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反正不好这个。”

“大田,你说俩男的能怎么弄啊,这……这没法弄啊……光恋爱不上床啊……”

张春天闻言忙对着后视镜照了照,现还真有这么一坨,想着该是刚才探出车窗的时候落的,他本来为了赴约精心打扮了一番,结果被鸟屎毁了型,他宁愿那畜生拉他脸上,也比黏糊糊的拉头丝上强。

“起皮涂点唇膏。”

他宁愿在这里呆也不想回家,因为家门口连续一个星期都停着一辆北京吉普,里头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猫的堂弟小猫的亲妹妹小鸟儿。

郑哲微弯下腰,趴在车窗上探头探脑,后又失望的直起腰:“行啊,好车就是宽敞,你接几个人啊?”

顾铭靠在座位上,长腿叠加,他的手放在膝盖上,泛着乌光的袖扣本来低调,可却因为外头的光道而显得醒目起来。

郑哲没在家休息两天就开始处理工厂的事,顺便跟各大甲方单位领导吃饭。

他去宾馆找了几次平安扣,没找到后,还为此忧伤的站在阳台上抽了整整一包烟,看了一晚上的星星,简单的在内心里告别了自己的青葱见证物。

“你一直在公园外头等着?”

郑哲沉默了一会:“那你们收了钱还会撕票么?”

“你给顾铭打个电话问问吧,没事给我来个电话。”

顾铭有些错愕的望着他,说出来的话也很让郑哲错愕:“太好了。”

郑言像是午夜的幽魂,刚好站在郑哲背后,他身上凉,一点刚睡醒的热乎气都没有。

见郑哲不吭声,张春天还当他没听见,伸出五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哎哎,郑叔。”

“我没想知道你多私密的事,恩,你跟顾铭,你知道谁是吧,你俩关系怎么样?”

大猫跟他聊了一会就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尴尬的给自己点烟抽,两人在车里面对着沉默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后半夜,大猫的人将武儿和郑言送回来,大猫才彻底解放。

就仿佛是之前郑哲欣赏一幅画,画虽美,却是死的,那时候郑哲岁数小,品不出个所以然,赏也赏的单纯直接。

想到这里顾铭有些痛苦,他垂下头,低低的叹口气。

看场子的是个十八岁的毛孩子,看见那边有人打架,二话不说,抽出一个空瓶子便奔着仨人过来。

因为郑哲说这话的时候怕给旁边那俩人听见,便稍稍的往顾铭耳边凑了凑,结果这姿势引起顾铭的不适,顾铭反射性的抬手推了他一把,‘离我远点’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被郑哲抢了先。

郑言在这边虽然没给他惹大麻烦,可也颇叫他不省心,这小子每天出去乱转,丢了好几次,要不是幸好他有郑哲的电话,怕是这帮人又要再找他一遍了。

生意上琐碎的事就让张春天去处理,崔茂银每天中午来跟顾铭吃一顿饭,说说外头的形式,大意是顾铭那天的举动外头已经传的疯魔了,成了顾铭单刀赴会,强退一百多号人,总之是名声大震,成了不少小混子的楷模了。

郑哲进了院,就给两个黑壮汉子领到里头,陈老大正坐在小马扎上,似乎是吃火锅,身边站着四五个人,都立的直挺挺的,没有要坐下吃的意思。

他是大伟的靠山,是这些混混的大哥。

不过郑哲平日还是很正常的,就这事第二天他酒醒后,任吴江舟怎么问他他也不松口,言语间还责怪了吴江舟不拦着他,说再有下次千万不能由着他去吹风,说他跟那地方反犯冲,容易吹出人命。

顾铭没说话。

喝多了的人总是话比较多,郑哲一边往里头走,一边跟身边的人聊闲:“哎……你怎么还在这上找洗手间了?你找多半天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敢么?我还没怎么着呢就白挨一顿揍,我要是再骗你们得给打啥样啊……哎呀山东小哥不好惹啊,你看看把我眼砸的……”

他将西红柿切好后,整齐码在案板,又搅匀了蛋液,赶上锅里温度正好,便一股脑的准备好的食材下了锅,做了个西红柿炒蛋。

因为他说话带口音,所以郑哲也没太听清楚:“什么响当当?”

