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夏抿唇浅笑:“你现在应该跟何警官一起出去约会,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大好的时光。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你看,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存在不确定性,而面对这些问题,能做到毫不犹豫转身的人确实少之又少。因为许多事情,决定往前走,就无法回头。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做出的事情,没有机会去后悔。

“我们先走一步,大家还是在商定的地点集合。”东雨走到他们身前,眉峰轻轻抬了一下。随后率先走出去。

不消一会儿,高跟鞋嗒嗒的声音响起,中间略停了一会儿,楚阳似乎隐隐听到蒂娜好像在针对阳夏说些什么,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不久,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浓烈的馨香,那是性感女人天生带有的体香。

膛里有子弹,他又轻轻将枪放回去,随后摸索着衣服口袋找烟。这动静太大,惊起了阳夏,她抬起头,有些迷蒙的睁开眼睛去看,尔后,眸色顿时亮了起来。

远处的6远桥抬腕看了看表,神色晦暗,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道6远桥那边怎么样了,在完全失去她的消息的情况下,怎么才能获取这个贩毒集团的有效信息?而她和楚阳处在危险中的日子,又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随后,she11y的人在杂草丛中找到满身血污的楚阳,他呼吸微弱,已经陷入休克,而她束手无策。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无力感,阳夏的心从始至终都在悬着,无法放下。她忽然有些理解那时的楚阳,她是累赘,因为她的存在,他才没有办法顺利脱身。

虽然现在比起6远桥对她的态度她更担心的是阳夏,但是不知怎的,她突然有种被入侵的感觉……而那个有威胁的人,则是年纪尚小的乔宁。

他曾觉得这样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后来,他现,人要在危险中活着,必须戴着不同的面具,扰人心智,这样,谁都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人我,究竟,哪一个弱点,才是你真正的弱点。

乔宁红了眼睛,委委屈屈的小声说道:“我难受,6叔。”难受得,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呆在这里,一心等死。是不是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回来看她一眼呢?

黑色的衣角瞬间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楚阳眯了眯眼睛,顿了一会儿,默不作声的将门合上。

篝火晚会因为蒂娜失去了热情而变得有些冷清,男人们喝着酒,高声叫嚷着,群魔乱舞,阳夏自始至终被楚阳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很快,这些在枪林弹雨中浸泡过的男人们就觉得无趣了,纷纷起身要走。

阿曾笑了笑:“重点是,你想要的。”站得久了,阿曾换了个姿势,半明半暗的烟火雾光里,他眼睛眯起来,颇为享受:“五哥,你知道四哥么?哦对了,你从来没见过他,他也很少出现,但我听说过,四哥加入金主的手下的时候,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求得到一个在他那里一手遮天的女人,然后,这个女人被他折磨至死。从此四哥死心踏地呆在纳卡身边。”

“我为了你远走他乡,到遥远的美国去学习,去做我生平最不喜欢做的事,选择了我并不拿手的专业,每当我一遍又一遍的去辨认那些蛛丝马迹,和尸体标本,一次次的去分析那些变态的极端心理时,你知道吗?我都想逃。但是想到你受到的伤害,我就告诉我自己,不能退缩,家里有个小姑娘,他需要我的保护,而我能够保护你的代价,就是我足够强大。”这些听起来并不像情话的情话,说出来,多了几分辛酸与无奈,不排除他有些咄咄逼人,但他最难过的是,她觉得他不是值得信任的。

这么想着,阿曾就带了些脾气,走上前,痞里痞气的将手臂搭在楚阳的肩膀上,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更深了:“我说美女,要不要跟哥哥们玩玩?”

“不,你要保证他既不落在穆团手里,也不落在其他人的手里。”谭志和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对于楚阳这样的人,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选错了路,误入歧途。”

“i1ikeit,verymuch。”楚阳平日里其实笑得很少,但他一笑,眼睛里总是有别样的风采,深沉的,睿智的,尤其眼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光芒,she11y虽然恨极了这样的表情,那么云淡风轻,好像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但他不会对他动手,相反,他反而有些腥腥相惜之感。

阳夏有些惆怅的坐在路边有树荫的马路牙子上,目无焦距。

“你见到乔宁了么?”阳夏想起了那天晚上乔宁的话,突然问道。

“我没事,我相信楚阳,他也一定会没事。”阳夏说着,下意识的伸手将额前的丝绕至耳后,谭志和明显看到她的手在抖,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阳夏抬头看去,就见楚阳利落的抬腿,一个旋踢,纠缠自己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哀号起来。其他几个见状,都一窝疯涌过来,楚阳神色冷峻,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倒在地。

阳夏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楚阳见她现在状态不错,似乎并不再抵触他,心也放下了不少,也和他们聊了起来:“说起来,那个时候,林有为还在,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现在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谭志和一脸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掩饰的表情:“啧啧,看这模样,应该是欲求不满,心里憋着气呢。”

何景思】:秦墨你能收敛点么?

