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潘阆的意思,只是现时苏小小寄情苏文之事,已然知晓,这玩笑话儿便好不尴尬。那林府尹见冷了场儿,便笑道:“既然我等都已然成议,都监也便从了吧!”

张诚大笑道:“前些时日,那府尹大人举荐你做这扬州府的都监,今日却又钧旨下来,那报上的公文也批了,变来了委任的状纸,这不,府尹大人着人来唤你,我变自告奋勇,前来与你贺喜了!”

那苏文方离得那衙门,便见一人从那门口闪出,只向苏文拱手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林府尹摇头道:“此事却不容易,前番我那女儿却要我行了一个诗词大会,想要从中选配良人,如今看来这诗词之上,那苏文也算得上等,且又一表人才,落得一个好相貌。只是言语已经传出,若是反悔,将女儿许了这苏文,却是反悔,名声不保!”

苏文随着司律一径到了那苏小小的门,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却是几样精致菜肴果馔,一壶碧玉鹤嘴的酒壶,那桌儿一步外,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又有四把犀皮交椅,那桌儿几步远处,设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床,铺着落花流水鸳鸯被。独独却不见那苏小小身影儿。

除却张生早已知晓之外,那其余人等,都是一惊,这人已经及冠,却没有字,倒也奇怪!又拿眼看苏文,又觉殊无特异之处。

却听旁人道:“这林府尹却是好架势,这般行事,却不叫冷了秦淮河畔才子的心?想这苏大家却是我等仰慕的对象,却不争这府尹仗着官势,就已入的那画舫,却叫我等如何耐得?”

陈府尹见赵頫不近人情,也便拂袖不顾,与那师爷径自去了那后堂。府尹道:“若是取尸来了,又如何处置?”

那陈府尹又将刚才经历又与那师爷叙说了一番。那师爷笑道:“这却是个顺水的人情,只是那老狐狸说的圆转,这人情却是一定要领的,只是那开脱的本事却是让人敬佩!”

翠儿笑道:“我倒是知道那鸳鸯是水中的鸟儿,却不是树上飞的?只是见小姐出神,便以为那鸟儿上树了,怎知却还是在水中呢!”

吴大牛点头笑道:“如此,便多谢兄弟!”

那巡检怒气冲冲,待要作,却看那降马的汉子一眼,喝道:“若是按律,你这般妄图谋害之举,便是治你一个死罪,也是应当,只是今日是这位好汉降伏了狂马,却也要听听这位好汉的意思!”说罢只拿眼儿看着那降马的汉子。

张小年虚晃一刀,也跳出圈子,瞪着那青脸汉子道:“要打便打,却又为何罢手?难不成怕了我不成?若是如此,乘早让了路,让我过去便是!”

那陈府尹堪完现场回了衙门,二话不说,只将那董和一并锁了。只待苏文等三人拿来。却不料那董和道:“老爷若是要锁拿我,也是使得,只是所为何事?”

却道好个沙场:头顶日月无光,四下悲风乱吼。使刀的,泼雪似地光耀耀只寒心胆,拿枪的,雷电也似红缨缨径戳心窝。人影乱晃,杀声四起。吴大牛越战越勇,张小年越打越惊。一时间也不见分晓。吴大牛虽然力大,但却没有招式;张小年虽有招式,却吃力小。战了一炷香时间,都有些吃力,脚步踉跄。吴大牛冷不停被人夹住朴刀,方来不及抽出,却露出一个破绽。

陈府尹点头道:“却是老成之言!”两人便再次计议,只管将那赵頫拖着,一边自己能够便宜行事。而那苏文等四位证人,陈府尹更是放了大假,只道没有传唤,不得再入衙门,只是那薪俸照双倍的。又使师爷暗中与苏文四人道那万花楼的案子,断的便是铁案,只准照府尹大人之言叙说,若是不然,便定一个欺诈伪证之罪,远远地充军便是!

“如此甚好!”那芙蓉在内里答道。

那翠儿更是眉头微蹙,一是担心那薇娘之病,二则担心那苏文受了那薇娘的情意,便将自己又看的轻了。矛盾之间,甚是愁苦。

那苏文一听,心中不由暗道:苦也。只是那眼儿看那翠儿,不想翠儿心情郁结,又感念至深,只是跪坐与薇娘床边,哭泣做声。

苏文摇头道:“张阁老却是会意错了!”

如今之计,却不如先去哪张府问个明白,想那赵頫其人,张阁老最是清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方是稳妥之策。苏文一念及此,便换了一身便服,出了家门,径投那张府而去。

却看那两人也端的了得,一手拳脚使得虎虎生风,斗了也有好几个回合了,双方各有胜负,那青衣汉子鼻青脸肿,口角流血,那红杉好汉脸肿鼻青,眼角高肿,似是性命相搏。

苏文心中暗道:此事对你张阁老来说乃两全其美之事,于我却不是,且不说入赘之事,自己断不会答应,便是让翠儿只做个通房丫头,亦是大大不妥。于是道:“张阁老如此看待在下,想必也只是见在下之一面而已,其实在下只不过那杭州府衙一衙门差役而已,身份低下,实在是配不得小姐,想来张阁老也是当朝二品致仕,若是传将出去,岂不是徒惹人笑话而已?”

