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雪因为吃了辣的东西,此时被辣得全身冒汗,嘴上“嘶嘶”的叫,一边用手给嘴巴扇着风一边道:“我倒不觉得……嘶嘶……东西有多好吃,不过……嘶嘶……冬天这样大家围在一起吃,既暖和又热闹,胜在气氛好……嘶嘶……好辣啊……下次能不能不弄这么辣的。”

王檀并不在意被人现是自己,直起身走到玉臻旁边坐下,问玉臻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坐着。”

书房的气氛颇有些凝重,大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其中一个幕僚出列道:“要不我们派人将玉五小姐……”剩下的话他没有说,而是直接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现在若跟二皇子结了亲,以后太子继位,新君厌弃二皇子,作为二皇子的岳家,彭安侯府亦要遭池鱼之殃。既然这样,还能指望个毛啊!

一个人如果看别人是坏人,那她定会觉得她身上生的所有坏事都是那个人干的。

福庆道:“多谢皇弟。”

蒋氏的话音刚落,坐在薛贵妃下的一个宫妃突然拿帕子捂着嘴笑着道:“王侍郎夫人是称赞我们贵妃漂亮呢,哪里说得上是冒犯。何况王侍郎夫人说的亦是实话,贵妃的美貌,就是我们皇上,都是看了十几年都看不厌的。”

林弘熙道:“檀姐姐,你绣好的第一个荷包居然不是送给我的,你太对不起我了。不过我这次原谅你,你下次绣的荷包一定要送给我啊。”同时强调:“檀姐姐千万不要给那个小白脸绣!”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说完帮他夹了一个炸鹌鹑。

玉臻拿着一颗棋子,对王檀道:“檀妹妹可不要轻敌了,你这次可不一定能像上次那样赢我。”

要说府中唯一不喜欢他的,可能就要数经常跑到王家来的林弘熙了。林弘熙和玉臻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气场不对,还是两人前世是冤家,每次两人一碰面,王檀就感觉到了强大的敌对气息。但林弘熙可就没有玉臻那么受欢迎了,除了蒋氏,家中的其他人,包括泓哥儿和浩哥儿,都不大喜欢这个性子有些脱跳的林四少爷。

禄年想说什么话,但却被福年拉了拉她的袖子对她摇了摇头给阻止了,禄年只能噙着泪,对王楹屈膝行了个礼,然后下去了。

王檀便又转过头来对他道:“用身份来衡量的喜欢,那就表示不是真的喜欢。”说完就要去拉开他的手。

蒋霈拱手对王清道:“姑父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杨氏便对身边的丫鬟道:“那给你们二老爷盛碗薏米粥,今天的薏米粥做得极好,又滑又软。”

“知道了,娘。”虽然不能怨,但要像以前那样与她亲近却是不可能了。

应四夫人笑了笑,接着又望向王檀王楹,又道:“这两位长得跟天仙似的姑娘,想来便是贵千金吧。”

王清第一天上朝之时,蒋氏颇为隆重的将四个儿女都叫了起来,准备一起欢送王清第一天去上班。

王檀和王楹等人领了纤姐儿去了隔壁的偏厅。

看着王桢担忧得几乎要哭出来的脸,他不由挤出一些笑容来,道:“我又让姐姐担心了。”那话说出来却有些气息虚弱。

蒋氏道:“知道你大道理多,麽麽就别唠叨我了,我不是正准备明日好好给她做面子么。”

嫘姐儿和俐姐儿与王楹的年纪更相近一些,大多数时候,她们都是在跟王楹说,而王檀作为一个与她们有些年龄差的小萝莉,只是偶尔会被捎带上两句。

可偏偏林氏却装作没有觉察到周围人的变化,仍是若无其事的看着蒋氏,好似在等着她回答。

蒋氏呵呵的笑起来,弯下腰摸了摸珍姐儿的脑袋,道:“珍姐儿真乖。”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玉佩出来送给她做见面礼。

陈氏道:“她今日跟着她祖母呢,等进去了我再将她带出来让你见见。”

王檀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蒋氏,却见她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你们秦家人说话可真是诛心,人的体质不一样,胖瘦各有不同。便是我们老爷的几兄弟,大老爷胖,二老爷瘦,可满府里谁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最疼是就是二老爷。难道你们觉得,我们老太太这个亲娘还亏待了二老爷这个亲儿子。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来乱咬人,跟疯狗似的,笑死人了。”

蒋二少爷蒋霈就站在那书桌的前面,正握着毛笔写大字。

说起这个,唐夫人不由想起当年。秦氏临终时将女儿托付给她,那时候王清还没考中状元,王大学士又到了将近致仕的年纪,她的夫家虽落魄,但到底还有个世袭的爵位。她虽与秦氏交好,但却没有将唯一的儿子送去做人情的想法。只是那时候她也极怜悯秦氏,不忍拒绝,便口头答应了缙哥儿与桢姐儿的亲事。她原想着先暂时安了秦氏的心,过后再找个理由拒了这门亲的,反正这三书六礼还没过,不至于就妨碍了谁的名声。

蒋氏道:“是。”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若是她当年能狠一狠心,多教她一些事情,也不会将她养成这样的事情。

丫鬟哭丧着脸,仍想劝道:“……表小姐。”

“好啦好啦,天天都想可以了吗。我不是还每年都给你寄礼物了吗。”

王清将妻女扶上马车,自己则与两个儿子骑马在前头打阵,接着浩浩荡荡往三坡陂的威北侯府去了。

裴氏和王榕是多少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的。楹姐儿说是刘姨娘所生,但当年刘姨娘进门时,根本不像怀孕的模样。进门之后的刘姨娘整日呆在屋子里,既不跟府上的人交际,也不外出。半年之后,也没见三房请产婆,结果三老爷出去一趟回来,接着就称刘姨娘生了一个女儿。

瑱哥儿和玥哥儿便对着王檀和王楹行礼道:“见过五姨和八姨。”声音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很是悦耳。

木姨娘一个妾室,平时连出门都不容易,哪里能从外面弄进来毒药。就算能弄到毒药,她一个不管家的妾室,又怎么可能买得痛怜姨娘身边的丫鬟把毒药放下去。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原氏,而能将手伸进妾室屋里的,也只有原氏这个主母。

王檀和王楹先去了蒋氏的屋里,蒋氏屋里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见到王檀和王楹一起进来,笑着道:“来啦。”说着一手牵了一个女儿坐下,问过她们休息过了没有,箱笼收拾好了没有等等问题,然后才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接着领着两个女儿一起去了大房的院子。

王清道:“殿下过誉了,这几年臣不曾教导殿下,臣何来之功。”

王檀马上拒绝道:“不要。”

那小厮挨了一巴掌,先也是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怯懦得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的苗大奶奶,居然敢打他。且他愣住的时间明显比王桦要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桦早已经走远了。

王楹走后,到了晚上,王清却又将来了东跨院。

王楹看着父亲正用一种隐含意味的表情看着她,心里不由生起一种谎言被看穿的心虚,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跟着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王楹现不对,连忙转过身来,见是原三,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屈膝行礼道:“原是原家表哥。”接着看到他手上的珠花,皱了皱眉,道:“闺阁之物不外传,请表哥将珠花还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