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想起了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夫妻两个,皱了皱眉头,“爹爹,打下来粮食,怎么分啊?”
慧娘叹了口气,拉过小黑梅,和蔼的问了问有没有用过针线,得知小黑梅在家补过爹爹哥哥的衣服后,翻出来几块描了简单花样子的细棉布给小黑梅,示范了几下针法,让小黑梅先练习下。
等到中午吃完饭,沈立言就去地头了,张春雷和他婆娘,最近干活磨磨蹭蹭,不看着就想偷懒。
两个粉嫩的孩子抱着一筐果子站到族长面前,颇有些金童玉女送宝进门的感觉,老年人也不新鲜水果,就是有点迷信想图个好彩头,族长乐的胡子一颤一颤。
丹年听的满脸黑线,肥肠家跟她家在一个村的两头,大花婶骂人的声音传到她家依然中气十足,清晰可辨,实在不愧为古代版“女暴龙”。
听的丹年心痒痒无比,偷偷和沈钰,小石头商量去小溪边抓鱼来烤。沈钰和小石头经不住丹年的一口一个甜甜的“哥哥”,被冲昏头脑的两个人趁大人午睡的时候,就跑了出来。
现在沈立言重新把地买了来,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他们就求了族长,让族长跟沈立言说说,他们继续租种这块地。
西屋是鸡舍和存放东西的地方,东屋是灶房,前后两幢三间的青砖大瓦房。
慧娘应下了,接过丹年要哄丹年洗澡睡觉,沈钰早就不用她管了,自己一个在院子里的木桶里把自己洗干净了。
丹年不满了很久,她也知道慧娘忙的脚不沾地,顾不上她。
行完礼,绸布男人带着大全子和张氏走了,临走时,张氏还不忘狠狠剜了丹年一眼,大全子也得意洋洋,瞟着全场人,胸脯挺的老高。
张氏一看到沈立言夫妇出来了,立刻嗷的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有钱人,老娘跟你们拼了!”鼓足了劲就往慧娘身上扑去。
族长安排他们先住在了祠堂旁边的偏院里,沈家自从沈国龄把老太爷接去京城后,就再没人住过了,房子早就破败不堪,不能住人了。
沈立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拔出来塞到慧娘手里,嘱咐他们不要出来,把草盖在他们身上转身就往前跑去。慧娘把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一手紧紧举着匕朝外。
幼稚!丹年对此评价道。
等酒过三巡,李老丈开口了,拍着沈立言的肩膀,说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啊!当年我和你父亲在书院里求学,住一间房,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还定下了两家的亲事,这辈子定要做一家人。可他后来中了进士,留在了京城。我爹突然离了人世,我娘身体又不好,我是家里的独子,得回家伺候我娘啊,就没再去过书院。可人眼界一开阔,心也就跟着大了。”
沈立言哈哈一笑:“我早就看开了,以前总想着要跟师傅一样,好男儿要上战场杀敌,马革裹尸,才是热血汉子。”
沈立言无奈的说道:“大哥大嫂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张副统领跟大哥一向走的近,保不准会跟大哥他们说些什么。”
梅姨跪在地上,手拉着慧娘的手,低低的哭着:“姐,我要不跟着去,丹年怎么办啊,这么小的孩子,你能一直喂她吃米糊吗?还有阿钰,也得人照顾啊!”
梅姨看着怀中努力吸奶的丹年,爱怜的对旁边的慧娘说道:“夫人,小姐可是个乖孩子呢,不哭也不闹,方才我看她不愿意吃奶,还以为要闹上半天才肯吃呢!”
沈立言叹了口气,说道:“我听防卫营的人太子妃说被庆妃软禁起来了,依照白家人的性子,怕是没几天能活了。”
张副统领谄媚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丹年的娘亲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不可闻:“能有什么办法呢?孩子都出生了,太子马上就要失势了,以后他应该会顾着我们娘俩了。”
等到糖汁开始咕嘟咕嘟沸腾,丹年估摸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慧娘不再往灶里加麦秸秆,火也渐渐熄灭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丹年兴高采烈的去沥糖汁,却现冷却的太过,糖汁和果粒凝固成了一团,看来得等糖汁未凝固前把果粒给捞出来。
丹年懊悔不已,只得将防蚊蝇的纱罩罩在小锅上,怕有蚊蝇飞进去。等明天再烧热了捞出来。
第二天丹年再次拉过慧娘,慧娘看着鼓着包子脸的丹年,暗笑着又烧化了糖,这次丹年没等糖溶化,等凉了一会,就让沈钰拿捞面的笊篱把果粒捞了起来,控干了糖汁。
饱含着糖汁的果粒就交给了慧娘,慧娘把锅烧热,果粒铺在锅里面,用小火加热,水分慢慢蒸掉,丹年怕把桃粒烘成桃干,过一会就拿筷子夹起一块尝尝。
等到丹年觉得差不多了,慧娘停下往灶里加麦秸秆。等锅冷却下来,丹年小心的把果粒夹到碗里,估计因为用的是红糖的缘故,果脯颜色很深。
昨天切了十来个桃子,眼下的成品只有小半瓷碗,丹年琢磨着要卖得卖多少钱。
一旁的沈钰早就等不及了,从丹年手中接过碗就和小石头捏起来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大呼好吃,又脆又有嚼头。
丹年看沈钰狼吞虎咽的,赶紧抢过碗,跑到后院献宝似的端给沈立言尝了尝,眼巴巴的等待着他的评价。
待沈立言尝过,也称赞不错,夸丹年人小鬼精灵,想出来的吃法有新意。
丹年趁机问道:“爹爹以前在京城,有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弄果果啊?”
沈立言以为小孩子炫耀心重,回想了下,“没有,爹没见过。丹年比京城的人还要厉害呢!”
“那,爹爹,我们把这个拿出去卖好不好?还能用苹果,梨子来做。”丹年试探着问起了沈立言。
沈立言想了想,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家里人本来就少,慧娘要照看两个孩子,沈钰和丹年都小,自己还要看着地里的活。昨天他看了一天,做这个也要人手。
“爹爹和娘都没空啊,难道丹年要自己做自己卖?”沈立言打趣道。
丹年一想也是,做这个要单独抽个人出来。灵机一动,“不是还有吴婶婶的吗?”
丹年看四下无人,放低了声音,趴到沈立言怀里,小声道:“上次听吴婶婶说要给小石头攒念学堂的钱。让吴婶婶来我们家里做,我们分给她点钱好不好?”
沈立言不防丹年考虑如此周全,心下一片感动,摸着丹年的脑袋,感慨道:“真是个好姑娘,懂事心地又好,还知道偷偷帮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