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索绰罗氏的贴身宫女,如今索绰氏的阿玛又官复原职回到都察院,少不得给她几分面子,暂时还是不要处理的好。”作为永琪在都察院的一大助力,就打算索绰罗氏不得宠,但还是不能弃之如敝履。前朝后宅向来连成一气,只不过敏宁的娘家势力更盛,所以才会压制得住索绰罗氏。

何嬷嬷对着敏宁微微摇了摇头,敏宁问问一颔,看着水桃就说:“我将你带回来的目的你该清楚了吧?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几天好看着水桃对永琪暗送秋波,没想到今儿却落得如此地步。敏宁倒不相信是水桃私通他人,见到索绰罗氏跟水樱的做派,就知道此事跟静思园的人有脱不了的干系,只可惜水桃已经失了身,这辈子都没有出路了。

二月末的时候十六阿哥永玟因为乳母的疏忽而染了一场大病,所幸最后安然无恙,但是愉贵妃跟康贵人为了照顾他却是夜不能寝,眼瞅着整个人都瘦了下来。敏宁这次进宫除了是来请安之外,更是来送一些滋补的药材的。

“皇额娘放心。”皇后回道。

敏宁赶紧叫乳母给小包子换一身衣裳,又让人取了件宝蓝色的袍子过来,亲自服侍给永琪穿上。永琪倒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进怀里,伺候的人也是有眼色的,连忙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小俩口。

敏宁在一边与有荣焉,到底是有着自己基因的孩子,当然长得好看。

令妃的身子早就不适合怀孕,要是再夺了她唯一的儿子,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是。”

“我倒觉得他很听皇玛嬷的话,要是留在宫中住在皇玛嬷这儿,一来就不必天天接送这样辛苦,二来也能叫皇玛嬷高兴高兴。”敏宁见太后正拉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说话,便如此说道。

要是桂嬷嬷去四阿哥那儿的时候遇见四阿哥在听着两个歌姬唱歌,那四阿哥的前程可就有危险了。

“也是。”敏宁记得最后是四阿哥出继为履亲王嗣孙,从而接过这个爵位的。可如今四阿哥稳重老实,乾隆好端端地干嘛要把自己的儿子出继出去?

“从前曾经随着阿玛去四川,倒没有来过江南,风景真是大不同。”敏宁坐在船中,饶有兴致地看着外头的风景。鄂弼就任四川总督时敏宁也跟着举家迁过去,后来还是快到选秀的时候才回到京中。

“多谢福晋。”

可是今日太后寿辰倒叫皇后眼前一亮。永琪,愉贵妃的儿子,从前孝贤皇后的养子,博学多才,在礼部办事也是有模有样。皇后虽然不得乾隆喜欢,但对他的性子也是十分了解的,永璂资质平平入不了乾隆的眼,可如果她能拉拢得永琪那就不一样了。在这么多长大的阿哥中,永璋被训斥过,早就熄了野心;永珹才干不显,皇帝对他也没什么耐心;永瑢看似温和但实则性子倔强,不懂掩饰自己的喜恶,到底比不过永琪。而且永璂也跟她说了,上书房那么多人里,唯独这个五哥对他是最好的。

“侧福晋位分的燕窝都满足不了她了吗?”敏宁觉得十分好笑。月俸是有定数的,当然不能跟从前在家的相比,就是她的吃食用度也稍逊一筹。这索绰罗氏从前都一直用着这些开销,怎么上个月突然就变了?她想到了两个月前魏家被参一案,看来是永琪去她那儿多坐了几回,索绰罗氏就趾高气扬地尾巴翘上天去了。

纯惠皇贵妃虽然不是中宫之主,但也是他追封的皇贵妃,按理说天下百姓这一年里都要守规矩,不得大肆举办宴席不能进行嫁娶之事,平日里别被人家现也就算了,如今被御史参奏,这不是打了乾隆的脸吗?谁不知道他前一阵子才对文武百官说内务府最近办事得当,几位管事他都赏赐一通。现在魏清泰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不知好歹!还有令妃,在他耳边说什么自己的家人都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的,他才会有此赏赐,现在看来真是令妃妖言惑主!乾隆当然不承认是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就大加赞赏,那肯定都是别人的错。当即削了魏清泰的职位,打入刑部大牢细细审查。

“额娘怎么这样看着我?”敏宁笑着问道。

“回皇阿玛,”永瑢扶着永璋回道,“三哥在额娘病逝后就一直在灵堂打点一切,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用膳了。三哥身子本来就弱,所以才会在给皇阿玛行礼时不慎摔倒,请皇阿玛见谅。”为了避免令妃等一下又在这儿含沙射影,永瑢自然是先替自己哥哥开罪。

“多谢令妃母,只是我刚刚接手阿哥所的事务,有好多事情还要慢慢熟悉;令妃母又怀有身孕,实在不宜操心。我想着皇阿玛只怕还盼着令妃母能给他诞下一位皇子呢,令妃母也要注意保重身子才是。天儿渐渐热了,别叫太阳晒着了。”说罢,敏宁还煞有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天。

今次回疆使团的带领者是一等台吉图尔都,他也是回疆公主的哥哥。酒过三巡,回疆公主终于在侍女的陪伴下出现,没有亲身上阵表演歌舞,她只是先给乾隆、太后还有皇后行了回疆礼仪,又按照叩拜之礼再次行礼问安。

敏宁由着永琪做主,等三个女人都下去之后才笑道:“今儿忙了一早了,我们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吧。”她的嫁妆虽然都抬进了阿哥所,但没有她的吩咐,底下的奴才们也不敢擅自拆开封条,所以还得敏宁自己安排怎么存放。还有阿哥所内外的事情,敏宁也是要接手的,这几天也该熟练一下才是。

头上的喜帕被撩开,敏宁一抬眸,就对上了永琪因为酒喝多了而酡红的脸。他的眼睛深邃,嘴角露出喜悦的笑意,让敏宁也是一阵放松,给他回了个微笑之后,就感觉手中的苹果被他拿掉。

殿选的过程很顺利,她们屋子的四人都留了牌子。敏宁注意到,惠宁今天也打扮得很是靓丽,金累丝红宝石步瑶衬得她小脸格外娇嫩,顺利地也留了牌子。

“我?”敏宁最近可没有接到什么人的传召,“我哪有你那么忙。”

“姐姐醒了。”富察氏让人端了两盆水进来,“刚好我让良辰打了水,姐姐梳洗一下吧。”

“福宁哥哥进宫去了?”惠宁问道。

天花肆虐的疫情慢慢消退了影响力。敏宁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坐在窗前,迎接着新一年的到来。

鄂尔泰的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乾隆听说之后也是派了循贝勒跟珹贝子先后过府探望。只是鄂尔泰最是讲规矩,每回接见这些皇帝派来看望的人总是要好生折腾一番,反倒是累着自己了。敏宁想劝,但是这个讲究“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也不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能由着鄂尔泰这样折腾自己。

敏宁有些忍不住要翻白眼。自己是踢被子所以才着了风寒了,这也就算了,自己那个小堂妹不过是出去走两圈就病倒了,身子还真是娇弱到不行。夏天容易中暑,冬天容易感冒,也就春秋两季是快活一些了。

敏宁舀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道“刚好你在这儿,给我配颜色吧。”绣给瓜尔佳氏的荷包的图案已经定好了,是折枝花卉的纹样,只是敏宁最烦就是配颜色,所以都是叫珍珠她们给配好自己再动手的。

惠宁倒是满脸不舍地看着那几块儿点心,还是敏宁哄着她到自己院子里,只说叫人拿新的给她用才把她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