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道:“读书又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我看你最近就是太用功了,也不与泓哥儿他们一样读一会儿书就休息一会,小心欲则不达。”

宫女战战兢兢的端了一碗桑菊饮进来,跪在白宁妃跟前将托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道:“娘娘,请喝药。”

座中最伤心的要数玉二夫人,当下就不由拿着帕子啜泣起来。玉皎是她的女儿,别人家听到女儿嫁进皇家做皇子妃,都是高高兴兴的,偏她们家像是推女儿入火坑,坑里的火再顺便将自家也烧着一样。玉皎以后跟着二皇子不知道会如何,本来令她骄傲全家指望的儿子玉臵现在亦是前途未卜。

但是,事情往往不能尽人意。

太子离开后,屋中众人便又沸腾起来,纷纷悄声谈论这这位出尘绝色的太子。而在这人群之中,有一人却不知低头想了什么,接着又悄悄的从人群混了出去,偷偷的跟着太子离开的方向悄悄的尾随上去。

皇后要抬举蒋氏,陈贵妃自然顺着她的话说的。笑了笑,道:“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臣妾脸皮薄,为此还脸红了许久。”

自从林弘熙进了王家的书房以来,就常常出现玉臻的书里被夹青虫,书包里被放蛇,写好交给先生的文章被画猪头,回家骑的马被人喂巴豆等等这样的事情。

林弘熙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很有示威意义的看了玉臻一眼,然后道:“吃,自然要吃的。”说着就端起碗,将那个四喜丸子吃了下去。等吃完,他又对王檀道:“檀姐姐,我想吃那道炸鹌鹑。”说完继续示威的看着玉臻。

玉臻道:“檀妹妹比我年幼,自然是檀妹妹先走。”然后王檀便知,不管她轻不轻敌都好,这一盘肯定是她赢的。

王清每天要忙着为自己的仕途而奋斗,根本不可能闲下这么多的时间每天来教导学生。泓哥儿和浩哥儿也是由王清请回来的先生教导的,不过先生教导的课程是王清定下的,且王清每三天要亲自给泓哥儿和浩哥儿考一次试。所以等玉臻来了之后,其待遇与泓哥儿和浩哥儿同等对待。

王楹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妆台前的椅子上。福年从她身边蹲下,打开药膏的盒子,用簪子从盒子里面挑了一些淡绿色的药膏轻轻的抹到王楹的手背上,一边抹还一边帮她轻轻的吹着。

王檀道:“你看,你择偶的标准就不对了。你家丫鬟里肯定也有漂亮且还很会照顾你的,你难道还要将你家丫鬟也娶进门?”

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蒋霈正准备告辞,王清又先开口道:“你姑姑在内院给你留了饭,等吃过午饭再回去吧。”蒋氏虽然对姜氏有些恼,但对自己亲兄的几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蒋二老爷从吕姨娘的院子里出来,接着直接去了小杨氏的院子。蒋二老爷走进素安堂时,小杨氏正与王檀和王楹两人一起用早膳。

蒋氏便从榻上站起来道:“那娘,我先回去了。”

蒋氏对她回了礼,但因为并不认得她,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显得有些为难。

但王清拍了拍袖子从内室里走出来时,坐在椅子上手顶着桌子双手托着下巴的王檀不由给了个“赞”的表情,又惊叹道:“爹爹今日好帅啊!”

唐缙到底不算太蠢钝,知道自己失礼了,而母亲正在帮自己解围,连忙顺着母亲的话对她拱手道:“桢妹妹好。”

那边王清看到涵哥儿醒来,反而不急着过去看他,而是问太医道:“杜太医,犬子的身体如何?”

杨麽麽也不推让,对她行了一礼就在小杌子上坐了下来。

王檀选了一个乌龟形状的。那乌龟缩着头,甲壳笨重,看起来憨憨的,很是可爱。等她放起来时,飞得又高又直,比王楹的大蜻蜓,嫘姐儿的猫头鹰和俐姐儿的大蜈蚣都飞得要好。

永宁侯府邀请的虽大部分都是相好的人家,但也不是所有人对蒋氏等人都是心存善意的。

蒋氏笑盈盈的走上前去,对她福了一礼,道:“姜伯母,许多年不见,您近来可好,您看起来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听闻陵妹妹上个月又给您新添了一个小孙子?”

