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圆明园不大,禄贵人也听说了惇嫔得罪愉贵妃的事儿。她拿起画笔描了描眉,一边看着镜子里妩媚的自己一边跟一旁的心腹宫女翠红道:“这人呐不能太得意,一得意了就容易得罪人,东边那个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那你的意思是答应咯?”敏宁道。

刚刚过了寒冬,御花园傲雪盛开的便只有梅花。七公主折了一枝梅递到鼻尖嗅了嗅,又犹豫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道:“两位嫂子也知道的,皇阿玛最近为我相看夫婿,”提到“夫婿”二字还特意停顿了一下,小脸又开始涨红,“不知道两位嫂嫂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还能如何,她害去了的是皇阿玛的子嗣,皇阿玛已经吩咐礼部不必办理她的丧事,据说连玉牒上的名儿也要消除掉,只怕是要问罪了。”想着这天气越来越热,庆妃的棺椁肯定是放不长久的,永琪觉得不出几天他皇阿玛就该下旨追究庆妃的罪责,并问罪庆妃的娘家6家了。

要是令嫔最近为什么无心理睬庆妃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接到了魏清泰病重的消息。魏清泰自从官职被撸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起复的机会,后来更是遭到了断腿之灾,身子也落下了病根。眼看着自己两个儿子浑浑噩噩,女儿圣宠十几年后也慢慢沉寂下来,魏家再无复兴之兆,他也把心一横让人在中间牵线让6家与萨嘛喇家合作撺掇荣亲王府里的万琉哈侧福晋下药,没想到如今事败,他终日诚惶诚恐焦虑压抑,以致如今这样病入膏肓的状况。

“仗着有孕争宠,六弟也容许她?”敏宁道。

“去查一查,万琉哈家最近跟什么人来往过密?”永琪冷声道,“福晋那里先不要惊动,她怀着孩子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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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宁最近有些犯懒,起初还以为是之前照顾永琪太过劳累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十分在意;再加上春日里人总是慵懒不想动的,所以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并未现有什么不妥。直到有一天珊瑚现自己主子有快两个月没来月事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可能是有喜事了,才匆匆叫了太医过府诊脉。

“哪里是睡着,额娘惦记他,又说王府上肯定是忙得不得了的,便请示了皇玛嬷将绵睿抱到宫里去了。”十六阿哥病愈,愉贵妃终于可以分出心神来照料小包子了。对于自己儿子的嫡长子愉贵妃一向十分疼爱,敏宁也乐得叫他们祖孙好好相处。“眼下六弟对你是越来越好了,你倒是可以放心了。”

“多谢皇额娘提醒。”敏宁见皇后如今真的是一副慈母情怀的样子,除了几位阿哥之外似乎谁也入不了她的眼,也只能感叹乾隆到底是多糊涂才会伤了一个深爱你的女子的心。

“那便好。”瓜尔佳氏放心地笑了笑。

“知道了。”净了手,敏宁便坐在梳妆镜前将头上的珠钗都摘下来,“今儿后院那两个还算安静吧。”

不能人道……真狠!不过她喜欢。敏宁微微勾起嘴角。

这次行刺的主要人员在审问过后便被问罪押下大牢准备秋后处斩,陈莹莹也不例外。不过敏宁听说她在关押起来之后,就被乾隆下去在左右脸上各割了五刀,只说她配不上拥有这张脸,又不许伴驾的人对外提起陈莹莹,仿佛陈莹莹这个人只是虚幻梦一场。

太后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此事已经叫伴驾的妃嫔都知道了,很难担保不会宣扬出去,毕竟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可理喻的。皇后性子刚烈耿直,这个想法势必也是想了许久的,可惜皇帝就是看不透皇后为他着想的心,一味只宠幸那些喜欢上眼药的妃嫔。她道:“也罢,再看看吧。”没有解决方法,就只能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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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南巡的队伍就开始取道山东南下,顺道在山东逗留数日。天气还不暖和,敏宁将小包子包得严严实实的,才让嬷嬷带着他扒拉着窗户看外头的风景。索绰罗氏跟万琉哈氏住在一边的厢房,她也没怎么管她们,来请安的她照样接见,要出门走走的问过永琪的意思以后也随她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