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幽笑道:“我猜也是这样,娃儿要吃什么?”她笑着朝小娃儿问道。

“哈哈哈,臭小子果然记性一流,不枉当年你与我学那毒经,只可惜你对医道不感兴趣,要不然教你传我衣钵也是不错的。”

罗昊携曲清幽告辞时,曲清幽这才看到唐定康,那比女人还漂亮几分的脸庞上有几道淡淡的痕迹,不仔细还看不出来。看来女人的爪子还是比不上男人的拳头。

罗昊原本抚摸冰肌玉肤的手一顿,想起了那荒唐表弟,不知如何跟曲清幽说他们夫妻可能过得不好的话,故一直沉默着。

钟嬷嬷想抢着带人到厢房,曲清幽就道:“钟嬷嬷,你等等,前儿个的账我还有点不明白,待会你拿来给我看看。”

她趴在他胸膛上,“可看出什么名堂?”声音里满是调侃。

直到罗昊抱她下马,曲清幽这才收回目光,罗昊笑道:“先去给你换身衣服。”

司徒鸿也不勉强她,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刻。

罗皇后瞪大眼看着她,这条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准备实施的计策,居然就被这侄儿媳妇这么容易就说了出来?

“那倒是,二嫂可别像乡巴佬进城看傻了,那就丢脸了。”罗梓桐掩嘴笑道。

曲清幽吃惊地暗暗掐指一算,难怪曲寰满月时,这表嫂没来,原来怕喜事相冲,故意避着。故做恼道:“有喜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只是难为了二奶奶还得与她这老瘟婆周旋,她哪有点为人奶妈子的本分?”周嬷嬷嗤之以鼻地道,然后又道:“二奶奶,田庄、铺子里的管事都把上个月的收入账册给送了来,二奶奶过过目。”说完,把怀里的账册递给了曲清幽。

蒙面领心中暗暗吃惊,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趁罗昊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际赶紧持剑刺向囚车里的人,那刺向囚车的剑却被一股力持住,只见囚车里的人抬头朝蒙面领一笑,手一用力就折断了利剑,破开囚车往因吃惊而动作一窒的蒙面领袭去。

安姨娘笑道:“就是让她欠我一回人情。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没有我,你那二嫂也会让唐夫人吃鳖一回,只是颇费一番周折而已。”顿了顿,似想到什么,又道:“你那兄弟只要不惹祸,我这心事就少一桩了。”

“被你这么一折腾都成大事了。”罗昊笑着抬手让下人都出去,下炕伸手抱着她在怀里道:“我这次出门你会不会想我?”

曲清幽一双含情的美目盯着他看,脸上的笑容如那水妖般绽放着属于暗夜的风采,惟有懂得夜的精彩的人才能看懂其中隐藏着的一丝丝情意。

桃红仍想表现,“这些活婢子干惯了,二奶奶不若先歇歇。”说完,也不惧地看着曲清幽。

“也没说什么,只是陪他一道儿用了午膳而已。”罗昊不甚在意地道。母亲的气焰还是需要父亲方才能压得住,所以他才会找父亲商议。母亲这回做得过态了,她这样做不但他的娘子受折磨,母亲也落不到一个好名声。

“安姨娘,这儿可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唐夫人怒道。

罗昊踏进屋子时,见曲清幽歪在炕上抱着白白闭目,于是忙脱了鞋坐到炕上抱着她道:“吃晚膳了吗?”

罗显坐久了体力就会难以支撑,罗昊与曲清幽倒是不好再打挠,赶紧找了个理由回去,罗梓桐也跟着二哥二嫂一块儿离去,金巧惠忙送了出去,脸上颇有些歉意,“下回弟妹再来坐坐。”

“我毕竟是弟媳还是拜见一下长兄与长嫂方才是道理。”曲清幽建议道。

罗昊吻着她捂着他口的手指,眼看他的手越摸越向下,曲清幽忙轻推开他,抓着托盘上的衣物迅地躲到屏风后头去,罗昊低咕一句:“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害羞?”

“哦!”穆老夫人挑眉道:“她不是歇下了吗?还让昊哥儿不用过去了。”

莺儿更是道:“姑娘,不,二奶奶莫不是气糊涂了?”