陈氏呵呵的笑起来,伸手抱了抱王檀,道:“你这嘴巴里灌了蜂蜜吧,甜得都要腻死人了。”

王檀心里在呜呼哀哉,我的亲娘哟,您掉链子可真不分场合对象啊,您就是要举例子,也别举你婆婆偏心的例子啊。

洪妈妈道是,接着去了小厨房。

现在想想,当初幸好答应了秦氏这门亲事,若不然依着王清现在的荣宠,怕不一定会同意让桢姐儿与缙哥儿定亲。

王老夫人高兴的道:“那下一把祖母若再赢了,祖母不要你的银子。”

看着女儿的样子,小杨氏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女儿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王檀道:“算了算了,还是你在后面拉着我一只手,我再伸手过去摘。”

两人凑在一起,正小声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又有丫鬟传声道:“侯爷,二爷和二少爷来了。”接着帘子一晃,祖父孙三人便从外面踏着步子进来。

未等王清回答,就看到泓哥儿和浩哥儿就从大门处走了出来,然后上前来给王清和蒋氏行礼道:“爹爹,娘。”

王榕很替王楹惋惜,道:“楹姐儿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怕不好结亲。真是可惜了,她这样的品貌,便是做高门宗媳也是做得的。”

王榕道:“这是大姐姐给你们的见面礼,你们拿去玩吧。”

原氏气得,直接拿起傍边的一个花瓶砸了下去,接着坐到椅子上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疼。

王楹道:“让莲雾她们收捡吧,我们去母亲屋里,跟母亲一起给祖母请安去。”

王清笑了笑,不再争辩,接着又问起皇帝来:“不知皇上圣体可安?”

王檀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正玩得起劲,浩哥儿突然从船舱里出来,走上前拍了拍王檀的肩膀,道:“檀姐儿,你怎么站在这里?这里风大,快跟我回去吧,免得吹了风你又要生病了。”

苗大除了龙阳之好外,还有点暴力倾向。当天晚上听完“小厮”的委屈,立刻就回内院要去给“小厮”讨回公道。他原只是想教训教训王桦,原也没有要王桦命的意思。结果教训的时候没有把握住力道,将王桦一把推得撞到了墙上。再之后就是小产,大出血,丢命。

刘姨娘又让碧儿去将一个大包袱拿了出来,然后放到桌上移到王楹前面,道:“你以后的嫁妆夫人自会替你积攒,我也帮不上忙。这些都是我平时绣的一些小东西,你一起带走。以后成了亲到了夫家,给夫家需要准备大大小小的见面礼。针线动多了伤眼睛,你以后只给亲近的长辈绣一些东西就好,其他的就用这里的东西来打。”

王清走到小女儿的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王檀。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仿佛是真的睡着了。只眼皮上面露出来的一排长长的睫毛,偶尔如扇翼一般微微颤动。王清看了一会,然后开口道:“起来吧,别装了。”

涵哥儿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四姐姐。”

原大夫人看着低着头走过去的丫鬟,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接着走到原三旁边,见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论语,眼睛看得一动不动,似乎十分认真。

一直伸长了耳朵在听她们说话的原二夫人听完原大夫人的话后,在心里不由讽刺的笑了一下。她倒是能自卖自夸,什么考了功名才愿意娶妻。等他考了功名,恐怕不止好女子被人娶走了,只怕人家连孙子都有了。

“谢谢八妹妹!”说完也拿了三个骰子放进盅里,轻轻的摇起来。摇了一会将骰盅放下,有些忐忑的将盖子打开,里面正面朝上的是两个一一个三,一共五点。王槿在心里不由叹口气,这一把肯定是输的了。

禧华堂里。呼啸而过的寒风将廊下的大红灯笼吹得摇摇晃晃的,灯笼里的蜡烛偶尔出几声噼啪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刘姨娘没有再多问。

王桢开口道:“可能是哪个粗心的丫鬟曾将皮料抱到烧炭的地方去过,这才染了炭味。”

等到晚上,王清一回到内院的书房,便看到自己的小女儿也狗腿子的溜了进来,还非常难得贴心的斟茶递到他的面前,笑眯眯的道:“爹爹,喝茶。”

栩姐儿病了倒是真病了,只是她却听说,栩姐儿明明是风寒,却被人买通了大夫故意说是风热,用了药性相反的药材,结果越治越严重。只是后被湘姨娘现,一状告到了二老爷哪里。

王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用摸脑袋的方式来表达喜爱之情呢!

马车上出来两个清秀的少年,一个十一岁左右,一个则大约是九岁。两个少年俱无视了马车下面的凳子,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王楹看着妹妹和母亲的样子,抿着唇笑起来。过了一会,王楹又道:“你出来可有去给祖母请安?”

坐在她下小矮凳上的,是王清的一个妾室月姨娘,此时同样在拿着一个针线框子,拿着针在纳鞋底。

原氏气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说着又重重的在女儿的额头上按了一下,怒气不争的道:“我精明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女儿。你便是要东西,哪有像你那样上去硬抢的,你祖母向来最疼你,你上去撒个娇卖个乖,她什么东西不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满九千字的,但好像在这里断章是最合适的,所以今天只有八千多字。

明天要写到唐缙坑王桢的同时,顺便坑王楹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