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有孕争宠,六弟也容许她?”敏宁道。

“那你可知道是谁跟她联系的?”王府里已经被他派人看得死死的,万琉哈氏还能跟外人联络意图谋害有孕的福晋,难不成这府里还有掩藏极深的人?永琪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控制住万琉哈氏,再掐断她跟外人怜惜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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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事实是不是如皇后调查的结果所言,孩子没了已是事实。康贵人一日不愿意走出小产的惨痛经历,宫里人也就庆幸着少了一个强劲的争宠对手。

“哪里是睡着,额娘惦记他,又说王府上肯定是忙得不得了的,便请示了皇玛嬷将绵睿抱到宫里去了。”十六阿哥病愈,愉贵妃终于可以分出心神来照料小包子了。对于自己儿子的嫡长子愉贵妃一向十分疼爱,敏宁也乐得叫他们祖孙好好相处。“眼下六弟对你是越来越好了,你倒是可以放心了。”

太医最喜欢就是掉书袋子,秦太医虽然也不例外,但比起其他太医来说已经好很多了。敏宁回道:“已经好很多了,太医开的药都在服用,每隔三天还为永琪针灸热敷,如今高热已退,疼痛也不那么厉害了。”

“那便好。”瓜尔佳氏放心地笑了笑。

说起乾隆,皇后倒是想起一件事,便道:“说来御驾在杭州也逗留了好一段时间了,听皇上的意思,只怕不日就要启程回京。”

不能人道……真狠!不过她喜欢。敏宁微微勾起嘴角。

“皇阿玛从一开始就知道此事了?”

太后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此事已经叫伴驾的妃嫔都知道了,很难担保不会宣扬出去,毕竟女人的嫉妒心是不可理喻的。皇后性子刚烈耿直,这个想法势必也是想了许久的,可惜皇帝就是看不透皇后为他着想的心,一味只宠幸那些喜欢上眼药的妃嫔。她道:“也罢,再看看吧。”没有解决方法,就只能拖下去了。

“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禀来,难不成要等到天下人都看到皇上的笑话之后才想法子解决吗?”皇后性子耿直,却是真心爱护乾隆,虽然多次被伤了心,但这份感情却从未改变。她害怕自己的丈夫被天下人耻笑,百年之后在史书上只落得昏君的名声,所以对敏宁越不客气,“皇上是你跟老五的阿玛,是天子,你们这样存心瞒着,是不是小让天下人都耻笑皇上纳了个歌姬!”

过了元宵,南巡的队伍就开始取道山东南下,顺道在山东逗留数日。天气还不暖和,敏宁将小包子包得严严实实的,才让嬷嬷带着他扒拉着窗户看外头的风景。索绰罗氏跟万琉哈氏住在一边的厢房,她也没怎么管她们,来请安的她照样接见,要出门走走的问过永琪的意思以后也随她们的意。

耳边的人都恭喜地说着什么“将来必定学富五车”“随了王爷的博学”这样的话,敏宁听着虽然觉得有些夸大,但心里也是舒坦的。永琪在前厅跟循郡王、履郡王、六贝子等人说着话,敏宁则在后边招待着女眷。

水桃却也不挣扎,只是幽幽地看了永琪一眼,道:“奴婢曾经隐约听见水樱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还请王爷跟福晋小心,奴婢就此拜过。”说罢就叩了三个响头,跟着何嬷嬷踏出主院。

“额娘有了孙儿就不要媳妇了。”敏宁笑趣道,“那媳妇先行告退了。”

周家、韩家、费莫家……但凡当初曾作为和婉公主陪嫁嬷嬷的包衣家都受到了牵连,而调查的结果更是让乾隆大吃一惊。他给和婉准备的嫁妆居然有一小半都落在这些包衣家里,而且如今追回来的只是少数,大部分已经典当了出去了!乾隆命刑部接着追查,又将和敬跟和嘉身边的全都调查一番,现奴大欺主的直接丢进刑部大牢里——新年不宜见血,关起来隔几天赏一顿鞭子,叫他们生不如死最好!

“乐福,这名字倒是好。”和嘉看着怀里“依依呀呀”的小包子,联想到再过不久等公主府内的人一除,自己也许也会有个这样可爱伶俐的孩儿,心中越期盼那一天快点到来。

“都顺其自然吧,左右再过两个月就会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敏宁并没有那种“第一胎一定要是个儿子”的想法。一来永琪喜欢她,暂时不会允许庶子的出现,二来即便不是儿子,她既能生下第一个孩子,自然也就有生下第二胎的可能,她还年轻,根本就不用着急。

“真是‘艳压群芳’,叫我好生惊讶呢。”兰蕙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桂花酿,“从前就是除夕家宴的时候也没见过令妃娘娘这样隆重其事。”

“福晋如今有孕,阿哥所里的女人都不准涂脂抹粉。你虽然是在爷书房伺候的,但也得遵守这个规矩。”永琪时常去看望敏宁,万一沾染上这些脂粉气过去,指不定自己福晋要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说了,这些脂粉太香,万一里边有什么开窍醒神的东西,叫敏宁闻了也不好。

“永琪身边还有一个侧福晋跟两个格格,怎么会没人伺候?”乾隆不悦地皱起了眉。刚觉得令妃温顺得体,转眼间又变回嘴碎的模样。之前才被训斥过不安分,现在又来了么?“永琪的事儿自有皇后跟愉贵妃操心,你管这么多干嘛?”

想到了久病缠绵的履亲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敏宁,这次出的事儿可能就是永珹被出继的导火索之一。乾隆子嗣不多,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可乾隆偏偏还要舍弃自己一子过继给他人为嗣孙,虽然是保了他一世荣华富贵,但从此却与天家血脉无关,这对自小接受天家子弟教育的永珹来说是何等大的打击!敏宁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这回四阿哥是不是可以说是栽了呢?

“江南的气候倒比京城温润,奴婢瞧着,外头多的是京城里没有的植株,主子用过晚膳后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珊瑚笑道,“奴婢看主子这段时间懒懒的,是不是坐船累着了?”

两人嬉笑了一番,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起身去太后那儿用膳。

“到底是长辈的事儿,咱们听过也就算了,别叫阿哥所的人出去多议论,省得给爷惹麻烦。”敏宁道,“今儿也没事可做,给我那件斗篷来,我去给额娘请安,顺道陪她说说话。”

博尔济吉特氏笑着回道:“额娘身子安好,前儿孙儿媳妇才带着孩子去给额娘看过。”她说的额娘便是淑慎公主了。

“恂嫔病逝,礼部跟工部少不得又要忙碌。”永琪抿了一口茶,“只是我总觉得恂嫔病逝一事是在蹊跷,你得空跟额娘说说,看看额娘是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