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笑道:“女子便不能在朝为官,为国效力么?”那人手捻胡须呵呵一笑道:“历朝历代都是男儿保家卫国,女子生儿育女。若是女子也来参与政事,岂不成了牝鸡司晨,八方来朝者岂不笑话我大国无人?”

正在此时,来了一队官兵,为的是个壮汉,他手下人等一边扒拉围观的乡民,一边说道:“闪开闪开,听大人训话。”乡民赶紧让开一条道,那壮汉走了进来,见圈中站着一个少女,地上躺着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道士,不禁一愣,说道:“这怎么回事?”

这般疾驰而来的马儿冲过来,尉迟敬德不禁吃了一惊,本能的后退两步。没想到马儿将将在身前急刹车,稳稳的站住,身后扬起一片沙尘。尘埃方落,两匹神骏异常的宝马良驹,昂挺胸站立。端的是潇洒威武。

李淳风见烘托效果已然够了,于是转入正题道:“其实这事不难,既然是你和我打赌,那么你就是重要的参与者和见证人,你和我一同去,自然知道我是否进入了灾区。这样一来既少了赖皮的纠纷,又节省了时间。当然你要是没胆和我同去,我也不勉强,不过你需当即给我磕头认输外加成为我的小碎催,此后姑娘叫你干啥就干啥!”尉迟敬德不及多想,当即说道:“爷就和你同去,有何不可!爷成名立万之时,你这小娃娃还没出生,爷还能让你瞧扁了不成?!”转头对程咬金说道:“兄弟,烦劳你禀告万岁,就说我告假三月。”

李淳风孙思邈等人听了,都感觉这些妇孺可怜,那些官兵着实招人恨。长捷和尚说道:“我佛慈悲!天佑百姓,佛渡众生!”孙思邈叹道:“大师,如果真能佛渡众生,为何不去那村镇将疫病驱走?为何疾病总是能让大家痛苦,能让稚子成为孤儿,老人失去子孙?你们出家人惯会说佛祖保佑,可是这生死关头,佛究竟在哪里?”长捷一脸肃穆说道:“先生此话有理。地藏王菩萨号称大愿地藏。久远劫来屡弘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今小僧亦有此心。空宣佛法无益,不渡那疫病灾民,誓不回寺!”孙思邈听了,大是感动,知历史上有几次大的瘟疫都来势汹汹,最可怕的并非死亡,而是传染迅。短期之内,城为死城,十室九空,因而灾区远近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而这小和尚身无长物,又不会治病,他敢深入灾区,却是存着慈悲之心。当下心潮起伏激动,暗想,我孙思邈苦学医术,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如今百姓身处危难,我怎可独善其身?!当即说道:“大师,我随你同去!”李淳风听这俩说的热闹,心说,你们脑子坏了,前面可是重灾区,是传染病,你们可没见识过**,我们二十一世纪比你们先进老多了,还整了个手忙脚乱。你们这医疗条件那么落后,就凭你二人,能搞定才怪!这一去还有命么?本想劝劝这二位热血青年,可眼前形势又变。

黑脸大汉一叉腰说道:“既然定了,那我出题。”李淳风手一摆说道:“这又不是考试,说了是打赌。你出题,还算哪门子赌啊?既然本姑娘答允和你打赌,那么答案自然你是我非,要么我是,你非。是你我事先皆不知道的事物。若是你出题,必然你自己心中有数,这成了你问我答,怎么还能叫做赌输赢?不用赌也知道,你十有**是赢了。哼,这么大人啦,还明目张胆的骗人家小姑娘,你这脸也真够大的,脸皮简直比城墙拐弯还厚一打。”几句话说的黑脸大汉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刚要作,树上吊着的长捷却又搭茬了:“姑娘说的在理,不错,如此问答不是赌局,不公平,不公平!”老程竟也点头附和道:“说得也是……”见黑脸大汉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赶紧捂住嘴巴,双眼望天,假装没事人一般。

三日之期眨眼便过,老程这日一早便喜形于色,却故作神秘的问李淳风:“师傅,你猜今天有什么好事?”李淳风早知道他大功告成了,却故意不说。“想必是你摸到了大鱼!”“不对,不对。”老程咧着大嘴,抓耳挠腮既想马上说出答案,又想吊人家胃口。

