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陈老大本来是找的江老板,他手头上有个小活儿,想从外面进点管道堵漏,这不没话找话就跟身边的人打听么,江老板是搞房地产的,自然认识很多干这边的人,因为最近跟郑哲玩的近,便第一个想起他,直接推荐给陈老大。

他下脚狠毒,踢的这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呲呀咧嘴,脸都不要了,抱着头便开始在地上哭,声形凄厉,旁人都有些看不下去。可即便是这样,顾铭还觉得不够,他甚至还从车上取下来一个铁棍,对着大伟开抽,直打的人鼻血迸溅,身上都成了斑马。

江老板约了刘秘书吃饭,就两个人觉得没劲,便四处给这帮人打电话凑份子,想着一起玩玩。

他昨晚上就听说了顾铭跟人打架的事,说是两人都喝多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问谁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俩人就是往一起抱。

说完吴江舟还比了比大拇指:“牛!”

他想起这个人,想起他跟自己做过的事,后颈反射性的起了一层皮疹,他瞪着眼,狠踹了郑言计较:“我让你装!装!装!”

郑哲嘴上不说,心里暗自腹诽,还盘算着等会得去警察局问问郑言,毕竟他弟丢的实在太久了,再找不到郑哲实跟他妈说不过去,念及至此,他便动汽车:“你去哪儿?”

但郑哲还是来山东了,不过不是瞎胡闹的找郑言,而是来办自己的事。

主意跟关系是郑德昌的,实践却是他自己的,他出了门去找郑德昌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同学,在外地漂了一年,连跑带磨的到处找饭吃。

郑哲知道钱被提空的时候呆住了。

郑哲回过神的时候赶忙松了手:“你想杀了我么?”

他已经退而求其次,比较顾铭要是就这么走了,自己都没地儿去找人,鬼知道他就这么跑了后,还会不会联系什么张春天,所以郑哲就一定要送他,这样就还能知道点底儿,也有地方找人。

郑哲问的时候顾铭正在睡觉,然而郑哲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在睡觉,因为顾铭虽然是闭着眼,声音里却没有半点被吵醒的倦意,很淡漠的说他想不起来了,但是就在衣柜里,不会丢了。

甚至还有个妈妈搂住腿边穿成棉花包子的小孩,俯下身轻声的教训他:“儿子乖,记住以后可别学瘸子,你看前面那人把瘸子学火了吧,都要拿刀砍他。”

说完他还踹了郑哲一脚:“醉驴!回去亲你爸去!”

肖亮给郑哲满上酒,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还不是这个娘们,她不乐意啊,整天叨叨,没办法。”

“谨慎为妙,你还是老实点吧,等过了年再说。”

他现在跟之前想的不一样了,他认为自己不打算在这里长呆,又不想财,何苦去给别人卖命,再说他的命也不卖,他只给自己拼命。抱着这种念头,顾铭到处去找工作,打零工,好在他只需要养活他自己这张嘴,不太费劲,只是日子比郑哲在的时候忽然差了一大截,不过也差不过他年幼的时候,所以顾铭还能忍。

顾铭闻言后很仔细的想着自己生了个大宽肩膀,一身的腱子肉,回到山东现他的家还在,他爸还在,那颗石榴树也长成了,结了很多又大又沉的红石榴,顾铭越想越乐,那寡妇眼疾手快,咔嚓一下摁了快门,给俩人拍了一张很好的合照。

他的眼睛里很多时候都是空的,极偶尔才阴森的像个鬼,无论哪种都与他的本人不合,他不是个呆子,郑哲也不觉得他是个鬼,郑哲认为他只是一个年少,顽劣,喜欢吃,喜欢玩,喜欢刀枪,但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漂亮小子。

两个人在郑言吱呀作响的开关门声中聊了好半天,郑哲妈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后,忽然长出口气,起身唤了一声郑言:“儿子,别玩了,要走了。”

郑哲抬起头,嘴唇像刚被烙过似的,红的都不大正常:“艾金啊,你是不是在碗底铺一层盐啊?怎么越吃越咸呢?太咸了,我嘴都不行了……”

