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磕磕绊绊将剑招练了一遍,还因为记的出错停了两次,细节处更是错漏百出。一副窘迫样子,全没有杨青荻舞剑时那飘逸灵气。尤其剑诀内力的配合频频出错,或是劲道过虚转折不灵,或是力道过猛身法都乱了。一遍演练下来,有些心虚的瞥了瞥杨青荻,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在大都与赵敏学武时,已经做好接受冷嘲热讽的准备。

想起早间泼药之事,赵禹尴尬笑笑,气虚道:“大丈夫有所为,这个、有所不为无论怎样也不能耽误正事!”

常遇chun咧嘴笑道:“讲到入城捣乱,赵兄弟可放心。若我们明教认作第二,天下都无人敢称第一!旁的不说,单只老常就不知几次潜进城里闹乱诈开城门。那梁官堡不管修得怎样牢固,我们都有法子冲进去!”

周颠意味莫名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只绕在赵禹身边殷勤无比,见他要坐便推出椅子,并亲自奉上热茶。

听到赵禹这些问题,五行旗众人面sè变得有几分尴尬,常遇chun不解道:“这些事有什么紧要?栽赃嫁祸是贼人惯常用的手段,我教和赵兄弟是适逢其会,丐帮却是自家倒霉,有什么关联?况且,他们要杀人随便挑个地方还要计较?”

这时候,赵禹已经被常遇chun拉到人群中站定,常遇chun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这个人,是我们明教五散人中的周颠,向来疯疯癫癫,但武功却着实厉害。”

赵禹沉吟道:“河间双煞到底是怎样的人?”

杨青荻摇摇头,将一张药方递给赵禹,想了想又递给他一枚竹哨,说道:“上街后若有不妥,就吹响这个哨子,我会去接应你。”

杨青荻也笑道:“他们已经认定你是魔教中人,这番主要对付你的魔教同党。讲起来,也是那群劫匪倒霉,原本牵涉丐帮已经是件麻烦事,又因被你这莽撞小子打草惊蛇,行事无措又招惹了魔教。眼下他们表面虽然摘取的干净,但若不杀你,终究要有麻烦。”

说罢,她哼着悦耳歌谣,脚步轻快的离开石室,留下赵禹满脸哭笑不得。

至于那木剑和无剑境界,赵禹目下还根本无法去理解。

这样的后果就是原本已经痊愈的伤势时好时坏,而他仰仗着本身旺盛血气和九yin心法的自愈法门,竟都无惊无险熬了过来。只是内力贯通未经浸润的经脉时,会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只是赵禹只当要练绝世武功必不可少的磨砺,都甘之如饴禁受下来。

黄衫女子轻咳两声,将赵禹出神的目光吸引过来,才低下头把玩着手指,轻声道:“你要看完整的九yin真经,都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赵禹脸sè刷的一片惨白,嘴角翕动着,喉咙里涌出粗气却发不出声,一双眼则痛苦地闭了起来。

那女子说道:“不要瞎想了,我来寻你有两个目的。一是要试试你那古怪剑法,二是要教训一下你这小子胡搅蛮缠坏了我的事情!”

“多谢姐姐援手之恩!”赵禹连忙拱手为礼,又问道:“姐姐要寻我,为的什么事?”

丐帮众人顿喝一声,都擎起长棍,收缩阵型,准备力战。

听到这句话,赵禹心神剧震,坑洞狭小难以腾挪,不论他武功如何jing妙,又怎能避开上方砸下的石块!他手臂一扬,正待以飞刀shè杀几人,忽又听一人高呼道:“且慢动手!”

狠狠心离开透出饭香的客栈,赵禹漫步在城中仅有的一条土路正道上,苦思生钱的法门。牟县荒凉,过往商客都少,不要说卖力气做工,就连寻个匪盗黑吃黑都难觅目标。

恰在此时,前院里突然传来方天龙一声惊呼。静虚师太心中一慌,剑法便散乱起来,赵禹窥见这个机会,接连挥出数剑将静虚逼退丈余。而那卜老大见机得早,远远跃开去。趁这机会,赵禹双足一顿,将仅剩的内力喷涌出,跃上半空去斜冲向方家堡丈余高的围墙!

