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赶紧应声儿,便搀了陈氏一同进去!待进了宅门,那天仙的丽人,却向翠儿来见礼,抿嘴微笑道:“小小见过翠儿姐姐!”

杨延昭见那阵型严整,气度森严,不由叹道:“辽国亦有大将在也!”心中却暗道:此人只领五千兵马,未尝不是投石问路之举,某却不能全力以赴,只需派个将领,领三千人马,自去对阵便是,若是那辽军掩杀过来,便可引他至我军中,正好擒他,若是不来追赶,我也不动,便能拖些时日,也未为可知!心念已毕,便问左右诸将道:“看那辽军挑衅,谁可与我取其级?”

张薇娘回了房,想了一回,虽是外间凶险,但经历了一场,也不敢再思外间繁华,那奇情绝恋之事,只是回想那苏文一回,又觉无趣,也不叫唤丫头更衣,便和衣卧了。不想着春日湿沉,那张薇娘睡的实沉了一些,一觉直睡到玉兔斜挂,起身之时,只觉得头重脚轻,有些晕厥。亟待翠儿过来找她闲话,却见那张薇娘面色赤黄,吃了一惊,又探手一握,又觉入手滚烫,这分明是个热症。便唤过外室一个使唤丫头,没脸子的就骂道:“姑娘都病成这样了,哪有一觉睡到此时的,也不进来瞧一眼,若是病死了,还不是你害的!”一面骂,一面又道:“只管杵在这里,还不唤人禀了老爷!”一面说,一面又在那井中取了一桶凉水,用手巾浸了,往张薇娘额头上缚!

苏文清点人马后,方重修复浮桥,这才押着被俘的辽军,缓缓向定州城而来。一路行来,苏文笑道:“此战两位具有功劳,待我呈报副帅之后,不知道会赏你们做何官职?”

萧太后面露哀荣,拿了帕子,试干了泪道:“一时失态,让元帅见笑了,此等军国大事,哀家也不懂得,元帅做主便是!”言毕,起身,扶了那王太监的手,因道:“哀家也累了,元帅自便就是!”便与那王太监径往后院而去。

萧观音奴笑道:“这风倒也奇怪,来的突然!”忽脸色大变道:“不好!”

穆桂英点头道:“主将因势而为,不拘泥战法,才是上策。纵使有人熟读兵书,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言语之间,甚为不屑。

众臣皆知潘美揽权,皆不敢言。却又从旁闪出一人,正是那杨延昭,上前奏道:“军国大事,刻不容缓,今太师私匿军情,不知是何居心?还望皇帝圣断!”

杨宗保脸色不好看,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苏文便笑道:“若依你所见,该当如何?”穆桂英冷笑一声道:“这须不关我事,你一军统领,只管问我一个女子?”

杨太尉笑道:“却是何事?只管道来!”

果然辽兵一路,那定州城外,扎营数里,倒也严整。但辽兵却围而不攻。又有探子回报,只说那定州附近辽兵,以营帐数目而论,似有十万之众。杨延昭升帐议事,商讨对策。一将军道:“这辽兵众多,又气势如虹,不宜与之相争,不如扎营在此,也不轻举妄动,只待大军到时,再行决战。”

那赵家小姐脸儿时红时白,心中愤怒,暗道:想我如此这般爱护,却得这两女子这般戏弄。当下冷笑道:“既然你家小姐这般重情重义,缘何只顾求我?我一个女子,不通官场之事,又有何办法?”

张薇娘点头,便又将那诏书上话儿说了,只是瞒了那公主一章。不想翠儿听了,高兴起来,拍手笑了一声道:“原来郎君早已来了,却瞒得我好苦!”笑了一声,却又将那泪珠儿滚将出来,泣道:“却不知郎君如今哪里?怎生见得一面才好!”

那穆洪举见穆桂英如此模样,必定也知道些缘故,只怕这阿女已然败了,自己不好意思说出,这苏文又怕伤了情面,自然也不言语,心中愈爱惜苏文人才,有心要留,便笑道:“客人只管要走,莫不是招呼不周?”

苏文笑道:“某怕寨主赚我!故此不敢饮!”

那张薇娘用那春葱儿的手指,点了那翠儿的额头,抿了嘴儿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张嘴是不饶人的,只管在这里拌嘴,也不像个法子,好叫我等早日寻到那冤家才是!”

