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开满了蓝色的鸢尾,花草之地蔓延在绵绵的远方,丛中栽种着一株株娇艳的粉色桃花,春风中夹杂沁脾的芬芳。

她本想问他对蔚央是以什么感情存在的,可仰头与他平静且淡漠的眼眸对视时,她只能抿唇摇头道:“没有,你走的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因被翰墨劈了一掌,致使她原本的行程计划被打乱。身体就如他们说的还需要调养,现今没亲没故的她自是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最起码要等身体好点再说,去夜郎国的计划可以往后搁几天。

她正仰头朝嘴里送了一颗迷你的小饼,不经意间竟从窗户窥见一个熟悉的侧影,愣怔间,鼻尖亦浮着一阵淡如水的木兰香。有行人不小心撞了她,小饼一个不慎卡在喉咙里,饼渣滓吸进喉咙里痒的要命,她俯身猛烈的咳着。

蔚然手搭在他的肩上认真而又严肃道:“荆和我没抽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朋友,我也很舍不得你,只是我不想在见到赵苻岩那个伪君子。我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不得不离开。你懂不懂?”

赶来的脚步声听见尖叫生生顿住了,她难受的紧闭双眼抓住身边的人说:“找个地方,只有你和我。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这一路上程青阳这个带刀侍卫主外,跟随的周瑛主内,很多事还真的用不着赵苻岩担心。只是这下不见的可是孟姝瑶这个国宝级大美人,要是被不轨之徒劫走,那咱们贵妃娘娘可就危险了。

人们喜欢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世间最长寿的生灵上,认为它们经历过数载百载仍然能存活于世,即使不是真正的仙灵那也是一种吉兆的象征,寄托愿望于此,只希望安和与美好。

他应该看到她的脸了吧,难道脸毁的真的辨不出原来的摸样吗?

他赶忙把隔壁屋的药奴叫起来:“快,去烧一大锅多伽罗香,越多越好!”转而又对面色凝重的景炎帝道,“皇上,稍后还要您为娘娘宽衣。”

华清宫前烧了一条火龙,每人的案桌下都置着一只火炉,即使是在冬日,也觉得暖意融融。

荆和哭笑不得,对着她的青紫的胳膊心疼道:“很痛吗?”

今日的孟姝瑶的一身艾绿外衫,内衬和腰带均是翡翠色,衣袍上用月下白的绣线绘出几朵清新雅致的白芍;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素雅的凌虚髻,左边仅插一支翠玉花纹的扇形簪,右边插着一支七尾凤钗;双耳各垂一粒碧玉的珍珠耳坠,以往额前的常见的凤羽花钿也不见了踪迹。

虽然蔚央最不想救她的人是他,可事实就是他救了她,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干嘛?想占便宜,信不信剁了你的猪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想活命的就不要来惹她,不然遭受无辜的牵连,就别怪她脾气暴躁。

景炎帝静默了半晌,他问:“还记得怎么演茶吗?”

“该不会是间谍吧?”转而她又嘲笑道,“又不是美人心计,间谍什么的简直太看得起她了。”

蔚央被程青阳底气十足的一嗓子一吼,原本搀着夙篱的手一抖,好不容易站起来一半的夙篱又一屁股摔在地上。

“很遗憾,笔者只写到丽君酒醉暴露身份,情急伤神,口吐鲜血,皇上得知,反欲逼其入宫为妃,丽君怒气交加,进退两难,至此掇笔!”虽然现代看到很多续写《再生缘》的影视剧,蔚央还是觉得这个没有写完的最让她上心。

景炎帝在蔚央的右手边,他闲适的以手支颐看着手中的一本书,耳边只有景炎帝偶尔翻书声和车轮轧过宫道出‘滋滋’的声响。

她恢复后位了,毫无预兆的恢复了后位。

在与床纠缠的时候,行书回来了,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像是一夜未睡的缘故。本想问问昨夜她和翰墨去了何处,可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方修仪又是一怔,末了一身宝蓝色的方修仪笑得花枝乱颤,头上的步摇和短流苏摇摇欲坠的。她掩住唇对身后的一个着莲青色的妃嫔笑说:“白贵嫔,本宫瞧着,这贱婢怕是脑子真的坏了,见着本宫竟然还会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蔚央这声儿喊得是琅琅然,不过即使是粗略一辨,颤音还是清晰明了的。

行书和翰墨从小厨房内端出饭菜,能吃上不凉馊的饭菜行书可是费了不小的努力,翰墨也托着他的师父走了不少的后门,而她只是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那天,大抵是夏日的最后一场大雨,很少出宫门的皇后娘娘跪在昭纯宫前湿漉漉的玉石地板上,低眉顺手听着皇上身边的太监周瑛宣读的圣旨。

谁能告诉她,这赵苻岩怎么兼职当老师了?

诸位学子只是跪坐在原地直起脊背,恭敬地对赵苻岩行了个举过头的拱手礼,前方的赵老师在胸前合手还礼,在观身边的宿觉,也是有模有样的行着礼。礼罢,学子们都盘腿坐下。

蔚然整个人云里雾里的厉害,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一身荼白衣着的赵老师,仙风灼灼的大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飘渺感。低沉的嗓音仍然是淡漠且疏离,低眸的瞬间有着难以言喻的风流,举止悠然,就好似不曾被尘世所沾染的白莲。

他低沉的嗓音念着深奥的佛伦经理,曾经她就觉得这赵苻岩浑身散的气质并不像是一个帝王,如今看到他作为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师者,心中便有了答案。

赵苻岩的目光不经意的流转到角落里的蔚然,面色微微一滞,她撑着下巴也是一愣,呆呆的向他竖起手掌,算是打招呼了。他渐渐恢复了淡漠疏离的样子,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湖水,未曾受到外界环境的干扰。转而他瞧见蔚然身旁的宿觉,眉心一皱,面色变得阴沉许多,宿觉和她一样,笑眯眯的和他招了招手。

蔚然是知道的,身边这位少女可是死心塌地的喜欢那位赵老师有八年之久,可听说这赵老师的心里只有亡故四年的妻子。从某些地方来看,这俩人还挺像的。

没由得她想起田馥甄的一叫做《LoVe》歌曲,曲子里面的歌词是这样写的:我爱你,你爱她。她爱她,她爱他。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他,他爱她。

仅仅是简单又口水的歌词,却包含着各种复杂且纠葛的情感,信息量也是极大,什么言情、百合、**无一不囊括着,并且还含蓄又悲伤地诉说着一个个不完美的情感。要说最戳人痛处的还是最后那句歌词: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爱别人,不爱自己?

其实,曾经的蔚央也不是这样一个人么。当我们迷失在爱情大雾里,每个人都变得不在爱自己。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顺其自然一直被蔚然奉为最高信仰,该你的终归跑不掉,再说了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珍惜奉献的。

大半个时辰过去,课终于授完,学子拱手告辞,赵苻岩也抱着讲义要离开。此刻身边的宿觉霍得起身,提起裙子迅猛的追了上去,蔚然眨巴眨巴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在原地呆愣了一瞬才起身追去。

畏畏缩缩追到后园的时候,赵苻岩正被宿觉堵住去路,前进不得,蔚然仓皇捂住额头急忙刹住脚步,下意识的隐在柱子后当做是布景板。她刚才的动静很大,脚踏在长廊上大理石上‘啪啪’响,赵苻岩和宿觉除非是耳朵聋了才听不到。

赵苻岩目光落在庭院内,漫不经心道:“有事?”

宿觉浅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叙叙旧?”

“叙旧啊……”赵苻岩拖着尾音,宿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不成想他却说,“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