那薇娘细细看那画儿、字儿、文章,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这文章风流定然早已只道,但这般可流传千古之文章还有这足以开山立派只画作,又见自己神思引入一番倾慕之情,又斜眼睨视那苏郎君,却见人物风流倜傥,与那在坐的赵頫一比,竟然生出天差地别之感。那赵頫不过是地上的蟾蜍爬虫,而那苏郎君却是天上天鹅,白洁高傲,卓尔不群!心里只盼这等亲事能够做得准便好,只是有看看那堂下翠儿,眼神迷离,垂泪欲滴的样子,心中已然千般的波澜,万般的风雷。

张薇娘奇道:“我有何喜事?须得你这番喜形于色?想必是那苏郎君来求亲,求我张府将你许配给他是也不是?”

那张薇娘捡了石凳儿与翠儿对面坐了,笑道:“却不是苏郎君恼了翠儿?你且说我与我听听,我便为你分解一二,看你那苏郎君到底何事得罪了翠儿!”

小四亦冷笑道:“我不与你争辩,还请苏大官人赏在下一个脸子,请移尊步才是!”

那张薇娘早早的在那廊前张望,见得翠儿回来,便急急的迎了上去,笑道:“看你这春心荡漾的模样,想必是被你那情郎惹得是罢!可曾说了故事?且到房中,细细与我道来!”

吴大牛冷哼一声道:“一个婊子楼的老鸨,是个什么人物?定然是许诺那府尹大人钱财银帛,以至于府尹大人迷失本心!”

苏文冷哼一声,忽然大声道:“你休要诓我,我且问你,那芙蓉姑娘可在何处?若是说不出来,你便要坐实这杀人夺命之罪!”

张小年笑道:“正是,说话说吧,我那万花楼中正由一个中意的,虽然比不得芙蓉万般的美貌,千般的才艺,却也是个知心知意,妙解人心的可人儿。苏哥哥今日还是平常服饰,也不去换一件新衣服出来,到时候省的被那妈妈看轻了!”

翠儿赶紧几步,怕那苏文出来相送,打醒了正在瞌睡的轿夫,急急的会张府而去。苏文赶将出来,看着轿子隐没在夜里,不禁微笑摇头。

苏文笑道:“故事却有,只不过今日要为我娘送包子,不如改日相遇再来?”

吴大牛不由笑道:“我若这般喝茶,急都急死我了,还喝甚茶!还不如现在散去,寻间酒肆才好!”说罢,望向苏文等人。

谭海摇头失笑道:“兄弟小心过甚了,如此这般,却是要迟了时辰。”

那马武摇头笑道:“小心为上!”

谭海无奈,只得令喽啰再去查探,不多时,便有那喽啰回报说,两边树林茂密,却并无半个人影,只管放心前行便是!

谭海便又笑道:“如此这般了,所谓事不过三,想那并无埋伏,我等只管放心大胆,置入那扬州城内便是,且就要出得这山林了,前路也无甚险要之地,兄弟切不可在吓唬自身,短了兄弟们的勇气,弱了自家的声势。”

马武点头道:“便听哥哥的就是!”

一行人有往前行,又行的两里,却见一个山坳,虽有些险要,却与那先前关隘平缓很多,并不是个上好的镇守之地。

那马武只道:“且慢!”

谭海道:“又是为何?”

马武看了四周,只道:“怕有埋伏!”

谭海大笑道:“兄弟莫非欺我不识兵法?这等地势却不是埋伏设兵的好地方!若我是将军,断不会在这里设伏,却选那前面三处上好险要地势才是!”

马武正要说话,那谭海挥手道:“听哥哥一句,只管走便是!”

马武一想,便道:“哥哥说的也是,原本也是我小心过甚了!想那府尹,也是吓破了胆儿,也罢,我等只管前行便是!”

众贼汉便一齐上前,待到那山坳之间,却听得一声锣响,两山头展出许多旌旗,只听得鼓声震天,杀声四起,为一员将领,提着一杆长枪,只大声喝道:“却是中了我家都监的计了,今日便叫你等葬身此地,便是!”

那马武大叫一声:“此番中计了!”拨转马头与那谭海并肩就朝那来处便逃。众贼汉惊慌失措,互相践踏,死者无数。却听得身后那喊杀声小了。已然是逃了出来。

那谭海大笑道:“此番脱得身去,定然与那金钱豹关汉相约,占了那扬州城,这般戏弄于我!”

马武也不答话,只管与谭海迤逦前行,带到了那山谷险要之地,也只管奔逃不顾,却又听得一声锣响,斜径里杀出一票人来,为之人,昂立马,头戴鱼翅红缨盔,身披绛色鱼鳞甲,好一个英武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