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几秒,风又起了。

事实上,想来有些心酸,和诚诚哥哥在一起的十年,两人除了在家里或院里一起玩过,从未一起去过其它任何地方。

从前,一点也没有现她对生物或医学感兴趣。事实上,他知道,她种过一次花,被鸟吃了,就再也不种。而且,她几乎害怕所有的昆虫。

诚诚小时候,王秋云便问过骨科医生关于儿麻矫正的问题。医生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过,诚诚的骨骼尚在育,将来腿部的变形可能会更加严重。最好等青春期,检查评估一下畸形的程度,如有必要,再制定矫正的方案。

星期天,诚诚给颖子写了张纸条。纸条很简短,只是说自己下个星期六离开武汉,希望走以前能和她见一面,有话跟她说。纸条最后写,自己会在星期五晚上八点,在梧桐树下等她。

他会一脸关切地问:“颖子,你最近很累吗?”或者,“颖子,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足?”

对,就这样,晚痛不如早痛,长痛不如短痛。

不一会儿,颖子出来,果然没有带伞。同时看到他俩,似乎愣了一下。

可是,颖子始终不明白。

“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诚诚迟疑了一下,回答说:“颖子的同学。”

诚诚微笑着转头看向颖子,正好迎上她灿烂的笑脸,还有眼里的晶莹闪烁。

现在怎么办?跟诚诚谈一谈?可是,看着诚诚脸上刚刚恢复一点的气色和久违的笑容,王秋云又有些于心不忍。

颖子问:“你今晚怎么洗?”

她就站在那里掉眼泪,无声地掉眼泪,也不抬手擦一擦。

她的衣服本就不少,这次在香港又买了好些。可是,换来换去,竟然没有一件让她满意。

等东西买齐,回到雷院,太阳已经快下山。颖子对满天美丽的彩霞看都不看一眼,一脸失望的表,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再想:这一个星期,她有想他吗?她当然不会像他想她一样地想他,但是,会不会有一点?

舅伯在部队时就身居高位,后来转入地方,很快被调往香港任职。

所以,那随后的三天,颖子来找他,他就站在门后,却强迫自己不开门。

只是,千好万好,他毕竟是一个

她吃了不到一半就说饱了。站起来,又说今天的作业很多,然后就钻进了她的房间。

汪建辉从小酷爱航模,自诩有航模设计天分,对自己在选拔赛中完成的设计也颇为得意,因此,对这次落败实在心有不甘。输在诚诚手里,更是新仇旧恨。

第五天,还没有。

馨颖也笑:“你想去哪里?”

可是,她个人觉得,蒂芙尼更加高贵典雅,她也更喜欢。她认为,最好的应该是她最喜欢的,而不是最贵的。不是吗?

晓东倒是堆得热火朝天,心里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兴奋--颖子在这里,跟他在一起。心中的愿望终于实现。

若是平时,诚诚此刻一定在帮颖子做雪球。

“再转一次。”转糖人说。

心中立刻有些不高兴起来。

颖子愤怒地打断他:“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就是跛,他一直在走啊!”对她来说,诚诚哥哥一直在走,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很了不起的。至于跛不跛,又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问他在找哪个牌子,或者他的女朋友喜欢什么。那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那是他最后一次哭泣。

再到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他们之间友的加深,颖子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几分钟到十分钟,到十五,再到二十

馨颖再次建议:“我们坐会儿吧。”心里早已担心。

诚诚问:“怎么啦?”

诚诚再次看向颖子,说:“我没什么。”

敬诚回答:“她跳过级。”

“安娜”

馨颖等了一下,见敬诚不说话,又问:“你好吗?”

“颖子妈妈有急事,她在我们家呆一下。我炉子上炒着菜,你招呼她。”

“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说海上风急、风猛?

还是说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暖和?

不过,她不相信,自己能完整地说出最后那句而不哭出来。

都说往事伤人。温馨的往事更伤人。

馨颖终于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敬诚问,心里正在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我的手冰凉。还有,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希望不要成为你对我的最后印象。”馨颖一边说,一边微笑。随即加上一句:“如果以前有过美好的印象,记得那个就好。”

诚诚看着她,说不出话,心里大喊: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美好的,怒目圆睁也好,涕泪横流也好。

两人不再说话。馨颖低眉顺眼。敬诚低头凝视她。这是一个千万语的无声。

夕阳淡了,暮色浓了,风更冷了。

敬诚的手轻轻揉搓馨颖的手。他的温暖,从她手上慢慢传向全身。

他们静静地感觉对方。

馨颖抬头看一眼敬诚。他的乌黑的头在风中轻轻飘动。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俊美,让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