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大唐万户侯 > 卷二 风骤起 龙争虎斗锦官城 第五十五章 绑架

门开了,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脸,这笑容已经不是天然生成,而是发自内心,他在这里做了二十年的掌柜,还从未象这两个月如此舒心畅快过。

海中天一个激灵,只见父亲负手站在客厅门口,眼中燃烧着怒火,死死地盯着自己。

李清突然闻到一股浓郁之极的俗香,斜眼朝这老鸨看去,只见她脸涂得煞白,不时往下掉粉末,一张血红的嘴唇上下翻飞,露出半颗黄澄澄的暴牙,李清心中一阵恶心,急向后退一步,且离她远些方道:“我是海大少的朋友,不知他今晚可在?”

“我在回想我们在仪陇摆摊的事,其实才隔三个月,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海澜刚刚从浣花溪赶来,他今天运气不错,连着四尾大鲤鱼上钩,正当他兴致浓厚,却突然得家人禀报,刺史大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找他,海澜立刻便猜到是望江酒楼出了什么意外,此事他交给儿子全权负责,倒没有过问,所以黑道失利之事他还并不知晓。

“还要继续!”席掌柜一脸苦色,可在他那天然上翘的嘴角渲染下,他的苦涩却变成笑眯眯的应承,无奈,只得回头哄胡姬和乐师半天,又许了双倍的工钱,惊魂稍定的胡姬们才恢复娇媚神态,笑着跑到门口跳舞献歌去了,又叫几个伙计去将舞龙打鼓的人寻来,这倒不难,他们的工钱还没结,自然不会跑远,很快,望江酒楼大门前便恢复了早晨的喧嚣热闹。

南霁云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眼中激出一丝赞赏,随即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冰冷。

“本来鲜于世叔答应后日来替我震场子,可他走得匆忙,只派几个家丁来帮忙,若来的是黑道凶人,几个家丁怎么够,所以我才心急如焚。”

小巷很快便到了尽头,过一座桥,前面便是南门,鲜于仲通去姚州,必然会从这里出门。

杨钊心如蚁噬,羡慕、嫉妒、怀恨各种复杂的情感都交织在眼中,李清看在眼中,立刻便明白了杨钊的心思,笑笑又道:“你没听清吗?不是全部份子,只是二成,望江酒楼的东主就是李琳,他要回京了,本来要卖我五成份,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付一成的钱,其余的以后从分成中扣。”

“还不是为了钱吗?”海澜叹了口气道:“李琳虽人回长安,但产业却没必要卖,有他的大执事继续经营就是,而此回他卖了这么多产业,必是李亨急用钱,有传闻他在秘密搜罗江湖异士,看来极可能是真的。”

海澜此话极为厉害,一下子就将李琳套住,你不是想教训我儿子吗?那好,我就将他放到望江酒楼去锻炼,看你又怎么说。

李清僵在那里下不了台,若那管家好好说几句,他或许会拱拱手说声抱歉,偏偏对方说得如此恶毒,咄咄逼人,丝毫不给他任何后路,李清虽不愿惹事,但无端受辱,骨子的血性骤然发作。

“世叔说这是闲事,等有心人抓住机会,飞黄腾达、入相拜将之时,恐怕世叔就不会说我此话是闲事了,如果实在不愿听,那我就真当它是闲事了。”

杨钊立刻楫首道:“是,去年鲜于大人来新都县视察,便是我替大人牵的马。”

“去前面的柳林处。”

杨钊端起一杯酒,欲言又止,仰脖一饮而尽,半天才叹口气道:“我实在有点不甘心啊!”

“叔叔心意,裴柔领了,我一定好好劝劝你杨大哥,让他安心做事!”

他小心将名刺收藏,便向那东主拱手告辞而去,行至楼梯口,却见那小二在楼梯拐弯处探头探脑,见自己过来,立刻堆笑跑下来道:“李掌柜做的好买卖啊!”

他屁颠屁颠跑过来,接了收钱的活,不管时间有多长,这一贯两贯的头寸总是要拿的,否则就真对不起这个难得机会了。

李清急回头,竟然是小雨,不知她何时冒出来,正死死揪住自己的衣服向外走,只见她脸涨得通红,目光慌乱低垂,不敢朝房内看,可眼睛里却充满了焦惶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掌柜帮我一下!”这一日清晨小店还没开门,店里只有李清和杨钊夫妇,他的凳子还没坐热,耳畔突然听到裴柔的急呼,左右寻她不见,又听出声音似乎是从里间传来,柜台上无货,想必她是进去搬棒冰了。

“与其再招两个人,还不如给现在的员工加薪!”

