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哪怕五行旗众人将梁官堡焚烧jing光,在赶回救援之前,粱承嗣都有足够时间下令将这些江湖人士屠戮干净!而他,只是堕入大网中一个奋力挣扎却不得其法的可怜虫!所有应对的小伎俩,在锋锐的屠刀面前,都只是一个笑话!

卜泰一边扑杀上来,还不忘大吼蛊惑众人。

听到这种欺上瞒下的行为,赵禹都觉大开眼界。

一只大手拍上龟奴脖颈,他扑哧一声趴在地上啃了满嘴泥沙,就地一滚正待要开骂,待看到那抽了自己一记的那人后,怒sè顿时换成谄笑,神sè暧昧道:“李大侠待小红姑娘真是情深,昨晚cāo劳一夜今早便又”

熟料杨青荻似乎早已知晓他下一步的变招,剑招已经先变为锦笔生花,无锋的淑女剑抵上赵禹肋间,尖芒一颤便在赵禹衣衫上留下均匀分布的六个小孔!

梁官堡坐落在峡谷之外的开阔平原上,一眼望去规模比之平遥城都不遑多让,可容得下数万人在堡内生活。巨石砌成的城墙则必平遥城土墙牢靠数倍,数丈之高使人完全看不到堡内情形。堡垒四角有高筑的箭楼,而堡外大片土地上草木皆无,可确保任何一方敌人潜入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得到杨青荻的赞许,赵禹着实感到有些喜出望外,同时忍不住腹诽赵敏那丫头,只知道一味打击自己为乐,远不及杨青荻有为人师表的风范。这般一念,小丫头那jing灵可爱的身影又在脑海中翻腾起来,未及得细品,耳边已传来杨青荻轻斥声:“想些什么,专心些!”

赵禹下意识闭上眼不看那尊荣,却仍能感受到杨青荻紧致玲珑的身躯在怀中厮磨。不过他只觉得这婆娘身体轻盈,倒未有何旖念,闷声道:“送你到床上,总不好一直坐在这里吧。”

众人对望一眼,常遇chun对赵禹解释道:“我们赶去方家堡时,那方天龙并堡中人早逃个jing光。血洗是真的,不过洒了一些鸡鸭之血!”

“所以他们指使河间双煞这种江湖败类劫掠镖银,一来贴补军用,二来剿杀江湖人士消除地方隐患,三来可使江湖局势越发混乱各方厮斗不休,果然是一石数鸟的好计谋!”唐洋接口道:“此事难就难在我们虽然洞悉这yin谋,却无法置身事外,偏偏又无破局良策。”

赵禹闻言后,同样报以苦笑,他最初何尝不是想着擒下柳成涛便可真相大白。

他突然指着赵禹说道:“小娃娃,你冒我教名声惹出大乱子。五行旗糊涂不计较,我周颠却要秤秤你的斤两!”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湖大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况且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来平遥?”

赵禹总感觉今ri杨青荻有些不同,不过这美女惯会喜怒无常,他也并未在意,整整衣衫,抹平了脸上易容的装饰,然后便走出客栈。

听到这里,赵禹双肩蓦地一振,脸sè一变说道:“青荻姐姐,我们或许还是想得简单了!丐帮消息灵通,天下皆知,若匪徒只是一意劫镖银,为何要将丐帮牵扯进来?而且那柳成涛原本一个三流江湖人士,骤得大财正该潜伏下来小心享受,为何又要在方家堡大喜之ri重金贺喜,引人注目?”

剑身出鞘,赵禹便觉凉意袭人,但望去剑身却乌黑无光,无锋也无刃,就好似一截乌木片。他运劲挥舞几剑,破空声几不可闻,才知这剑当真是稀世奇珍。他翻过剑身,看到两个字符,仔细辨认才认出是小篆的“君子”两字,想来便是这剑的名称。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禹也渐渐习惯了古墓里波澜不惊的生活。

见她说得这般严重,赵禹终究还是惜命,只得意犹未尽停止了这番胡闹。只是此时他周身经脉几乎已经都被贯通,就连武功修行中最凶险的十二正经都未放过!现如今的赵禹真正可以称得上经脉贯通气游周身,再与人打斗时不须多jing妙的招式,只要冲上去周身无处不喷涌的内力就能将人骇得手忙脚乱。

赵禹陡然生出一股力气,翻身坐起,义正言辞道:“杨姐姐说的什么话!你救了我一命,又悉心照料,我若得陇望蜀还有什么奢望,那不成了小人所为!”

黄衫女子笑容一滞,羞恼叱道:“伤还未好,刚醒来便说轻薄话语!”

那女子见状,长剑嗡嗡一震当胸刺来。赵禹知其内力jing深,方才虽有不动内力的约定,都不敢直摄锋芒,抢步上前施出剑法粘字诀。两剑还未碰触,女子手臂一翻剑尖直挑赵禹手腕,同时冷喝道:“不要藏拙,用出你的真本领!否则我剑法施展开,你招架不住!”

