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天当然不是讨厌顾铭,他只是非常不习惯,顾铭在他心里是个爷们,不是假娘们,可他忽然现这个他一度为之自豪的爷们居然被人当成女人来使用,张春天相当的不是心思。

郑哲已然是光着的,他抬手去解顾铭的皮带,迫不及待的将手伸进去:“你要是没听见我就再给你说一遍……”

“第二到第十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

“上,怎么不上,我跟你说你没蹲过监狱,我操他妈的我在看守所那一年可见多了,后半夜经常有干起来的,捅屁眼,不多说了,说了我都直干哕……”

武儿装了半天的文静,这会儿也坐不住了,他身子前倾,咧着嘴朝张春天笑:“哥,这是个海鸥拉的吧,要不咋这么大一堆呢……”

郑哲正给自己点火,听李庭云这话实在是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不是吧,我挺大个男的擦那个干什么啊……”

这个小鸟儿芳龄2o,处在少女怀春只看脸的年纪,仗着家里的人是道儿上的大哥,有点欺女霸男的臭毛病,这不前一阵子在路边买炸串儿的时候撞见同样排队买炸鸡柳的顾铭,当时顾铭旁边还站着四个混混护航,小鸟儿当下就给迷住了,用手机拍了个照片甩给小猫,非要跟这个帅混子处对象。

“一个。”

郑言像看画报一样看他,觉得他的弟弟十分英俊。

吴江舟那块地他也买下来了,郑哲在心里打好了算盘,想着就算是厂子没用,那块地也是值钱的,9o年代那批房地产商都成了千万富翁了,虽然中途落了一回泡沫,当地市政府的刘秘书都说了,他们市的房地产展形势大好,所以地皮不会便宜,虽然那边现在荒凉,但保不齐以后就被开了,到时候郑哲把地皮往出一卖,钱赚的简单粗暴,却是实实在在,退一万步,就算不行,吴江舟那场子也是值钱的,要不是赶上他急套现,肯定也不会卖的这么低。

接下来那两天他定了回去的机票,联系他妈商量将郑言送回去的事,他得罪了顾铭,并不想让郑言因此而受牵连。

郑哲当然不想承认,又因为常年应酬张嘴胡扯的功夫越精进,他便信口胡诌:“我可没刻意等,我看旁边一个大爷练剑看的太入神呢,大爷剑法太高了,金鸡独立还能蹬腿刺,我光顾着给他鼓掌喝彩,忘了时间。”

“那咱不知道,秃子跟姓顾的有仇,他之前差点被那人捅死。”

郑哲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震动,他在内心祈祷那辆金杯别开的太偏,也别太久,因为以司机的习惯,很快就能现身后一直跟着一辆奥迪,到时候自己也不用跟着了,保不齐就一起上车挤香油儿了。

至少有五年郑哲都没像现在这么跑过。

郑哲摸了摸他的手:“你不是睡觉呢么……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不知道张春天今天是怎么了,他情绪异常高涨,半个身体都探到郑哲这边,即便郑哲不搭理他他也不气馁,还坚持不懈的在郑哲眼前摆手。因为这个姿势,所以张春天很自然就看见郑哲脖子上的东西。

郑言往身上套衣裳:“弟弟啊,挺好,咋了?”

武儿被塞了十多个小时的袜子,嘴里臭的不行,郑言光了十几个小时的右脚,这会见武儿把袜子还给他也来不及穿上,只是揣在兜儿里,呆似的往顾铭这个方向看。

可现在不同了,这人活香生色,貌静实动,他坐在那边,却仿佛已经靠过来,在郑哲胸中燃了一支火把,在心上扎了一颗狼牙,搞的郑哲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灯光昏暗,他脸依旧是白,嘴唇像是给红浆果染了似的,饱满鲜嫩,绛唇贝齿。

崔茂银当时正好将他女人挡在身后,双臂制住前头疯狂扭动的黄毛,乍一看似乎是打架占了上风,实际上他只是个和事老。

郑哲反应不逊当年,还当顾铭要揍他,眼疾手快,当时就摁住了顾铭的手腕。

郑哲先是回绝,挂了电话后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号码是座机电话,好半天才有人接,接了也不是郑哲妈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满嘴海蛎子味儿,郑哲费好大劲才听明白他妈陪他继父瞧病去了,这些天忙着在县医院陪床,不在家。