“你说!”

由于制蛋筒的烤炉还没有做好,李清便以一文一只的价钱买来几百只粗瓷小碗,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成本自然要摊进雪泥的售价中去,为了树立品牌,小李记冰饮店的员工一律身着清爽的草绿色店服,二女着绿色长罗裙,系白色围腰,围腰上有李清亲书的‘小李记’三个字,他自己却穿一身蓝色对襟衫,排扣足有一尺长,以示掌柜身份,连坐在里间洗碗的杨钊也穿一身绿色紧身胡服,套件白色马甲,戴顶绿色高帽,背上和帽上也有‘小李记’三字,好在当时尚无绿帽的说法,所以杨钊戴上这顶免费绿帽,倒也怡然自得,毫不以为羞。

旁边垂手而立的掌柜见说,原来所谓的买卖竟是这样一桩小事,他冷哼一声,脸色微变,正要出言拒绝,但那东主却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他借酒抒怀,早引得周围的食客侧目,李清将他手按在桌上,盯着他的眼睛肃然道:“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怨天有何用?”

李清忍无可忍,若是为钱,他可以不做,但对方却公然侮辱他的两个妹子,这种人,你软他更嚣张,他的拳头蓄积起千斤之力,突然对准那张无比丑恶、正仰头淫笑的歪脸闪电般轰去。

三人进得大厅,早有小二笑吟吟上来:“三位客人,吃饭还是喝茶?”

“你不要谢我,我只是看在这小姐好心的份上,才帮忙的,而你这人,唉!也忒小气了!”想到自己吃他几根棒冰,结工钱时竟也被他扣掉了,骡夫心里实在忿忿不平,骡夫微微瞥了一眼李清,见他面色冰冷,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心中不禁气结,又道:“只是这屋子传言闹过鬼,我先告诉你们,到时可别怨我没说。”

“帘儿,你今年几岁了?”

李清自然不会只卖纯冰水,品种繁多才是生财之道,他随后又试了几次,渐渐地也摸出些门道来,最后只有一丝淡淡地咸味,若加点糖,就是一根上好的盐水棒冰。

“公子真是信人,竟将此等赚大钱的法子相赠,让我无以为报,别处我不夸口,这仪陇县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公子有什么难处,可尽管告诉我。”既得了秘籍,他就再也不提合作之事。

狱头回头,顿时惊得跳了起来,牢房外走来两人,前面一人不知,可后面一人分明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这仪陇县的最高行政长官,县令柳大人,只见他毕恭毕敬,腰弯得活象只大虾米,眼中惶恐偏又强挤笑容,那神情就和去年他在娘子的监督下娶小妾一般。

待脚步声消失,帘儿这才出来,笑逐颜开,盈盈施一礼道:“多谢公子搭救!”

囚室里灯光昏黑,豆苗大的***头在微微颤动,将两条黑影拉长又缩短,透出几分险恶诡异。

李清一路暗暗思忖:“这柳随风是个极势利之人,他若知道自己已不在张府,岂会不偏向那个有关系的狗屁读书人,就算自己理占上风,也会被他一句话给抹杀,不行!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张府,最好是先取保候审,等鲜于仲通及时赶到。”

“客倌,你想卖这匹马?”

从怀里掏出那五两银子,最后感受一下上面的体温,一咬牙,将银子递了过去。

......

李清慢慢走到张仇身边,向他使个眼色道:“少爷,你想想,关于乡试你都说了哪些话?”

李清不语,也铺开一纸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先生留下墨宝。”

“我不是张仇,我是他的西席,姓李名清”李清长施一礼道。

二人说着便进了一个小院,院子不大,倒也拾得干净整洁,一棵老桂伸开枝叶,亭亭如华盖,将三间白墙黑瓦房遮住一半,院子里又松松泡泡地辟出几畦地,地里种满了各种花卉,虽不到花季,但微风拂处,将那泥土的芬芳送来,让人不禁联想到春夏时的满园花色。

“张福,你站住!”张夫人早注意到了张福,见他神色紧张怪异,也隐隐猜到此事必和他也有一定关系。

这天夜里,一道黑影从李清窗前闪过,随即传来轻轻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