苏文大笑道:“某既要绑你,便不怕你阿姐来,若是来了,某便一并绑了,便趁今夜月色,讨个喜庆,与我做个夫人便是!”

那陈氏惊道:“那翠儿姑娘不是说去探亲,缘何便失踪了?再说那薇娘又是何事?”

张薇娘心道:这也是个办法,这些时日与这赵家小姐闲谈,倒也颇知她为人,是个人心肠极善良的女子,这叨扰几家,不如只坐一家,也罢,先姑且答应下来就是!因笑道:“如此便又叨扰!”

苏文只拿眼看杨宗保。杨宗保点头道:“无妨,不管如何,我都不惧!”

那小厮到了阁楼,只管站在外间等候,少时便出来一个十四五年纪的丫头,面容清秀,自有一股华贵的姿态。那小厮见了丫头,忙忙的上前,叫了一声“姐姐”,又将事情如此这般的与那丫头说了。那丫头便抿嘴儿笑道:“两位公子随我进厅事歇息罢!”说着施了礼,引张薇娘与翠儿进了阁楼,让进一个偏厅。张薇娘左边下手坐了,那翠儿便紧挨着张薇娘的下,也坐了。不时,便有丫头端上茶水点心,又自站在一旁伺候。

那小小摇头笑道:“即便郎君教训,也是本分,如何能说与阿姑?”

那苏文便笑道:“母亲只管这怪孩儿,不若孩儿将母亲接了家去,将那经过细细说与娘亲知晓!也强似在人门前哭诉!”

张薇娘笑道:“你每每要势弱些的时候,便搬出这小姐丫头的说辞来,原本你也便是这府里的小姐了,我俩只做姊妹。只是没想到那前时的身份,竟成了你今日的护身符!”

苏文点头,心道:且不说这牵扯了何等的事情,但这两头较力,我若是不避讳一些,连累了我那老母亲,却是万死莫恕了。只望这芙蓉能够谨记此言。

杨太尉哈哈大笑道:“待伤了某再说话也不迟!”

极致小院前五六步之遥,老鸨便道:“你且在此等候,我问了姑娘再来说话!”

吴大牛便道:“粗通拳脚!”

翠儿便将那绿衫拿了,只管转到内间,将衣服换了,复有转了出来。但见好一个翩翩少年。那薇娘只瞧她胸脯之处,却见一马平川,倒与那男子的一般无二,不由奇道:“好妹妹,你这是如何装扮的?也来教教我罢,却不许藏私!”

那杨太尉笑道:“这便是了,这吴大牛前些时日,投了京城禁军,其力大无穷,又还有几分身手,前时,去那新兵营中巡视,却见他正卖弄武艺,七八名军汉俱奈何不得他。便有心拣拔他,与他闲话,那吴大牛便道其有个兄弟姓苏名文的,却是武艺高强,便是他自身十个,也奈何不得。”

苏文答应一声,又与林观告辞回家。一路上也想不出所以,只得闷闷的,进了房中,早有苏小小却在厢房内阁中,守着一个烧炭的炉子,正在刺绣。见苏文进门,再有丫头将苏文外衫脱了,挂在厢房外阁,待苏文进了内阁,又泡了一杯清茶。

那林逋哈哈大笑道:“这苏文颇为识趣,当真是个妙人!”

苏文赧颜笑道:“方才就说有些难处,那房主索价两千贯,却没有那么多银钱,想来府尹大人前番也道有那擒贼破敌的奖赏,却不知那上头拨了没有?”

那姚铉一听,站起身来,冷笑道:“为何我可以不去,府尹却要去?难不成逍遥老弟忘了我还是两浙路转运副使不成?”

林府尹叹气一番,一脚将那司律踢翻道:“该死的奴才,还不去请了大夫来替苏大家瞧病?若是有个不是,你们一个也走不脱的!”

谭海一见,果然是个好险要的地势!两山夹住,笔直陡峭,若是有伏兵,定然直叫又进无出,身埋山谷。暗自叫了一声“好险”。虽不讲那府尹的残兵败将放在眼里,却也不能冤枉的丢了性命。

林府尹因问道:“苏大家和在?”

那些军士哪里肯听,如狼似虎,只管将这几人拖了出去,在那营头之上,招呼了全营军士兵丁,都前往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