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大唐万户侯 > 卷二 风骤起 龙争虎斗锦官城 第五十一章 暗流三

“大人!海澜老爷子来了”府内的王管事战战兢兢来报。

众人听了席掌柜的话,才略微安心下来,一个个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随着喊杀声慢慢减弱、消失,众人的脸色也渐渐回暖,突然,伙计领班张旺冲进来大喊道:“没事了,黑道人都跑了。”

“南将军,我们不能全在酒楼内,倘若杀红了眼,他们会放火的。”

“适才见小哥追赶鲜于大人不及,大喊来晚了,不知有什么急事?”

李清已无暇思考,他刚刚学会骑马,正好用上。

“你明儿先过去,大嫂和侄儿我会好好照顾。”李清突然想起一事,笑道:“还忘记给你说一件事,望江酒楼已经被我盘下一小部分,大嫂以后就专门负责雪泥柜台。”

海澜瞥了一眼,摇摇头道:“中恒,你今年也二十四岁了,应该关心一下政治,在大唐为巨贾者,哪一个没有政治背景,我们原是吐蕃人,为寻找后台,我才将你姐姐送到郯王府,还有李道复,要没有他们护着,我们能做到今天吗?我们和吐蕃人的那些交易,那一件不足以抄家灭门,要是郯王倒了,也就是我海家灭亡之日,你以后要谨记,郯王这棵大树要死死抱住,每年给他的例钱只能多不能少。”

“不错!”李琳抚须点点头对海澜笑道:“不少文人墨客都告诉过我,世侄仗义交友,在圈内有小孟尝的美誉,有子如此,是海东主的福气啊!”

“二!”

“世叔,快快坐下,不用着急,事情还没有发生呢!”李清略略停顿,有意让鲜于仲通冷静一下,这才缓缓道:“你可知道寿王妃出家的底细。”

“是!他是我在阆州认识的大哥杨钊。”

“也罢!杨大哥,你骑马快,烦请你到周遭看看,可有歇息的地方?”

李清听他说得郑重,心中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惊,难道他要进京了不成?

李清长长松了口气,李清暗叹一声,从脚边取出一个蓝布袋给裴柔道:“我既叫你大嫂,就不想和你细细算帐了,这里是五贯钱和五两银子,除给你十天的工钱外,其他的就算是我和帘儿给你们夫妻的谢礼,我平时待杨大哥有些苛刻,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请转告杨大哥,请他多多包涵。”

东主微微一笑,取出一张精美名刺递去,“到成都后,若有难处,就按上面的地址来找我,凡事尽管开口!”

这是第三次让杨钊收钱,可每次让他收钱,到最后算下帐来,总会短这么一两贯,李清也知道他手脚不太干净,所以只要他不过分,也就算了,况且他老婆的身子也被自己看了,只权当作是给他的一点精神赔偿。

“大嫂!你在干什么。”李清脸胀得通红,手足无措,手里拎着药,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裙子有点小,大一些的已经没了,大嫂将就穿两天,稍闲了我就带大嫂去裁缝店做身新的。”

“咱们再招几个人吧!你看看这情景,真有点忙不过来。”

“当然是在讲钱的事情,小雨你可知道,今天我们赚了最少也有十贯。”帘儿一阵心虚,急忙将话题岔开。

他脸上立刻堆上笑容:“看兄弟说的,这等体力活自然不能让她们两个小娘去,我去!我去!”他笑呵呵接过水桶和扁担,到后院寻水井去了。

“何为好?何为不好?”东主淡淡笑道:“如果这样的字也叫不好,那我写的字岂不成孩童涂鸦。”他将拜帖轻轻搁在桌上,笑道:“听小二说,你想和我做笔买卖?你说罢!”闻李清只是个商人,他心中微微叹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一席话听得杨钊大失所望,连脸上沮丧的神情都无法掩饰,他低头不语,只管一口口喝着闷酒,李请见火候已到,又给他满上一杯酒笑道:“不知杨兄以后有什么打算?”

“黑社会!原来唐朝就有了。”李清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无非是他们见自己昨天生意奇好,便动了邪念,这些人不过是想要钱而已。”想到此,李清冷笑道:“那你想怎么办?”