群敌环伺中,赵禹很快浸入丧乱之境。此时他手中两尺青锋变作饱蘸墨汁的狼毫笔,眼中无敌也无我,只得三尺素案,只待挥著泼墨。

怒火上涌,丁敏君剑招蓦地一变,刷刷劈出快逾闪电的三剑,将少年逼入角落中,恨声道:“小混账,你辱我清白,今ri我无论如何都不放过你!聪明的,现在弃剑投降,稍后还能少吃一些苦头!”

丁敏君见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对自己又诸多恭维,心里越发欢喜,对赵禹说道:“听你一提,我的确记起了这件事。当时我奉师命下山做事,正撞见被恶徒欺凌的你家人,才出手救了救。当时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却这般大了,因此不记得了。”

赵禹听到吴劲草的回答,才满意下来。所谓江湖仇杀,他并不甚在意,只是不忍看到庙中这群身份卑微但却心存高义的明教徒枉送xing命,因此虽知此事凶险,也想斗上一斗。

刷刷!

正疑惑之际,又听脚步声响起,赵禹敛住呼吸,看到三个一般打扮的明教徒从眼下走过,进入了破庙主殿里。

仔细回想起来,他与常遇chun并肩作战时,虽然常遇chun早就有旧伤,但他自己都算是挨了两掌,最后常遇chun内伤严重连内力都动用不得,而自己只是调养几ri便无大碍。

他讲到这里,手中酒樽陡然脱手,生生撞入坚硬的檀木桌面上!

画舫游到湖边,那汉子对着窗前赵禹拱手道:“在下海沙帮张士诚,听闻少侠与我帮中兄弟生了一些误会。未知可否赏面来画舫一聚,游湖饮酒,泯却恩仇?”

思念已久的儿子回到家,赵雍都不想太过责备他。绷紧了大半年的心弦总算松弛下来,他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拉起赵禹往外走,还道:“你自幼在大都,都不曾尝过三吴之地美味佳肴,来陪我一起吃饭!”

与朱元璋分别后,赵禹随便选个方向徒步出山,行得两ri后才又见到原野。道路上向人问了一问,才知自己已经流窜到集庆左近,才知自己那ri是一路往南逃来。

他看到百姓已经逃个jing光,运足内力挽起一个大刀花,将欺到身前的利刃尽数绞上半空,施展起遮风步轻功,身躯陡然拔高一丈有余,脚尖踢落几个元兵骑士,半空中便向战圈外冲去。

三人往前走,入夜时,忽然听到打斗声。赵禹带着两个拖油瓶,自然不会逞强,便一起藏到路旁草丛中。

“得了,再哭下去,天都要黑了。”赵禹拍拍周芷若的肩膀,将她推到张三丰身边,摆摆手道:“记住我的吩咐,你的父母都不在了,须得机灵些,才能活得好。”

虽然没能得到确定答案,但也总算有个眉目,不必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游荡。赵禹便向张三丰道谢。

只是自己与常遇chun伤在同一群人手中,为何结果却迥然不同?赵禹虽然疑惑,但却没时间仔细思忖。既然已经脱了衣衫,便让周芷若帮忙处理一下腰肋和肩膀上的外伤。众多伤口中,肩膀上的箭伤最麻烦,箭杆已经折断,只余一截箭簇露在外面。周芷若稍微碰一碰,赵禹便痛得大呼小叫,惹得她不敢再碰,娇嗔道:“杀人时那般勇猛,怎么这会儿吃不得痛?”

赵禹见老道出手便展露这般神技,登时愣在原处。他平生从未见过武功竟高到这般地步之人,恍惚间竟以为自己见了神仙。

追兵们接连shè出数波箭雨,直到小船完全驶出shè程才恨恨收弓,却又飞快散开,想来是寻找船只继续追赶。

赵禹躺在船板上,这一次却躲不开。他往常只见这小姑娘沉静,想来怕引起父亲伤怀故将悲伤藏匿来,这般酣畅哭上一次,倒未必是坏事。因此,他伸出手拍拍周芷若瘦削的肩膀,喃喃道:“哭吧,哭个痛快。”

“我不冷。”赵禹推辞道。不过小姑娘还是固执地将被子塞进他怀中,然后不发一言就往回走。

中秋后,赵禹准备上少林寺拜会。赶了十几里路遇到河口,上前向艄公打听,才知自己竟已经游荡到了鄂北,不禁愕然失笑。

李纯叱道休得胡说,不过他心中都有一样疑惑,只是不好开口询问赵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