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昊低下头热烈地亲吻她,朦胧的月光把他们相拥坐在马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乞巧之夜是属于情人的天地。

原来他想把她养在外面,“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宫里,而且还等在那儿?对了,你把鸾儿她们怎么样了?”

曲清幽这回倒是站起身来,缓缓道:“大皇子看似颇具皇家威仪,而且世人的评价也好,当然四皇子也是不遑多让。妾身可以向娘娘献上一计。”

正在暗自思索的曲清幽突然感到一道目光望向她,她忙看去,看来今晚她注定吃惊不少,坐在大皇子赵秩身后的女子不正是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朝她幽幽地一笑后,那女子又转头脸容端庄地坐好。

裴氏一听脸上就一红,颇为娇羞地点点头。

钟嬷嬷这才告退了出去。

临近天亮时分,爱莲院里的下人都听到了这略带哀愁的琴音。

“姨娘是希望我与二嫂多多亲近?”罗梓杉这回明白生母的意图。

培烟正在外头与鸾儿说着话,说得正兴起忽听到二奶奶找他,于是忙掀竹帘进去,腆着笑脸站在曲清幽的面前,“二奶奶找奴才?”

他的手一转,抱着她往那床上走去,一股酥麻感从彼此互相摩擦的地方传出来。曲清幽的双眼慢慢染上了风情,伸手抚摸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然后低头吻了起来,从前额到鼻梁再到那唇上,温柔地、专注地慢慢啃咬吸吮。

司徒鸿不作声,不过本来清澈的双眼却多了点阴鸷,现在他越来越肯定他爱曲清幽,尤其是她现在更为美丽妩媚,恨恨地抓紧手中的缰绳,然后才转头与父亲笑道:“爹多虑了,儿子岂还会再留恋。”

曲清幽好笑地看着他,举起手来捧着他的脸,凑上香唇吻了一会儿,“这样还亏不亏?”

“婆母?”曲清幽忙膝跪上前,唐夫人一把推开她,拿起桌上的食物往曲清幽的身上泼去,失去理智的指着曲清幽骂了半天,曲清幽的身上都粘上了早膳的粥水、糕点粒等,狼狈不堪。

钟嬷嬷一听她说什么欺上瞒下这话,心中“咯噔”一声,这二奶奶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但转念一想这不可能,二奶奶初来乍到,耳朵就能伸得这么远?想定了她的心神也定了,伸手抱回账册,道:“若老奴再不听二奶奶号令,就是老奴的不是了,往后老奴会把账目给二奶奶报清楚的。”

“那大嫂就把昨儿的事都忘了,别总是放在心上。”曲清幽笑道。

等长辈们走了,小一辈的才凑上来与新任二嫂说话,在罗昊的介绍下曲清幽用心地记着这一串人的名字与长相,罗家不愧是人口众多,看得她眼花缭乱。她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没见着那难缠的小姑罗梓桐。

曲清幽收起嘴角的笑容,回头看着他道:“在想某人的糗事啊?”

周嬷嬷在罗府里悄然打听了不少时间才寻到这显大爷的住处,小心翼翼地进来,她没见过那么多的贵人,眼前的人似乎比那粟夫人还要厉害百倍,不过为了她疼若亲女的曲清幽,也惟有壮着胆子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礼。

这嬷嬷自刚才被那钟嬷嬷抢白了几句,脸上一直不好看,现听到姑娘叫她,忙道:“姑娘,不,二奶奶,老奴刚才给二奶奶丢人了。”

培烟笑着道:“按二爷的意思把那对兄妹都送出去了。”

汤夫人临走前拉着曲清幽的手道:“幽儿的恩舅母记住了。”她原本就不赞同送女儿入宫选秀,无奈公爹与丈夫都做了决定,她还有何话可说?在娘家她本就一庶女,毫无地位可言,到了夫家,也因庶女的身份在姨娘面前也难挺直腰板,况且肚子也没蹦出个儿子就更没有说话权。同样的处境,她就差粟夫人半截也不止。