“公子,咱们就在这里吃饭吗?要不换一家吧!”帘儿见酒楼豪华,有些担忧地向李清望去。

阆州即阆中郡州治所在,在今天四川阆中一带,这里气候温和,盛产水果,但今年却仿佛是老天要成全李清,阆州的天气份外闷热,进得城门,赶车的骡夫回头笑道:“我有个亲戚在这阆州城有处独院寻租,地段好,价格也便宜,你们可有兴趣?”

帘儿听他笑得龌龊,又见他眼光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扫,怎不明白这家伙的坏念头,不觉连腮带耳都通红了,举起粉拳猛捶他胸膛,大嗔道:“你这个该死的,在想什么呀!”

李清倒不急着回答,而是前前后后将她细细打量一番,确定无异象,这才放心下来,这狗做实验的局限性很大,它的肠胃和人就大不相同,就算人吃了不死,但头疼脑热拉肚子的,也是件麻烦事,他本想自己亲试,不料帘儿却抢了先。

李清一阵风似的又从桥上冲下,突然在街角看见几个衙役,顿时想起件事来,自己答应过给那狱头摸彩的方法,昨晚已经写好了,正好带在身边,可顺路给他,仪陇县小,李清只转个弯便看见了让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地方。

狱头大喜,一拍大腿道:“好!我就再等兄弟半日。”

刚要答话,却听见远远有呼喝之声赶来,正是来搜寻的家人,帘儿如受惊的小鹿,两步便跑到鲜于复礼身边,哀求道:“公子,帮我躲一躲”

狱头看了李清一眼,眼中突然露出一丝讶色,急命手下办了交接手续,又盯着李清低声给另一名狱卒嘱咐几句,那狱卒一拉李清身上的铁链:“你跟我走!”

帘儿又紧张又害怕,想哭却哭不出来,听李清说得严重,只死死记住他的话,拼命地点点头,转身急慌慌跑了。

“或许她还不懂男女之事吧!”李清安慰自己,他却忘了,古代女子十几岁便可嫁人。

“哪还能怎样?还有以后,我何以为生?官府里也没有我和爷爷的户籍,也没有地,卖身葬了爷爷,我自己也有口饭吃,反正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人,连亲生爹娘都不要我了。”说着,帘儿的眼泪又要滚落下来。

马车缓缓开动,李清一一挥手道别,就在马车转弯的瞬间,他突然看见,在一道墙边现出了一条长长的身影,枯瘦如竹篙,形单影孤,正凝视着他的马车消失在远方。

鲜于叔明听李清说得有些道理,怒气也消了几分,他本来也不是很信,外甥虽荒唐,但也并非这般蠢笨,这种话怎会乱说,再者现在离乡试还是大半年,找捉刀人似乎早了点。只是鲜于叔明恨外甥不求上进,早就心存不满,突听此话,也就把平时的怨气都借故发了出来。

“先生过誉,小子姓李名清,字阳明,来此读书只有四月。”

严先生却眼睛一瞪:“放课前必须写完,少写一个字,就抽一戒尺!”他扬了扬手中的铁尺,抱怨声嘎然而止,随即传来一阵嘈杂的背书声。

李清一惊,这不就是疯狗吗?被它咬一口,可是要死人的,急道:“这疯狗留不得,得赶紧打死。”

刚刚闻讯赶来的张福看到这副情景,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多次提醒过张喜,不能在府里拿回扣,可这笨蛋就是不听,简直蠢到了家,又突然见他求助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张福心中砰!砰!地敲起了重鼓,这里面他也拿过张喜送的好处,不行!不能死在这个蠢人的手上,他见势不妙,便要悄悄溜走!

次日,张府里便有传言起,说那张福与他的表妹,也就是二夫人,自幼定亲,只因她贪图富贵,才撇了张福嫁给老爷。又过了几天,这件风流韵事愈演愈烈,说张福至今未婚,就是难忘旧情,还有人看见上元夜张福偷偷进了二夫人的房,呆了两个时辰才出来,而且衣服也穿反了,说得活灵活现,宛如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