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娴这个活过一辈子,又历经生死存亡的人来说。他其实也还是孩子,二十来岁的小伙,一切都开始懵懂的尝试着,而且很有勇气的将自己碰的头破血流。

朱儿跟珍儿将每一个摆件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再小心摆上。两人甚至当场的分起了工,以后,两人一起看着这些东西。

只是她的手才拿到火折子,便被一把抓住。

朱儿、珍儿、刘嬷嬷,以及两个小太监:小贵子、小门子。她那院里的人一个都没跑掉。

子娴笑睨了那奶嬷嬷一眼:“这是在外面呢?嬷嬷这是怕别人不认识弘晖,怕那些歹人找不着目标是不是?”

一般都是小孩子要灯,大人去猜题。可子娴自认没这本事,于是便逗着弘晖。主要是提醒他,跟她要没用,跟那边的三个大小男人要才有用。

正月十五这一天,四贝勒再一次来到子娴的院子。

“那就好。”子娴翻着记忆里,突然道:“我记得,你有个弟弟因为腿脚有问题,所以一直没差事,是不是?”

“谢皇阿玛。”胤禟谢恩,起身。

“格格,奴才求您了,这会儿不能出去。”朱儿直接就哭了出来,话却依旧说得利落:“格格,最近盯着咱们院子的人多了去了,李格格那里的小阿哥又不好了,主子爷这整天有火没处。您要是……您不如直接打死奴婢吧!!”

再者,这位佟佳格格的名声可不太好。虽然在外面并没有人知道,可有人专门透到主子的耳朵里了,又几乎是被太子给强塞进来的……主子怎么可能会抬举她?

可现在,她觉得她需要再考虑。他从小就处在政治和权利的最中心,可此时竟如此浮躁,连自己的怒气都控制不住。就算他用一张冷脸掩饰,可她一眼便看出来。自制力欠佳,修身养性不够。而他对小妾的处理,更让人怀疑,他是一个贪花好色之人。

四贝勒是什么人,虽然隐忍,骨子里却是极傲的。那拉氏是他的妻,他敬她重她,却不等于让她对他权威的质疑,更甚是违抗。他既然已经如此惩戒了李氏和大格格,那就表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堂堂福晋,为此不依不饶,对他的处置一口一个不服,一声一个不妥当。让他觉得,面子没了,里子也掉了。两人一言不和,他便直接从正院出来了。

子娴控制着水,将男娃托到岸上,将男娃轻轻的放在地上。顺便将他身上的水份抽干……到了此时,子娴开始头疼,只是,依旧咬牙忍着,控制着水,化为巴掌来到那女童面前,并不用力,却足够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是对她对一个孩子出手的惩罚,哪怕她自己也是孩子。

子娴第一次见到记忆里的嫡姐,打眼一看便透了几分。这却是个偏执狂,那眼神,看着被她盯上的人时,都带着股疯狂劲。人长得到是极美,那份子妖娆,在满人嫡出里,怕是头一份。

八爷脸上的笑越温雅:“自然要,若是小姐有,我们兄弟三人一人要一件。”

而她现在想的这个,就是雕刻。其实,她的雕刻也不是有多么大的成就,只不过,这雕刻可以跟她修炼的功法联系起来。

而要待在那里,她便不可能天天出来。她要修炼,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更需要吃饱肚子。她是不指望那贝勒府里的东西能吃饱了,那就只能自给自足。

“院门落锁了么?”