这一日,大家闲坐,李淳风问孙思邈等人是如何入谷的,不等孙思邈回答,程咬金抢着说道:“这事说来新鲜。那日不见了您老人家,我们几个急得够呛。老道带着我们东一绕西一绕说什么这里有‘坎’。我老程是个粗人,哪里知道坎就是水,随便在原地蹦了几下,踏了几步,竟然掉了下去。孙相公来拉我,哪里拉的住,也一起掉下来,老道自然也跟着一股脑摔下来了。一下来我才知道这是一条大河。我们仨哪会凫水。老程我心想,乖乖不得了,老程今个要归西。没想到等睁眼的时候已然在地面上了。”孙思邈接到:“不错。那日我们三人踏破河面上的冰,落入水中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往下沉,手忙脚乱之际抓到一物。我这溺水之人,正在慌乱,哪管得了这许多,一把紧紧抱住。这滚圆的好似大木头的东西竟然带着我往前游去。在我神智开始模糊的时候,被这大木头一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便见道长和程大人已然在我左右。”李淳风心道:难不成他们也是从深潭进入的?那个大木头难道就是青龙?想到这更急于下潭一探究竟。

由于谷中连日惊变,因而二人不敢在此久留,听罢“录音”后便从石室中出来与程咬金他们汇合。李淳风一直惦记着深潭中的洞穴,早想下去一探究竟,但自知水中功夫有限,因而几日来与青龙戏水,钻研水中功夫。孙思邈却整天泡在水帘洞的书室之中,刻苦研读医书。猩猩老道和程咬金则每日收集鹿茸,切片晒干收藏,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奇怪的事情生了,李淳风胸口的衣衫被撕下一块,宝剑却无法刺入?敌人一愣,他其实隐伏在侧多时,见识过李淳风剑砍大树的威力。知道这宝剑世间罕有,正是己方急欲得之的宝物。因而趁人不备,据为己有。可一连两次宝剑都无法伤到面前的少女,不禁大惊失色,难不成中原人真有刀枪不入的神功?如此说来,我东瀛国将如何灭了这大唐呢?心中惊诧不已,一个不妨,已经被白虎尾巴扫中,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宝剑脱手飞出。

开始老程还拧着一上一下两根浓眉愁,可忽然,老程一蹦老高,身子好像触电一般不住抖动,两只小眼瞪得老大。嘴里嚷嚷道:“哎呀,什么东西钻进来了!他祖母的,真是虎落平阳被你欺!”最后这句是因为右手伸到裤腰里摸到了小彤,一把拽了出来。李淳风连忙道:“轻点轻点,可别伤了它。”程咬金撇着大嘴嚷道:“你个小畜生,也来消遣爷。要不是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爷我炖了你!”李淳风扑哧一笑说道:“现在感觉身子如何,是不是轻快了许多?”

到了水帘洞边,是一片开阔之地,这里距离四周山石树木较远,应是无法再隐蔽敌人。李淳风四周观察了半天,想是敌人不敢近前现身。于是低声和程咬金商量如何迎敌。程咬金沉吟半晌压低声音道:“师傅,看他们这架势,不搞到孔明先生的神技,誓不罢休。现如今敌众我寡,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其让他们祸害生灵,不如咱们一把火烧了干净。”李淳风摇摇头,心说,难怪中国的好东西一代比一代少,原来自己毁了大半。要是有诸葛亮的神阵在,谅那八国联军也不敢嚣张。主意一定说道:“不可,后世中国富强全靠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咱保护还来不及呢,怎能自己先糟蹋。不如我们记诵于心,再焚毁,造个假的给他们,量这帮小日本也分不出好赖。”程咬金本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李淳风说得在理,又能搅合了敌人的谋算,高兴的手舞足蹈,一翘大拇指,嘿的一声赞道:“师傅就是师傅,还是您老有招治这帮兔崽子。”

小彤见主人受伤,游到矮胖子脚边,张口欲咬。小白也恼怒非常用头顶长角直顶过来。此时四灵却位置一变,左青龙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将矮胖子和李淳风团团围在正中。

四灵和小彤、小白似乎都属于耐力型选手,打了半天没有一个中场休息,都是越战越勇,这可累坏了李淳风。程咬金起先还双手抱肩看得津津有味,后来一拉裤腿蹲在了地上,再往后,双手托腮竟是打起了盹。李淳风不禁暗暗运气,心说,好你个程咬金,我这一人忙活的脚不沾地,您倒好,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打呼噜,你忘了周围还有敌人了你。刚想到这,忽然“咦”了一声,那美女哪去了?