阳夏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楚阳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你却突然闯进来,我不适应,措手不及这是真的。我当兵的那些年,执行过反恐任务,也解救过人质,和涉毒团伙火拼。可以说,过着刀锋舔血日子,我的世界里都是铁血铮铮的男人。不会柔情,更不懂得如何去照顾女人的情绪。”

6敏敏摆弄着娃娃熊,抬头奇怪的看她:“谁啊?”

就像当初他曾满心讨好的带她去维多利亚港湾吃最好的食物,他送给她最昂贵的饰,可是全程阳夏并没有多惊喜,反而有些局促不安。现在想来,是他一直以来用以维系关系的方式不太对。

在他眼里这种女人是可怕的,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们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了,于晴对楚阳势在必得,找尽各种机会和楚阳一起出现在各种场合,不惜造出舆论将两个推上风口浪尖,更是早早的让方雅衡也和她站在同一战线,每次聚会,总是似有若无的提点楚阳,他能娶的,只能是她于晴,其他任何人都配不上他。

楚阳一愣:“景思?”

她用了“您”这个称为来称呼他,这个带着陌生和距离感的字眼一瞬将已经年逾五十四岁的白宥成激怒:“你以为嫁过人翅膀就硬了?敢跟我顶嘴!你知道楚家的人怎么想你的么?!不知廉耻!”越说越气愤,他说着,扬手就要打上去。

她去楚家找楚阳商讨事情的时候,正好方雅衡也在,听说楚阳去看战友的遗孤,她便提出也要去看看,总归都是军人,料楚阳也想不出理由撵她走。方雅衡闻言眼睛一亮,便陪她一起来了医院,然后,就是之前那一幕。

阳夏垂了眸,光影浅浅,静默的时光流逝着,楚阳握紧的拳头微微放下,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他看不到她的面目和表情,就如他从来都看不懂她这个人。只是当她再一抬头时,却硬扯出的一抹笑容,明晃晃的刺痛了楚阳的眼睛:“‘这样的人’请问是哪样的人?不堪?下贱?还是居心叵测?”她往前一步,感觉身体摇摇欲坠,“楚阳,一起生活了两年,是到现在才现我是这样的人吗?可你知道就在刚才,我怎么想你的吗?”

值班的小护士听到动静过来询问,6敏敏抓狂的揉了揉头,才克制道:“我没事,被神经病气到了。”

“啪!”

身边有人经过,好奇的看着她们两个,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意,阳夏匆忙拽着一脸不怀好意的6敏敏走开,边走边轻声问她:“出来逛街,想买些什么?”

然后,意料以外的争吵,阳夏从不知道,原来楚阳啊,也是会有脾气的,只不过,为的是于晴。

有个如此关心自己员工私生活的领导,阳夏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总之这一天她都在秦墨莫名其妙的笑意中度过,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阳夏匆匆整理了东西就回去,她今天太困了,差点忘了昨晚彻夜未归,6家兄妹肯定担心死了。

“醒醒。”他拍拍她的脸蛋,试图将她弄醒。

阳夏吃吃笑着,扶额看他:“对嘛,你这么有洁癖的人,‘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劣质化妆品的味道’。”她学着他的口气龇牙咧嘴的说道,随后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喜欢就不要来了,年轻人,不要勉强自己。”她眯起眼睛故作深沉。

阳夏笑了笑,正好6敏敏伸手挽了她的胳膊,嚷嚷道:“我哥出血那是应该的,谁让他小时候总欺负咱俩呢!”

6敏敏嘴硬心软,瞪了6远桥一眼,轻哼。

阳夏手里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脸已经黑得彻底:“你的意思是告诉我,出国几年你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吗?”

阳夏一惊,有些心烦意乱的用手拂了下垂在脑后的马尾,目光闪躲:“没有。”

阳夏忍不住冷笑:“楚阳,我不是傻子,虽然对你的工作了解不多,但我知道,军人离婚,会有很多程序,不是你单方面想离就可以离的!”心口锐痛,她目光灼灼看着他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勇气与他面对面对抗。

6远桥俊眉一蹙,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她的寄住家庭的亲属在哪,我要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