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深呼吸一口气,手上的指甲已经陷到肉里她仍不觉得痛,也许心痛已经掩盖了那微不足道的**之痛,正欲出声之际,帘子就被人扯开,罗昊步了进来,众人一看到他似有些怔愣,但仍开口道贺。

“二爷、二奶奶……”

穆老夫人朝唐夫人与一旁扮乖巧的金巧惠瞥了一眼,“他三叔父,这孙儿媳妇年纪还小,慢慢调教也能出彩的,毕竟初次理家,出了一点子错也是可以原谅的。”

廖夫人再翻了翻手中的单子,没有一样是办好的,早上吩咐下来的事到了傍晚时分再来回说一样也没成,遂把单子狠狠地掷在地上。

唐夫人见众人走光了,一把掀开金丝被,趿着鞋在屋里来回走,朝金巧惠道:“你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事?”

唐夫人听着这金巧惠的话一阵火怒,上前朝曲清幽道:“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若你真收了她的好处赶紧退回去,别一点眼介力也没有。”

曲清幽也笑着站起,把凌协塞回给方氏,“凌三奶奶,他日有空到我那儿坐坐,把娃儿带上,我实在喜欢他。”

方氏哭哭啼啼地朝曲清幽跪下,曲清幽忙道:“凌三奶奶,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再说。”

方氏看着这几个贵族之家的千金打闹,倒是也颇有趣,不过一想到出门前丈夫交待的事情,心头就一阵烦乱,两眼朝曲清幽觑去,看来得找个时间与她单独谈谈。

唐夫人一听到别人都要抱孙子了,免不了又朝两个儿媳道:“你们俩的肚子也要挣气才行,赶紧给我生一个孙子。”

马车外的培烟与鸾儿两人都差红了脸,鸾儿的头偏向另一边。培烟捂着自己有些羞红的耳朵,好在二爷出门不喜欢太多人跟着,忙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糊思乱想,专心一意地赶马车。

桃红冷哼一声,踏上台阶,挑帘正想进去,二爷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就听到罗昊冷声喝道:“滚出去,这里不用你伺候。”

曲清幽服侍他穿衣,“你还是趁早抽身的好,这案子水太深了。”

曲清幽忙道是。

这是金巧惠第一次说出如此带刺的话,终于忍不住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来。曲清幽道:“大嫂言之有理,但是我要搜的仅是我院子里下人的房间,并不是国公府这个偌大的府邸。”

曲清幽见这娃儿也喝了大半碗鱼汤,于是笑着想递给凌三公子找来的一个侍女,谁知那娃儿却两手紧抓曲清幽的衣服,大哭着不肯离开,她惟有又哄又逗的才让小娃儿停止了哭声。

沈太医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好啊!你这丫头好狡猾,拐着老夫进套子。”

罗昊见娘子的表情严肃,把她拥在怀里道:“这事儿我们插不了手,你不知道也是好事。”

罗昊有事要寻舅舅与唐定康,杨夫人让管家带路,他离开前私下握了握曲清幽的手,让她安心,她回以一笑。

周嬷嬷立刻会意,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中年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曲清幽已经转而与两个女孩聊起来,不再搭理他,惟有带着那八个女子在周嬷嬷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厢房等候。

曲清幽听着他的话,睡意消了不少,想到那睿亲王说的话,心下免不了又是担忧,紧紧地拥着他的背。“我还没给婆母请安呢。”她突然忆起,忙坐起,糟,现在都这时辰了。

曲清幽接过衣物忙到后间换上,这身裙子还蛮合身,虽然布料上乘,但是与自己原先的衣服一比还是差了一截,看来她穿越来此一直都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看来老天还是很厚爱她的,没把她扔到哪个旮旯去受苦。

曲清幽确实也是不会这个时代的功夫,但是前世防狼术也是必修的课程之一,即使那间百年女校以培养淑女著称。

曲清幽笑道:“虽说粟家是站在皇室这面的,但是四皇子难道就不是皇室吗?良禽择木而栖,若他日四皇子登基为皇,对妾身的外祖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忽而一道颇为豪气的声音响起:“定阳这妮子的建议,我觉得可行,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徐姨母四周看了看,没见定国公府的女眷在周围,朝侄女小声道:“别总吊儿郎当的,要抢在金氏前头生下嫡长孙,将来你的位置才坐得牢。”

“二奶奶,老奴的事哪敢要奶奶操心?若是不方便就别提出来了,否则让二爷与府里的人心生间隙,老奴这心难安啊?”

“罗大人何须与他多费唇舌?直接押回京里受审即可。”那个制住蒙面领的男人道。

“自荐的?”

曲清幽娇嗔地捶了捶他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

曲清幽道:“关上吧,夫君今晚有事估计应该不回来了。”然后才对院子里出现的下人道:“你们也去歇着吧,不用侍候了。”

罗昊的心被她一勾,顾不得她说了什么,低头就朝那红唇袭去,抱着她吻着吻着倒在了床榻上,大手拉开她的衣襟抚摸里面的温香软玉。

他的话音响起,那边厢的母女才回过神来。

曲清幽步向穆老夫人行了个礼,穆老夫人皱眉看了看她身上被汤水淋了半湿的衣衫,转头看向唐夫人,“她做了什么你要那么一通脾气?”

罗昊道:“你们都不用侍候了,都下去吧。”

罗显叫道:“巧惠?”

“大嫂客气了,我与大哥是兄弟哪会计较这个?”罗昊道。

闻言,曲清幽放开他,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拿出帕子把那伤口小心包扎起来,这一刻,她感觉到心开始跳动得飞快。

钟嬷嬷得了台阶,感激地道:“多谢老夫人,多谢老夫人。”

大夏国的新娘第二天都是得验贞的,也就是说要把那块见证了夫妻敦伦的白巾在众亲友面前扬过,表示新妇是纯洁的,并不是二手货。若这晚新郎未进洞房,只得曲清幽一人,那块白巾会白得实在太扎眼了,知情的人自不会多话,但是不知情的人呢?像一些比较远的族人,哪会知道这一晚只得新娘一人,后头还不得议论纷纷,他们夫妻就算出面辟谣,又能堵得多少悠悠之口,她的清誉也就算完了。

待得王之利家的来报吉时已到,曲清幽这才身着喜服由木老夫人陪同往正堂而去。

罗昊自也是回礼道:“凌三公子久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