永安二十年盛夏。

掌柜在门口一见罗昊进来,即上前迎道:“罗大人,您可来了?三公子可等您好久了。这边请。”

“外孙女儿不敢,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曲清幽笑道。

曲清幽从没有觉得心情是这样纠结的,无论是哪方哪面,母亲都为她设想周道,尽量帮她把路辅平了,让她不用被石子绊着,语带哽咽地道:“娘,女儿真觉得很惭愧,无法报答娘的深情。”如果她是儿子,起码还能陪伴在母亲的身边,为她的后半生遮风挡雨。她何德何能,让粟夫人爱她如斯?

罗昊一听她这话方才醒起,放开她回头一看,两人也傻眼了,屋子里除了他们俩外连个人影也找不出来,又看着她笑道:“看来伯母有意让我们独处。”

粟夫人朝小人儿看了一眼,笑骂道:“这小东西,小小年纪就会勾引女子,长大还得了?”

曲清幽圆场道:“我看表嫂接人待物有礼得很呢,姨母还在叫屈,若是别人家那些个说一句顶三句的,那家的婆母岂不是要揪心了?”

当他笑着走近时,见她正摘下一朵粉红色的绣球花在手中把玩。于是笑道:“这是要抛给我的吗?”

而一群姨娘们早已看得眼睛都红了,还是姑娘的命好啊,到头来还许到这么一个家势显赫、财力雄厚的家族。

“夫人……”王之利家的喘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是二姑娘的婚事,是,是宫里的公公来了,正等我们打开中门迎接呢。”一口气的说完,然后接过铃兰手中的茶灌了一口。

徐姨母拍着妹妹的手,“这你就可以放心了,若没有好感,你以为这事儿就我一头热就能成了?再说幽儿的婚事,我能不望她好吗?定国公府可是三大国公府之,府里人事确是复杂了点,可你得对孩子有信心,再说幽儿又不是那些个势单力孤的人,不还有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在后面给她撑着嘛。”

唐夫人见上方几人谈笑愉快的场面,又看回场中的争夺,好在这回女儿不再做出出格的事。

定阳公主上前抓着曲清幽的手腕道:“既然皇嫂见也见过了,我的马球赛可要开赛了,再拖就太阳都要下山了。”

突然,嵌金丝穿花红色门帘被人不甚恭敬地扯开,一个内着深紫衣裙外穿灰色暗花不制衿的老妇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满头银丝盘着髻,髻上插着一只金步摇,头上戴着灰色绸纹中嵌暖玉的额贴,一双鹰眼透着几分犀利,不过嘴角线条柔和,倒让她相貌中的英气少了几分。

粟夫人还是撇嘴道:“我看了半晌,还是我们幽儿生下来比较好看。”

唐婉拿着毛笔细思量片刻,就俯下运起笔来,笔尖在她的手中如行云流水般勾勒出一幅赏春图。图中花开柳舒,行人游走,与当下的情景相合,更添几分意趣,待画好后,她又停下蘸墨汁准备为画题诗。

“你算哪根葱?居然还教训我?”女子本欲转身离去,一听曲清幽那冷言,又俏脸含怒地道。

“明儿个如若天睛,不如就出外踏踏青,表嫂也好散散心。如何?”曲清幽提议道。

进了内室,徐繁这才松开曲清幽的手,颇为优雅地就着大丫鬟掀的帘踏进去,曲清幽惟有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裳,笑着跟在后面。

“下月底就要当新娘了,还穿成这样到处跑,给人瞧见了看你脸往哪搁?”徐姨母板着脸训道。

曲清然不好再逗留,带着雀跃的心情离去了。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曲清幽心里却在悄然叹息,用这种途径获得的爱情终究不能长久,曾经的她就在那里跌得粉身碎骨,一缕残魂来到异世。

“这是夫人让跪的。”铃兰也扫了一眼跪着的林姨娘母女。

曲文翰回过神来看着妻子冷漠的背影,叹了一声伸手揽过她的身子,接过她手中的帕子轻轻为她把泪擦了,“你呀,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心疼没关系,你还不是得受罪。再说没了司徒鸿那道貌岸然的小子,我们的幽儿准能再配一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