本来她都想着,若是四贝勒怪罪,那她便求四贝勒放她去庄子上,了度残生。结果四贝勒连面都没露。

功法无疑是水系的,施展时,也是控水之术。凝水为箭,化水为雨。凝出水来清洗伤口,有消炎和少许恢复功能。但并没有那么夸张,最多是伤口比寻常的伤口恢复的快一些。

“老奴冤枉。”奶嬷嬷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可惜,子娴根本不跟她废话,也不问她的罪。只一条,怂恿弘晖离开别庄,独自回府,这就是大罪。“来人。”

王嬷嬷用她的儿子王进喜立刻进来,一脸木色的跪下磕头。

“让奶嬷嬷带着大阿哥身边的丫头坐他们原来准备的马车,按着原定路线走一趟。堵了她们的嘴,如果她们能活着回贝勒府,就交由四贝勒处理。”

她的话一出,除了弘晖外,其他人却全都明白了其中暗含的意思。人人脸色俱变,就是一直喊冤的奶嬷嬷都脸色惨白,哆嗦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子娴却不管他们怎么想:“去吧。”

屋里的人很快就散光了,只弘晖一个人还在那里哽咽着,时不时的嗝一下。

过了约半刻钟,王嬷嬷白着脸来了:“格格,她们走了。”

子娴应了一声,“过半刻钟把人惊起来,让庄子里的人大张旗鼓的去找。记得,避开他们的路线。”

“嗻!”王嬷嬷脸色更难看了。

弘晖虽然小,可这下也隐隐的明白了些什么。一双大眼又红又肿,水淋淋的、怯生生的看着子娴:“子娴?”

子娴敲了下他的小脑瓜,将他整理好。抱着他,悄然翻出别庄。

半个时辰后,在通往京城的一条偏僻的小林子里。子娴抱着弘晖站在一株树的树干上,看着下面那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杀戮。

一群黑衣人,马车夫被砍翻在地,马车里的一个奶嬷嬷,两个丫环被拖出来。没找到目标,黑衣人怔了一下,情知中计,立刻吩咐撤退,却依旧抬手将三人给砍了。

王进喜安排的人也到了,王进喜的人更多,只是大多都是庄子上的侍卫,有一半以上都是普通家丁。只是吓唬人,手上功夫却并不高。。⑦7⑧8xIaoshuo

到是弘晖的那个武师傅实力不错。

“子娴,子娴,子娴。”弘晖被吓坏了,小脸煞白,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搂着她的脖子,拼命往她怀里钻。子娴硬扳着他的头,让他看着下面的惨案。那被人任意践踏的尸体,那些腥红的血液,那不瞑目的双眼。

“子娴,我错了。”弘晖哇哇大哭,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子娴,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阿玛要将你送到我这里来了么?”

“知道了,子娴,我错了。”

“如果你之前跟她们一起回京,那些躺在那里的,就有你一个。”

弘晖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哭得更凶。

“知道为什么你两度落水么?知道为什么你久病不愈么?知道这些人的屠刀所向的目标是谁么?”

“我,是我。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子娴,子娴,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年纪小,却早早的懂了事。他的阿玛额娘,保护不了他。他在家里两次落水就是证明!他们是他的父母,可他们都有更多的更重的事,要考虑的更多。额娘让他向阿玛讨好卖乖,额娘让他多读书,要比弟弟聪明,让阿玛夸奖。阿玛……阿玛不只他一个孩子。

他不是真的不懂,额娘背地里骂李格格的话他听到了,奶嬷嬷和丫环们的话他也知道。他们会保护他,却不会全心全意,不会像子娴这样。

“子娴,子娴,我错了,以后,我会听话的。”

子娴带着弘晖离开的时候,下面的战斗还没结束。她不担心结果,反正她要的结果已经有了。

弘晖吓坏了,回去之后便开始烧,昏昏沉沉的,还时不时的不自觉得抖一下,哭两声。他的手一直抓着子娴的手不放。

御医说他是吓坏了,开了安魂汤,子娴让朱儿将汤药给他硬灌了下去。了一身的汗,沉沉睡去。

“格格,王嬷嬷一直等在院子里。”朱儿给她端鸡汤的时候,小声道:“您要见见她么?”

“你跟她说,这事儿我管不着,最多明日,四贝勒自己会来问。”

“是。”朱儿出去了。子娴直接脱了鞋袜,爬弘晖里面,与他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