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两个人别别扭扭的在一起,一个冷情不爱,一个爱却胆怯。

楚阳大踏步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尔后状似亲呢的在她额头上亲吻,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如果她不认真分辨,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终归男人女人都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他轻轻抬起另一只手臂,确定没问题,然后慢慢自枕下摸索出一支枪。

头也不回的6远桥背对着她摆了摆手,并未做答。

眼晴扫过楚阳的脸,不知怎的,明明不过才几个月,他的脸上却已泛起了沧桑,即使在不受控制的昏迷之中,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与隐忍。

阳夏咬牙转身离开,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的几个人见状,表情各异。随后,东雨双手插袋,面无表情的跟了出去。

也不怪6敏敏非要虚张声势,实在是这亲哥哥越看越像外人的哥哥,她从小到大,但凡碰他一下,他就跟要死了一样黑着脸,离她老远。别人家的哥哥带着妹妹出去玩,都是宠得不行,只有他6远桥,像带着怪物一样把她远远的丢在一旁,她要颠着小短腿跑才能跟得上他。

阿曾忽然打出的手势唤回了楚阳的思路,几乎是立刻,阳夏就感觉到楚阳的身体紧绷,便连周围的鸟叫虫鸣,似乎都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6,6叔……”泪水很快的充盈了眼眶,6远桥站在那里看着她,有片刻失笑。6叔,他只比她大十一岁,她却一直坚定的叫他叔叔,睁着那双清亮的大眼睛,让他无从辩驳,难道他真的有这么老吗?

她忽然就有些迷茫了,这个男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蒂娜不死心的想要伸手抱他,但最终扑了个空,她挑衅的望着阳夏的方向,冷笑着说道:“楚,你一定会是我的!我势在必得!”

“四哥不怎么在纳卡身边出现,通常都是单独行动,恐怕除了she11y和纳卡,都没有人见过他。”阿曾吐了烟圈,笑嘻嘻的说道,“他也很特别,我听过很多他的事,有朝一日你们见面,或许会生出腥腥相惜的感觉。”

阳夏噤了声,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摆动着衣角:“远桥哥。”她想让他别说了,但她无法拒绝。

阿曾笑嘻嘻的要去捡,那女孩子眼睛一沉,猛的抬腿直击他面前,楚阳眼疾手快一手拉过阿曾,已飞起一脚将她的攻势挡去大半,阿曾的一张脸由青到白再到紫,最后变为骂:“小贱人,真以为爷就躲不过是吧!”说着就要上前。

阳夏定定的看着他,张口结舌。

他实在是很想知道,狼与猎人之间的游戏,究竟,是手里握着枪的猎人会赢,还是狼会赢。

这时间一恍,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她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我猜她一定没好意思告诉你。”阳夏吸了吸鼻子,直起身子,说道,“她说,她一直在努力,没有放弃过。让你记得等等她。”

谭志和叹了一口气,安慰她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应该,他们也会传唤你,你不要紧张,一定把事情说清楚了。穆团也回来了,楚阳,应该会没事。”

“没事吧?”阳夏问她。

谭志和笑得爽朗:“哈哈哈,好,我给你讲讲。”

谭志和笑骂:“有这么对长官说话的么!”

阳夏】:6远桥,你们兄妹俩又抢风头,讨厌!

阳夏身体一僵,却也并未有任何表示。

6敏敏撇撇嘴:“哪有……我……”她正想说什么,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他已经把她拉入了一场劫难之中,又怎么能将她丢弃把一切撇得干净?

景思一直喜欢楚阳,这件事,他多多少少知道,他和景思的关系一直很铁很好,可那时他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曾经万花丛中过的秦氏少爷,有过多少女人,数都数不过来,何景思只不过比过往那些女人漂亮一点,优秀一点,偏执那么一点,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么特别。

秦墨笑了起来,打趣道:“什么好久不见,不过才两年而已。话说景思,你不厚道啊!”秦墨挑眉,勾着唇语气颇酸的抱怨,“见着我就说,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见着他就说好久不见!不公平啊不公平!”

白宥成坐着,阳夏就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怔怔的看着地面淡淡的影子出神。

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复杂一些。

一瞬之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刚转过楼梯口,她忽然现护士台前有个身影略有些眼熟,再走近了,看到正脸,才现是那天和阳夏短暂谈话的“朋友”。6敏敏吐舌,6远桥还让她多关心阳夏呢!她还没到,就已经有人来送关爱了。

“杜祁。”

阳夏怔住:“现在会不会太早了啊!”

唯独对她狠那次,便是几个月前,她和楚阳的争吵。

到了公寓楼下,阳夏一边按着电梯,一边想着该怎么和敏敏解释昨夜的宿醉不归,结果电梯等了五分钟居然还一直停在六楼,阳夏淡哂:“难道电梯又坏了?”这么大个公寓楼,电梯老是坏,豆腐渣工程啊!

楚阳立刻清醒,看向床上的阳夏:“嗯?”

席间气氛沉闷,她一直觉得不舒服。一出来吹吹风,阳夏觉得清醒了不少,也不用6远桥扶着,脚步迈得倍儿正,朝包房走去,随后6远桥悠哉游哉的踱步回去。

但是最终这顿饭局还是6远桥结的帐,阳夏去结帐时,前台服务人员告诉他已经直接刷了6先生的卡,阳夏抱怨:“说好了我请的……”

良久,才传来极其沉静的男声:“没事,继续。”

6远桥挑眉,很欠扁的在她身后说道:“我不喜欢腥味,油烟味。”

6敏敏呷了一口咖啡,神色有些凝重:“前天刚回来,这次只住一个月。据说,又有和十年前相同的案子生了。”

楚阳点点头,也不多话,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笔递给她。

楚阳扯着嘴角冷笑:“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要动我的人,不行。”

东雨瞧着谢利出去的方向一眼,似笑非笑的回转身:“自保都难,你能保护得了谁?你的女人?据我所知你们都离婚了,她跟你还有什么关系?楚,好好想想,你再热爱你的祖国,但你也已经被它抛弃了,就算你回头,它也不会接受你了,因为你是叛徒,这种罪名,够你死一百次了。”

东雨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色冷冷,下一秒,楚阳已经起了一身冷汗。

又是那种该死的麻木感,他咬着牙,对东雨生硬的说道:“给我烟,给我。”

东雨站起了身子,走到他面前,思索了半晌,忽的笑了起来:“你看,再坚定的人,面对这种飘飘欲仙的东西,也会瞬间瓦解所有的坚持。走了这条路,楚阳,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盒子,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放进楚阳口中,回转身来,帮他解了绑:“跟着我,楚阳,我们,会合作愉快。”他淡淡的笑着,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