不过肖亮也没好到哪去,他年纪轻轻的也长出了个大肚子,说是因为他媳妇怀孕怀的,这老娘们整天嘴馋,啥都想吃,买来了又吃不两口,最后只能肖亮吃,所以把肖亮也吃胖了。

郑哲很久不出屋,头乱的都站起来了,脸上也开始冒了青胡茬。

然而郑哲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抚摸着顾铭的身体,揉搓他腿间的东西,知道那玩意便的硬挺,直撅撅的越热烫。

听了这话郑哲没出声,他要笑不笑的哼了一声,正低头点烟,就被个大爪子搭上肩膀,强硬转过身体,顺便抽走嘴角的烟。

由于车内的空间限制,郑哲也施展不开,等到了家俩人都如鱼得水,打的惊天动地,邻里不安,郑哲一边惊悸顾铭的力量,一边咬着牙强硬的压制,他不想真跟顾铭动手,却不得不跟顾铭动手,因为顾铭揍他揍的实在太狠了,如果郑哲不反抗简直要被打死了!

他脚疼屁股也疼,这就使得他跑的姿势都很奇怪,而且他出来的急,穿的少,加上刚才又跑丢了一只拖鞋,现在已经冻的连连刀都握不住。

郑哲高大沉重的身体压在顾铭身上,连同那只伤脚,顾铭一时间实在提不起劲,就只能锤:“不要这样!够了!”

肖亮跟郑哲碰了个杯:“行了,你也别犟嘴,我就问你一句,这事如果这是是我干的,你怎么想?我傻逼不傻逼?”

郑哲面皮灰黄,对着老孟他根本没心思收拾自己,整天窝窝囊囊,蓬头垢面,出门妆都不用化就可以就地要饭:“你不是说来避避风么?这破逼地方风这么大,你看看把我脸吹的,嘴唇子都爆皮了,我要回家!”

顾铭为此松了口气,张春天说的时候他从来不信,张春明拍板这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顾铭现在已经觉得也无所谓了,甚至认为自己之前隐姓埋名有点幼稚,他现在大了,想明白了,觉得很没必要,就直接告诉了张春天:“顾铭。”

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害怕警察,他虽然没进去过,但他身边的人都是局子里的常客,而且他很知道像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他是被追打的,手上也没有任何刀具。

即便是他已经成了张春明手底下的第一号的老人儿,如那人的左膀右臂,可郑哲心里很清楚他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也不是他多优秀,而是他是剩下来的。

顾铭很少跟小哑巴火,只是偶尔被她折腾烦了,就举起手作势要打她,因为他眼神阴厉,所以从来都是没等打到就把哑巴吓跑了。

郑哲的手钳子似的,紧扣着顾铭的手,甚至还有闲功夫往上移了移,捏住了他的手腕:“记住,跟人动手的时候不要被人抓住这里。”

肖亮也跟着站起来:“行啊,我也没事,那先上我家取窗帘去吧。”

午后的阳光毒辣,不过顾铭还是觉得比老家差远了,他惊奇的现东北的树荫下是凉快的,而在自己老家,夏天无论在哪儿都是蒸笼一样。

顾铭想了想:“我摸摸你的脸行不?”

不过郑哲在顾铭心里本来就是个怪胎,所以顾铭也懒得细究,他想的永远都是最简单的事:“我长高了,床太小,挤死了。”

郑哲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艾金,示意他随便找地方坐,接着快步走到张春明旁边,等候指派。

郑哲因为沉浸在欣喜中,非但没生气,反而抬手攥住了顾铭细薄的手掌,接着猛一用劲,将对面的人整个拉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