赵禹还待要开口,那女子已经捡起剑遥指过来并说道:“收起你的暗器,出剑吧。我不用内力,只是要见识一下你的剑法。”

赵禹虽然不想暴露行迹,都知覆巢之下势难独存,手臂一抖震开裹住剑鞘的树皮,正待跃上前招架住大逞威风的鲜于通,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清越笑声。

说罢,他探出头来叫喊道:“坑里可是小三郎?你若是就应我一声!”

那年轻人瞥见赵禹,脸sè蓦地一变,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就挥剑刺向赵禹。

突然,劲风又起,赵禹低头看见一截蓄满力道的枯枝正掠过自己脚底。他心中大喜,稍一探足踩上枯枝,借力后身躯陡然上翻,成功翻过方家围墙!

静虚师太的呼声,如晴空霹雳,原本肃杀的气氛登时瓦解。众人惊诧嗟叹连连,当此时,任谁都看出静虚师太竟连与赵禹一战的勇气都无,她所发出的谴责,又有几分真假?

赵禹窥见这个机会,利剑陡地刺出,内力疾吐而出,剑脊拍向丁敏君肋间。

“你你、说什么!”

他的手里提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的是金枪门少门主脑壳破碎的人头,用味道辛烈的香料包裹住,倒不会透出血腥味道。在苏州时他见识过海沙帮张士诚以人头夺势的手段,印象颇深刻,这番有个难得机会,便想效法一番。左右人都死了,全尸与否那少门主都无甚意见。

他丹田中内力快速流转开冲至后腰,腰眼处劲力迸发,长身而起,气贯双臂,金漆枪猛地向上一格。

原来两名伤者中一个走一趟辽东赚了一盒大珠,带回汴梁要出售,却被本地一个帮派金枪门给抢夺去。这人心中不忿,便寻了两个教中兄弟去理论,那金枪门恼羞成怒,强杀了其中一个,这两人虽捡回了一条命,也已经身受重伤。

赵禹苦思不解,却不知他服下大回还丹后,大半药力积存体内。这圣药药力绵长,不只使赵禹内力修炼事半功倍,每当身体受到创伤后都会融合进伤口里去修复补养。如此这般,他每次受伤,非但不会留下隐患,身体本质还会增强数分。这般奇妙效用,才符合大回还丹圣药之名。

嘶!

那张士诚未料到少年武功竟有这般造诣,一时间慌乱便弱了气势,众人保护中仍觉惶恐。片刻后他才恢复些许气度,拨开身边诸人,轻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赵三公子是我的贵客,难道还会伤我不成!”

赵雍有心要儿子见识吴地美食,亲自到厨上叮嘱一番。他心情开朗,都觉府中气氛较以往舒服许多,原本诸多不顺眼处这时候都变得顺眼起来。厨房里管事也晓得凑趣,提议道小公子回府是喜事,该当阖府庆祝一番。

赵禹心中犯起了思量,他心中记挂父亲,又怕回家后被强留住难有机会再出来。心中思量着,脚步却不自觉偏往南方。

赵禹伏身马背上,用嘴叼住挂满血浆的刀背,腾出手来撕下一截布条绑住大腿上尺余长一条刀伤。元兵纵横天下,哪怕现时已经没有了祖辈的骁勇,但都不可小觑。若非赵禹先将那军官斩杀,这番未必能够脱困逃出来。饶是如此,他还是身中数刀,眼下也只能处理一下大腿上这一刀,旁处刀伤只能用内力先截住血管暂时止血。

草丛中常遇chun低呼道:“场中这位便是彭和尚?”

常遇chun皱眉道:“张兄弟,你多大了?”

常遇chun愣了愣,甩手抽了自己两巴掌,才说道:“是我讲岔了,那小女孩怎样了?”

船上有常遇chun这个通缉犯,却是不好靠上渡口休息一晚。张三丰也不能确定那些鞑子逃走后是乖乖离开还是又在前路布置下来,加之要照顾那病恹恹的徒孙,便让艄公上岸准备些吃食带上船来,再将船驶往江心。

赵禹将头探入船舱中,看见那小公子背后插着一根箭矢,血都凝了,应是死去多时。他的心骤然一跳,冲回去掀开周船夫的尸体,却见周芷若面朝向下,半身被血水濡湿,颤声道:“死了没有?”

周船夫胸口正插住一根铁箭,身下不断有血水涌出。他还强撑一口气没有死去,似是看到赵禹过来,他嘴角翕动几次,喉咙里终究发不出声响,只将眼珠子向船舱转了转。

回到船上后,周船夫见女儿眼圈红肿,赵禹的前襟还凌乱犹有湿痕,眼中便露出狐疑之sè。

赵禹倒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游历半年多来,所见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但若说真胜过自己的,也就只有李家庄的庄主李纯,偏偏李纯还不算江湖中人。不过他也不敢就因此小看天下人,因在大都汝阳王府中,便见过许多武功高绝之辈,虽然绝少展露手段,但气势都足,他远远不及。思忖片刻后,他说道:“马马虎虎,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