粟俨猛然回头,严厉地朝曲清幽看去,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外孙女儿,模糊来看她像小女儿,可是那笑中的从容淡定是小女儿所没有的,更何况她现在站起来朝他举着饼干的姿势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态势。

粟夫人又把刚才带来的盒子放到炕桌上,道:“这是我给你备下的私房钱,没放在嫁妆的名单里,嫁妆太过丰厚也会惹人眼红的。你收好,回头交给周嬷嬷给你收着,那婆子念着你的好对你也忠心。”

“我看这样刚好,不用改了。”曲清幽转头与粟夫人说话,谁知却撞入了那抱胸看着她笑的男人眼中。

奶妈抱着曲寰进了来,朝粟夫人行礼道:“哥儿来给夫人请安。”

“我看你那媳妇儿乖巧着呢,姐姐,你就别再嫌了。”粟夫人不客气地道。

曲清幽笑道:“周大哥言重了。”这才看向那个三岁的孩子,孩子也正咬着手指偷看她,遂笑着朝莺儿道:“你去拿起糕点来给娃儿吃吧。”

按大夏国的规矩,下聘需得请全福之人陪同媒婆前来。木老夫人与那罗氏俱是有夫有子有孙之人,当得全福二字。

曲清然这才抽噎着拿帕子抹去泪珠儿。

粟夫人自也是想过这些,可仍有些放心不下,道:“那家的次子我见过人长得确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品性如何?我怕我们家幽儿的性子将来降不住他。”

粟夫人也是个精明的人,心知这两人就是要她一句话而已,忙欠身道:“妾身是晚辈,哪当得起长辈赔礼道歉,太夫人莫要折煞了小辈。况且马球本身就带着危险,也怪不得罗姑娘,如若不拿出拼劲来,定阳公主定又要嫌的。”

罗昊不满的朝四皇子看了一眼,后者微不可察暗暗赔罪。就在他准备上前替曲清幽解围时,皇后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笑容可掬地道:“起来吧,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粟太妃疑惑地道:“怎不见丽儿?上回你还说要带她进宫的。”

颇费一番周折,孙姨娘生下一个儿子,粟夫人当时凑上去一看,皱着眉头道:“怎么那么丑?像只小猴子似的,我们幽儿生下来时可比这个漂亮多了。”

曲清幽点头同意。

“谁看上了?这么粗糙的东西又有谁会看上,戴上还有辱身份,配你正合适,给你吧。”女子把金步摇往小贩的摊上一扔。

“繁表姐这话就说得对了,表嫂,养好身子才能为表哥开枝散叶啊。再说表嫂若还是再使性子,表哥再好的性子也会被你磨没了,反倒便宜了外人,到时表嫂可是哭都没地儿。”曲清幽也劝道。

曲清幽被徐繁拉着走,穿过富丽堂黄的正厅,往东边的厢房走去,笑着喘不过气道:“繁表姐,走慢点。”

曲清幽正欲回话,忽而门帘被人大力扯开,一个身穿紫色胡服的少女未经通报走了进来,顺手把马鞭抛给了锦绣。

“真的。”

“夫人是想姑娘了。”铃兰笑着上前扶持着曲清幽往前走。

粟夫人侧头冷冷地盯着丈夫的脸,“你说我为你们老曲家做的还少吗?没有我娘家的帮衬,你能当到吏部尚书的位置?当年我没能为你老曲家生下一个继后香灯的,我也贤良的为你纳了几门妾,可是她们的肚子仍是不争气,净生赔钱货。你说要过继你大哥的儿子,好,我也依你。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居然还让她如此委屈,你说你还算是为人父的吗?”越说越气,她一把又一把掐着丈夫身上的肉。

司徒鸿只知道一但他放开,也许终生都无法再握住她的双手,手下不禁又加了两分力道。

曲清然见自己生母哭了,也拿起帕子抹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