李淳风心说我再不出手这俩还是没完没了,回头喊“老程”,说一声“接着!”把手中的宝剑抛了过去,施展神行百变,一错身的功夫,插入了朱雀和白虎之间。朱雀和白虎打得正热闹,没想到凭空插进一个人来,都吓了一跳,各自退开两步。李淳风见有商量,心里高兴,说道:“白虎你先冷静,你们家孩子的伤,我想办法搞定。”回头又对朱雀说:“还有你,小彤都没影了,你还打什么劲儿。”白虎和朱雀也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稍作调整,以图再战,反正暂时各自不动,定定的望着李淳风。

老程在是室内踱来踱去也是焦急万分,李淳风见怀中的吴子仝呼吸越微弱下去,心想这要是现代,打个11o,救护车就能来,在古代却哪里找救援去?!就是有手机,也没有信号啊!想到这,忽然一丝希望燃起。自己和老道孙思邈三人都会传音入密,如果相距不远,应该能相互感应到。想到这,把吴子仝轻轻放在地上,尽可能让他侧着身子,不至于压到伤口。程咬金见吴子仝虚弱,赶忙俯下身帮忙抱住。

李淳风深知这小蛇剧毒性炙,所到之处一片焦黑。如不是自己被它咬过,体内有了抗体,长久和它相处,特别是肌肤相亲,势必毒入骨髓。而此时见它兴奋,知道是感应到了大火的温暖,于是几步来到树前。怀中忽然一动,这才想起那只困在隧道中的小鸟还在怀里。赶紧掏出一看,见这小家伙黑头黑脑,浑身肮脏不堪,羽毛擀毡严重,尾巴突突的无一根长羽。本想就此放生,可又怕这小东西长久困在洞中身体虚弱,正犹豫间,这小鸟竟自从手中蹦下,往熊熊火焰中扑去。

李淳风吓了一跳,别介啊,我没做对不住大伙儿的事啊,不过是私闯了禁地,还为民除害,不用那么认真吧!赶紧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鞠躬,说道:“前辈,别生气别生气,有事好商量。”悄俏四下踅摸,这小小的石室之中除了自己和干尸并无第三人。可是那个声音却还怒气冲冲的说道:“我樊家没有你这不肖子孙!为父自跟随恩师华佗公以来,一直治病救人,而你却研究毒药害人,我樊阿如何对得起恩师和师弟?!”语气激扬,铿锵有力,李淳风却是一股寒气从尾椎一直通到脑门。

刚一和猩猩老道的目光接触,就好像磁铁的正负极找对了方向一样,再也甭想挪开。脑电波完全被老道控制了,尽管心里还明白,这位估计会催眠,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只知道有什么东西拼命往头脑里钻。耳边也嗡嗡的响着,仔细一听好像是孙思邈的声音。

刚才的噪杂声渐渐清晰起来。李淳风本以为这谷中只有自己和吴子仝两个活人,因而即使有声响也不疑有他。没想到此时听来却不止吴子仝一人。只听吴子仝嚷道:“我可没骗你们吧,既然看到这些医书,你便须叩头拜我为师。”只听那人笑道:“你这里虽有这许多书籍,焉知都是医书?不让我上前验明真伪,只能说明你胡吹大气。”旁边一人粗声大气的说道:“可不是,爷气闷死了,赶紧验验,爷好烤鹿肉吃!”听声音正是孙思邈和程咬金。

李淳风于是脱下衣服,将小红蛇留在岸上,纵身跳入水中。巨蟒吓了一跳,被水花溅了一脸,也一头扎入水里。

“我小时候,师傅抱着我看过。师娘说一年是三百六十日,自从他们不见后,我数着太阳升落,有42个三百六十日了!”我的老天爷,那这位少说也有5o岁了吧!李淳风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5o岁这在古代也算是高龄了,而眼前这位一根白头没有,黑黑须黑眉毛,满面红光肌肤滑嫩。如果洗吧干净了,最多也就像二十几岁。看来人家这派的养生术实在值得研推广。

没想到李淳风完全想错了,眼前这位忽然开口道:“姐姐,你好好玩,除了师傅还没人追得上我呢。你就留下来陪我吧。”什么什么什么?李淳风火苗子噌的上了脑门。这人什么眼神啊,咱俩谁大啊?不过理智告诉她,这会儿和人家翻脸吃亏的是自己。赶紧调整一下面部神经,腻着声音说道:“他大爷,您怎么称呼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才能出去啊?”明着欺负人家搞不懂“大爷”带有贬义,同时也对那句“姐姐”给予还击。可是再凛利的语言,也比不上人家的回答来的有杀伤力。只见那黑衣人挠挠头,又咧咧嘴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师傅、师娘、师叔、师兄都住这啦。我一记事已经在这里啦。我都没出去过,怎么知道怎么出去。”李淳风心说这人怎么那么像大脑积水患者,和他扯不明白,不过有其他人就好办了。