顾铭听了没太大感觉,他觉得崔茂银这话里吹牛的成分居多,但他懒得戳穿,他现在无事一身轻,在家里养的也挺开心,暂时也不想出去抛头露面。

陈老大身上就一个大背心子,他头剃的很短,后脑勺胖出好几个沟壑来,他本来没想见郑哲,可他今天吃了好吃的,等会还有一场好戏,就他自己实在太可惜,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观众,来展示他的威风,一个人威风不算威风,有外人看着并且敬畏那才是真威风。

他清楚他的兄弟没一个豪杰,全是没文化的穷小子,这个社会里最底层的人,下三滥一样的吃饭,吃的不光荣,吃的遭人嫌,这就已经很倒霉了,顾铭不想再把这些人往死里断送。

吴江舟听到这里也觉得挺邪的,上次在那边喝酒,郑哲就回就没人样了,还崴了脚,这次又在那边做出那种怪异举动,香格里拉真是邪门,以后能不去尽量不去了。

这事说简单了就是之前白玩了一趟,他并不是鲁莽行动的人,他算准了时间,专门在王队的辖区办倒光秃子,而且一次到位,秃子就算不死也退层皮,而顾铭因为有人又有关系也好搪塞过去。

说话间郑哲觉得这哥们有点眼熟,就低头看了那人一眼。

顾铭听郑言这么说,双眼直,觉得跟听戏似的,但他很快就接受了,也觉得没什么,有兄弟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只是郑言那张脸同样的让他有着生理性的厌恶,所以即便是白白打了人一顿,他也毫不愧疚。

旁边站着个莽撞大汉,西装革履,看菜要出锅赶忙上去递盘子。

“放屁响当当,”吴江舟拽着郑哲的胳膊往下扯:“走哇!”

原先瘦的肖亮胖了,胖张驴儿却瘦了,他今年才二十岁,刚刚拔完节,两个小胖手瘦成了鸡爪子,没事就挠他脸上那几粒青春痘,扣的血糊淋漓的,很是怖人,这小子现在很认真的在混社会,谁劝也拦不住,张驴儿没事就爱跟郑哲聊天,试图复制郑哲当年的路。

他这副尊容直看的肖亮心里酸,把正事也忘了,三天两头的跑这边来看他,试图问出他心里的事儿。

顾铭的衣裳也被推到胸口,两个乳头被捏的艳红,郑哲一上去舔他的时候他便浑身颤抖,被束在床头的手臂收紧,挡着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想见郑哲,他起初还是沉默,到后来也有了一两声呜咽。

郑德昌不是有意来找的郑哲,他来这边送人,不成想出站的时候正好看见郑哲,他西装革履的站在郑哲前,跟身后的小后勤挥挥手,示意他去车上等自己,完事又将那根烟往地上一扔,郑德昌怒目圆瞪,低声骂郑哲:“你怎么不去找我?”

郑哲简直不相信这就是当初那个小不点的顾小红,那时候顾铭细脖子细脚的,穿个小红袄,郑哲领着后领子就能提起来,然而现在这孩子已经长到了郑哲的鼻尖,揪紧郑哲的领子狠的将他往地上撞,撞的郑哲头晕眼花,满眼金星。

顾铭撑不下去了。

“滚开!”

“……”

老孟听他都开始胡闹就笑了一声:“你们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沉不住气呢,你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在牢里面有个牢友,那跑路的,一跑二十年,小伙跑出去的,回家都谢顶了,说来心酸,他躲了这么多年,最后因为偷东西赶上严打被逮起来了,前面二十多年白跑了,说多了有点偏了,你看看人家这毅力,你这才小半年就坚持不住要回家,你怎么回家,你家现在搞不好就一屋子警察等着抓你呢……”

过了秋天家里忽然来了个怪人,那男的四十多岁的摸样,横眉竖眼的,长相凶悍,顾铭开了门的时候,那灰毛脑袋伸进门,搞的顾铭一度以为他是要账的。

说完他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好在他脑子比以前灵活很多,很快就意识到郑哲,但顾铭转眼又一想,那有什么,等郑哲回来跟他说一声,大不了认个错么。

郑哲光着脚丫在拘留所蹲了一上午。

短短半年,张春明跟人打了很多次架,每次都有折损,之前跟郑哲一起的人要么进局子要么被砍的半残得点补偿费,郑哲觉得自己要在这么混下去迟早被劳教,他现在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正道,他得赶紧给自己找个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