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钰看到了小石头家的方向围了一大群人,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就拉着丹年急急忙忙过去了。

“真有这事?他哪来的钱?”张氏纳闷到,“你上次不还说老王他婆娘穿的裤子上满是洞吗,都快看不出来原来是啥色儿的了。”

等丹年偷偷的把沈钰摆在案头的一摞书都翻了一遍后才现,这个世界和她以前所处的世界大为不同。

还未等沈立言开口,冯掌柜就急急的抓着沈立言的衣袖,问道:“可是淑云真出事了?”

没想到第三天的下午,小石头回家后又跑回来了,惊慌失措的撞开门,像是摔了几跤,眼泪冲的脸上的黑灰一道一道的。对着正吃晚饭的丹年一家说道,

就算手里攒了些钱,手头活泛了,吴氏平时还是那一身蓝底白花布衫子,连根好点的束簪子都没买过,怕的就是被婆婆知道,一直以来也相安无事,并未惹人注意。

要是让王三郎拉扯上了慧娘和吴氏,古代女子的声誉大如天,万一被认识的人看到,两人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冬天嘛,大城镇里的人花些钱应该能买到放在地窖里保存的苹果,梨。”沈立言想了想。

丹年想起了前世实行种田责任制的事情,转了个眼珠,“爹爹,不如这样,规定一个数,粮食收下了,每家交上来这么多,剩下的都是他们的。”又补充道:“这样就不怕他们私藏起来粮食了。”

“噢,那就好。你总是板着脸,不理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小黑梅轻轻舒了口气。她总觉得丹年家里比她家好看漂亮许多,每次来她都有点怯生。

闻言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矮小的老太太,扎着裤脚,面色不善的上下扫了慧娘一眼,突然看到了慧娘手里掂的东西,眯了下眼睛,连忙笑道:“原来是立言家的,快进屋里来。”

丹年总想减轻点他们的负担,她想要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实际情况离她的要求距离还远着呢,还得想办法赚钱。

两人趁着沈立言在后院练武,慧娘在灶房做早饭的时候,溜出了大门,直奔“肥肠”家去了。

丹年看他这副遗传自老爸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没忘当年大全子两人是怎么到他们家来撒泼的。更何况,丹年暗自握紧小拳头,这家伙还捏过我的脸!

从这几天的生活上可以看出,慧娘端上饭桌的菜,肉已经很少了,从京城带回来的银子估计剩余不多。

丹年盘着小腿坐在床上,看着阿钰和小石头练字。小石头平时不爱说话,可自从来了后进步挺大,原来的字跟鸡爬爬一样,现在也写的有模有样,沈立言不叫停他是不会停的。

慧娘打好了温水,要在屋里子丹年洗澡。

忙完了,慧娘才有空歇口气,坐在床边的马扎上,看沈钰练字,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坐在床边闷不吭声的丹年。

族长红了张老脸,扬扬手让围观的人都散了,说道:“刚才来的那个人,是大全子他娘的兄弟,在舒城知府老爷家做管事,是能在知府老爷面前说上话的红人。”

眼见那胸脯就要噌到了沈立言身上,身处沈立言背后的慧娘急了,一把推开了张氏。

丹年乖乖的趴在慧娘肩头,听到族长这话,暗暗觉得那一车礼物没白送,族长也是得食人间烟火的。

一旁的马车旁边站了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男子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两人约莫二十上下,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样子是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沈钰摸摸脑袋,笑嘻嘻辩解道:“没有,是在逗妹妹玩。”

“你来迎亲的时候,我一问,气了个半死。他沈国龄也太没仁义了,他要嫌弃我们家穷,配不上他家也就罢了,找了个庶子来娶我闺女,算什么事?”

古代的长途跋涉真的是辛苦,一路上摇摇晃晃,车厢虽然极是宽大,可里面大部分空间都被箱笼占据了,给人留下的空间不多。沈立言在马车前头驾车,给丹年准备的山羊貌似就拴在车厢尾部,不时咩咩叫两声。

沈立言揽过慧娘,安慰道:“大哥会先派人送老爷子的灵柩回乡安葬,我带着你们慢慢回去就行。阿钰还小,你又“怀着身孕”,族里的人不会说什么的。”

等到晚上擦黑的时候,沈立言带着沈钰回来了,两人都穿着孝服,沈钰早就顶不住困,在沈立言怀里睡着了,慧娘轻手轻脚的接过沈钰,麻利的除了孝服和外套,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一句话说的两人都笑了起来,梅姨低头轻轻拍着丹年,有些忧虑:“姐,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孩子,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沈大爷那里都是精明人,可不好交代。”

沈立言低头想了想,说道:“慧娘,从今往后半年你就不要出门了,我对外就说你有了身子,身体不太好,躺在家里静养。等过了一年半载,就说把孩子生下来了,到时候你和孩子都能正大光明出门了。对阿钰也要好好嘱咐下,到外面不能乱说他有了个妹妹。”

丹年回想起前世最后的记忆,坐火车回家的路上,火车在行驶过铁路桥的时候脱轨了,丹年在周围人绝望的尖叫中眼睁睁的看着车厢飞出了地面,下面就是几百米的峡谷。还未等到跌落地面的那一刻,丹年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作为婴儿来到了这个世界,前世的自己肯定已经死了,这世好不容易得到了新生,难道就这样送命掉了吗?!

小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很旺,暖烘烘的,没过一会,丹年就顶不住困意,窝在小包裹里睡着了。

丹年红着脸钻到了慧娘怀里撒娇,慧娘对这个乖女儿真是疼到心尖尖上了,连忙把丹年抱在怀里心肝宝贝般哄着。

沈立言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鬼精成这样,知道自己迟早要找她算账,一早就找好了个靠山。到现在,是打不得也骂不得,还得顺着媳妇得意思再夸闺女两句。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沈立言跟慧娘说起白天的事,愁道:“丹年这孩子从小就这么鬼精鬼精的……”忽然瞥见慧娘面色拉了下来了,立刻就改口道:“丹年从小就这么聪明,我真担心将来得给她找个什么样的相公才能压的住她。”说话的语气哀怨婉转,活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似的。

慧娘白了她一眼,在她眼里,自己的闺女百般都是好。这七八年了都没能再怀上个孩子,她也渐渐断了再要个孩子的念想,如今儿女双全,她早就知足了。

“我闺女聪明是好事吗,不聪明嫁到婆家还不得受人欺负啊。你看看咱们街坊四邻的小孩子,现在哪个能欺负的了咱家丹年啊。

就连那大全子家的小胖子,平时就属他会欺负人,他哪次见了丹年不是客客气气的。你就是瞎操心!”慧娘绝对是以女儿为自豪的。

沈立言和慧娘说不通,在慧娘的眼里,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总是千般万般好的。慧娘不理沈立言,自己睡下了,只剩下个操心的老爹坐在床头遥想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