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两耳都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看来丈夫要达成目的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凌三公子肯舍得一部分利益,却未必愿意让自家偌大的商号成为他人的附庸。

曲清幽咕哝一声,翻个身子靠向床里边,一双美目突然睁开,眼神复杂地看着帐幔,直到背部一热,丈夫已经紧紧搂着她时,她才急忙闭上双眼,不让它们泄露她的内心世界。

曲清幽忙笑着接住,金巧惠倒是因为距离较远,罗梓檬扔过去失了准度,掉到水里。

金巧惠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她今早收到的消息不是这样说的,忽而一想这弟妹哪会那么容易就被她抓到痛脚,于是又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看来是二弟妹的病还没好全?吃了药,就全好了。”

“信,我信,娘子说什么我都信。”罗昊忙道,抓住她的爪子包起来,让她坐得安稳一点。

鹃儿捂着被打疼的脸,怒道:“你凭什么打我?”

曲清幽在他光着的胸膛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脑中却是想着别的事情,罗昊受不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子,不打算用晚膳了吗?”

“媳妇,你与我一道回去吧。”穆老夫人在罗梓杉的搀扶下站起,唐夫人赶紧上前扶着,刚走了两步,穆老夫人又回头看了罗梓桐一眼,“桐儿,没出阁的姑娘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些刺绣,别什么事都瞎搀活。”

曲清幽忙站起,金巧惠与罗梓桐扶着唐夫人进来,唐夫人看了周围人一眼,朝曲清幽冷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罗昊看着她那慈母的样子,散着一层光辉,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期待有他们自己的子嗣了,到时候娘子也会如此温柔的对待他们的骨肉。

沈太医原本严正以待罗昊的小娘子开腔,他再驳斥的,但听见她却提什么铃兰花,他忙转头看去,脸上表情一柔,“那是臻儿最爱的花,我那孙女儿活着时,最喜欢摘上几株铃兰花儿摆在屋子里,说是让爷爷一天都能好心情。”他陷入回忆当中,他那孙女儿正值豆寇年华,本来已经说好了一门亲事,只待秋后举办婚礼,谁知却遭到了一场恶劫,从此就那样凋落了。

唐定康自是满嘴说好。

宁国公府,这是曲清幽第一次来这里,与定国公府不经意的张扬、安国公府低调的奢华相比,宁国公府显得高调得多,一桌一椅都是明晃晃的,把那奢华用到了极致。

中年人颇为诧异地看着曲清幽,他家主子特意吩咐他在这个时段送来,好让罗大人的夫人出面接下来,这样就不用去碰罗昊那个钉子,也免被退回来的尴尬,这奶奶怎还说要等罗大人回来定夺?

“我又没说要做什么,娘子是不是想歪了?”罗昊调笑道,“再说我有给你上药,莫不是沈老头的药不灵?”

罗昊牵着她的手进了衣坊,朝迎上来的掌柜道:“有没有现成的女装?”

曲清幽用力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笑道:“不,你不知道,这剑是伤不了我的。司徒公子,你不若现在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寻你麻烦。”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她的名声就会毁于一旦,大夏国说到底还是个讲究程朱理学的国度。

罗皇后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大笑出声,然后才又道:“就凭你?”这个侄儿媳妇她还是颇为欣赏的,只是能治家未必就代表了能有政治上的影响力。

“老臣谢陛下。”粟俨道。

曲清幽忙道:“我瞎说闹着玩的,况且表哥与表嫂有孩子,大喜事,高兴还来不及。”

“好了,大过节的也不提这伤感的事。今儿个下午也没什么事,嬷嬷就放半天假,代我回府去给娘请个安,然后顺便见见周大哥与信娃儿,你都有半旬未见了。”曲清幽出嫁,并未让周嬷嬷把孙儿带来。

擒贼先擒王,那一群手下见领被拿住,顿时逃的逃,逃不掉的都被抓住了。

等曲清幽返回暖阁时,周嬷嬷与鸾儿等人正在拿那衣物查看,周嬷嬷道:“定国公府终还是国公府,这衣物做得倒是颇为雅致,而且这颜色好,二奶奶穿上也好看。”

罗昊咕喃一句:“口是心非。”狠狠的凌虐了她的香唇一番方才做罢。

“清幽,对不起,待会你先睡吧,今儿个夜里我估计回不来了。”罗昊抚摸着她的脸道,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好事多磨,一波三折,他想要个洞房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啊?

桃红忙垂下头,“婢子不敢,只是怕二奶奶累着了。”

才刚穿过影壁,粟夫人就迎了出来,曲文翰在后头道:“夫人,慢点。”

曲清幽这才看了看这女人,艳丽的脸庞,笑起来颇为和气,心猜定是公爹的妾侍之一。

曲清幽忙责道:“就你多嘴。”不过一双美目还是斜睨了罗昊一眼。

直到骡车驶远了,金巧惠方才转身进去,赶紧去看丈夫喝药了没,掀帘进去见李姨娘正在喂药,忙上去接手换下李姨娘。

“听说昨儿个大伯病了,如今可安好了?”曲清幽拉着金巧惠问道。眼光暗暗的打量这一处外厅,清雅得很,但是那些物品一细看就是非同凡响,看来这定国府果然不愧那世家第一门的称呼,处处透着富贵但又处处不让人轻易的察觉出来,这一点就连徐姨母的安国公府也是相差甚远的。

罗昊笑道:“傻瓜,你以为这血是白流的,你可是要还回来的。”

“你这是吃定了我不会撵你走?”罗昊怒极反笑,然后正色道:“明儿个你就走吧,你今儿个的行为算得上是欺主。”

“嬷嬷到时见机行事就行了。”临了,曲清幽又吩咐一句。

徐姨母拉着曲清幽说:“还是婆母的手艺好,这梳得把幽儿的优点都显了出来,我见了都爱,更何况这姑爷?”

“都将近一个时辰了。”掌柜笑道。

曲清幽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繁表姐嫁到宁国公府是皇室默许的,毕竟还是粟家女儿所出,就连外孙女儿不也一样,皇室不会放任罗家娶那宁国公的女儿,最好还是带有粟家血统的女子最佳,所有才有了那一张宫帖,外孙女儿没说错吧?”她其实早就被当成了棋子,要不然凭那一不算诗的诗,居然能入定阳公主的眼?笑话而已。

曲清幽暗暗告诉自己要过得好,这样才不会让爱她的娘为她忧心。

曲清幽没听清楚他的话,正欲抬头问他,突然腰间一紧,他的头一低就攫住了她的红唇,开始是轻轻的吸吮,她觉得唇上一麻,一股似电流般的感觉经过四肢百胲,带着几分意乱情迷,她的手慢慢地圈住他的脖子,不经意间沉入这唇与唇之间原始的吸引。

粟夫人心里谈不上多喜欢这个孩子,只是想到自己亲自把他教养大,将来也会亲昵些,怎么都比那个过继时已经有妻有儿的继子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