有点狠了,直奔对方喉咙而去,这么近的距离,大部分人都反应不过来的。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我愣了一瞬,随即挥挥手:“去吧。”

“好了。”这是米那托的声音,“你可以解释到底是怎么把国王陛下弄昏倒了……”

“我知道。”那人被我的力气带得往前跌了一下,“……但问题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正打算扭头找海伦算账,就听到一串清脆的笑声,海伦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落进花丛中,一转身跑进小道,很快就看不见人影了,独留我一个人站着呆。

简直不能用倒霉来形容了好吗!

“产物?什么意思?”米那托皱了皱眉。

那么,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呢?

尖月也在这里,虽然存在感不高,但没道理米那托会忽视她。

“……”

他们都适应自己的身份,并且轻车驾熟地旅行着自己的义务。

什么是魔王?

说到底,它难道不是一个装逼专用的道具吗?

国王对众人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波西就和仆人们一起到了走道的尽头,替我们守门。我转过身来,换平时,我大概会吐槽他的阵仗,但现在,真的没那个力气。

我愣了一瞬,人生第一次被人信赖的感觉真不错。

米那托怎么可能属于别人的范畴。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米那托反而放下了内心的不安,他一翻身,稳稳地坐在了独角兽的背上,因为没有马鞍,所以并不舒适。

“不邀请我跳个舞吗?”

“一些小事。”国王拉起袖子,看着场中欢庆的群众,表情多少有些落寞,“……你说,弗朗西斯,为什么海伦宁愿逃跑,也不愿意来告诉我呢。”

我可不是中了美人计,米那托最喜欢用萝卜加大棒来驯化我了。在尝到了“萝卜”之后,再不见好就收,接下来就只有拳头了。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圣辰祭到了,海伦就要生气呢?

半晌,米那托突然出声:“……你怎么选了这里当落脚点?”

白鸦刀子一样的眼神,迫使乌鸦闭上了嘴。

我默默地在心底把他的话翻译成人话:下次再让他听到这些东西,他就作为光明神的使者打断你们的舌头。

我一直都是个傻瓜,真的,你不用再提醒我的。

没错,每次想到,米那托要被光明神殿那群人指使,我就不爽到想找他们的麻烦,如今终于有机会实现愿望,怎么不让人兴奋!

乌鸦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鸟儿,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依照魔王的契约,魔王赐予黑羽家族黑暗世界领的地位,但同时,每一任魔王降临,黑羽家族也有义务派出长子辅佐魔王——而长子受到魔王的庇佑,生而就具有强大的力量,在完善契约之后,直接进阶触碰法则之位,比寻常的领主更上一层。

前提是忽略他的本质。

我喜滋滋地想,不过为了防止回家之后,吓到无关人士,我还是把角和翅膀收了起来:“乌鸦,我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很帅?”

“知道。”没有国王贵族骚扰,没有公主淑女骚扰,没有各类处于水深火热亟需拯救的人们骚扰,也没有我……哦,不对,我还是来骚扰他了。

米那托入场时,里面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味。米那托在教皇身边坐下,他的另一边是布兰多,而对面则坐着紫荆的国王。

米那托清了清喉咙,做了一个惯例的开场白:“诸位远道而来,为抵抗魔王的黑暗势力尽到了自己的力量,吾等深感荣幸……可否有人帮我介绍一下吗?”

虽然从服饰上基本能判定所属势力,但其中确实有不少生面孔。

“这位是水之神殿的艾薇儿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