顾铭立刻转过脸来看着郑哲。

顾铭背着小哑巴挥不了手,只稍微一点头:“太长记不住,走了。”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剩下半句话低的他自己都听不大见:“养一辈子也行。”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拖着一个哑巴姑娘,也是去年才下岗,全部的积蓄都拿来开了这个水果店,生意还算凑合,可是起早贪黑的很遭罪,她每天都要把上百斤的水果箱子从店里搬出去,天黑在搬回去,结果累坏了腰,不得不出钱雇一个小伙子帮忙。

顾铭一看郑哲又要生气的趋势,便很识相的躺下了。

不过他现在懒得回家取录像机,却更懒得回屋跟顾小红打架。

顾铭松了口气:“原来没事啊……”

张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刚刚三十出头,他的脸前一阵子刚被人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右脸颊上被足足剜下去一块肉,眼下新肉算是长出来了,可那脸依旧是凹着,颜色也同正常的皮肉不一样,粉嫩嫩的,乍一看像烂脸似的,可实际上又不是。

郑哲不明白:“我怎么了我?我什么也没干啊?”

可就这样郑哲也没有停手的打算,趁着他缩团抽搐的功夫把他的裤管往上一撩,抽出刀割开他的皮肉,大姑娘绣花似得挑断了王达吹的右脚脚筋。

四个人缩着脖子走在冷风里,脸膛被风激的红,路过的行人能绕则绕,毕竟这年头这号人太多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顾铭把挑出来的衣服叠好:“出去工作?那你手呢?全好了么?能干活么?”

顾铭来了好多天,这还是头一次出门,以前不敢出去是怕自己走了,郑哲把门一锁自己就回不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郑哲虽然拳头很硬,心肠却很软,这个顾铭很知道。

郑哲将伤手举到顾铭的白脸儿前,挺平静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艾金看面前的矮胖撅个嘴正在那拔钻出来的毛儿,把小圆镜收进口袋:“这是鸭绒,还袄心儿呢,你啊,就是个山炮。”

“你拿筷子打仗啊?”

那时候学校元旦不放假,上午最后两节课,高年级的小学生都没上课,三个年级六个班,一帮小崽子就这么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三人一伙,扛起铁锹,拿出丝袋子就开始运煤。

顾铭冷哼一声:“只有情人间才能这么干。”

郑言若有所思,他那个锈住的脑袋反复的思索,足足想了一分钟,后又恍然大悟:“这么说,你也有情人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被亲?不是情人间才这么干么?”

顾铭不想说了,便沉声厉喝:“闭嘴。”

郑言依旧沉浸在顾铭没有情人对象这个念头里,他认为这样不行,男大当婚,他跟他哥已经剩下了,顾铭这么会做饭可不能剩下,于是他接下半天都在顾铭耳朵边叨叨,像个老妈子。

“没情人怎么行,你赶紧找个吧,不找就白瞎了。”

“……”

“要找可得趁早啊,晚了好的就都让人挑去了,越早越好,年轻人都比较单纯,不会骗你,爱,我就觉得我现在比小时候复杂了,我小时候,真是很单纯,看见个带白花的小姑娘都动了心,我想她想一年呢,现在这事我真不会干了,我长大了……”

“……”

郑言说着说着脑子就活泛起来,他的滔滔不绝的对着顾铭大讲特讲:“有没有相中的?没有相中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唉,你看我这操心的命,我跟你说,我哥也这样,挺大岁数不找对象,他到现在还不结婚,我妈老跟我面前念叨,你说我这样的没人要,我哥还行啊,咋也没人要呢,要不你俩搭伙一起找对象吧,回头找不着也能当一对儿饭搭子,反正你做这么多你自己也吃不完,哎妈呀,这办法绝了!就这么定了!你俩搭伴儿找对象!”

顾铭忍无可忍,照着郑言的大毛脑袋就是一锤:“滚出去!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完,还有一部分,明天早晨起来看吧,也许会有。搜或,,更新更快。。当然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