被上下打量着的的这位可不干了,虎声说道:“呔!你这小女子,没见过如此威武之人么!”李淳风扑哧一乐,还有这么脸大的人,长得都有碍市容了,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忍住笑说道:“果然没有,实在没有,当真没有!”那怪人一撇大嘴说道:“那老爷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李淳风假装不理,低头对小武说道:“你认识他么?”小武摇摇头,李淳风心说,既然小武不认识,我埋汰他两句也不算不给主人面子。当然,还是要先礼后兵滴。于是说道:“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有何来意?”那怪人好狂,双眼一翻说道:“老爷我和你说不着!”哎哟喂,我这暴脾气!李淳风咬着嘴唇,心说,天堂有路你不走,给你脸你愣不要。正赶上我心里郁闷,那就别怪姑奶奶我噎你没商量了。

当然,在救治李淳风方面,这哥俩还是目的一致的。可惜,用的是各自的方法,一个勇猛精进,走纯阳之路。一个阴柔婉转,走纯阴之路。若不是老道猴猩用导引之术,让小李同志初悟太极,压制了这一阴一阳,当时就能走火入魔,心肝脾肺肾据废。可以说现在李淳风已经深受阴阳两大内伤,经脉混乱,这也是何以她一练导引术便手脚酸软的原因。不过,这里面的厉害李淳风却一时半会儿不明白,只道是自己连躺九天,缺乏运动之故。

“姑娘感觉如何?”孙思邈神色紧张望向李淳风,“感觉你大爷!”李淳风冲口而出,可是奇怪的是,嘴巴动了半天,却不出声音,这一惊可不得了,不会让这孙子给扎哑巴了吧。孙思邈见状,皱眉道:“难不成封了姑娘哑穴?不应该啊,小生在猪身上试验了多次,从未有过这种情形?”李淳风气的眼泪快下来了,心说,你这家伙也能算是药王,真是老天没眼,人和猪的构造能一样么?只听孙思邈又说道:“不怕,小生研究针灸颇有心得,虽然和古时的大医家略有不同,不过小生有信心另辟蹊径。”说着又捻起一根长针往李淳风右边太阳穴扎去。李淳风更急眼了,早就听老妈说过,头顶百汇,眼旁太阳,胸口膻中都是人生大穴,不可轻易碰触,否则当者立毕!心说我小命不能交代在唐朝啊,他们这估计管杀不管埋!赶紧挣扎想站起,躲开这致命一击,没想到老道猴猩的一双手好像铁钳般箍住了她的身体,竟然动弹不得。李淳风心说,老杂毛这是要报复我啊,可怜巴巴的望向老道,只见他正面对自己笑得灿烂。心里不禁凉到了底,估计从他这突破的可能性不大了。偏偏那个武老爷还拉了凳子坐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热闹。心里这叫一个后悔,刚才白给这位荣誉称号了,现在收回,这哪是及时雨宋江啊,简直是活阎罗阮小七,眼巴巴看着我小命归西啊!只好转而目视正举针望向自己的孙思邈。

冯春鹂:“第二,你看上去还有点文化,你得帮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话虽如此,可冯春鹂心里也明白,这事千难万难,没想到老道却说:“这也容易。”冯春鹂几乎要一窜上树了,早知道这老杂毛这么厉害,和他费这么多话干嘛!“那那那那,别闲着了您就,赶紧送我回去吧,要不赶不上末班车了。”一激动声音都不觉颤了。

可是还没走近,已经有三位捷足先登了。冯春鹂心想,看来到他的戏了。在旁边等人家拍完了再说吧。

李淳风心中暗暗叹气,本想离“唐朝**”远远的,没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不等旁人说话,“唐先生”手下抢着道:“先生,我们出来时间不短了,家中必然惦念,这就回吧。”吴子仝撇嘴道:“跑,想跑,姐姐,你教我的那句脚底抹油,开溜是不是说的他们?”李淳风却心里暗想:这二人究竟是何来历。

镇元子却面带喜色道:“怎么样,小丫头,我们这便比比看吧。”李淳风不禁一愣,“比什么?”镇元子道:“方才说露露真功夫,这救死扶伤可骗不了人。有能耐的,这便随我来。”说着也不理旁人,一拉老头,让他头前带路。李淳风看看“唐先生”又看看吴子仝,心说,今天看来是别想吃早饭了。这老道应该去拍没完没了,肯定比葛优演的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