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街道阗无人,有若鬼域,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有风灯,虽是灯光黯淡,又被北风吹得摇晃不定,但仍极难掩蔽行。

高谨转向这人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陈纪道:“将军是非常人,吾子投效将军,是择明主而仕,吕布暴虐少仁,声名狼藉,非明主也。吾子可投将军,却不能仕吕布,将军若是同意,吾这就随将军去劝说。”

少女见此,只好推开高谨道:“快走,快走,这里并不欢迎你在这样的客人。”

高谨曾听酷爱棋道的师父说过,古人对弈善战,他们在面临一个是攻还是守抑或是虚己以待时往往会选择攻,这是古代棋的一个大趋向。古人的棋不重布局而重中盘,这或许是和古代围棋的规矩相关,因为古代的棋也是收官子的,否则无法判断胜负,除非中盘取胜,因而棋手往往显得更具有攻击性。

于禁沉默了片刻,道:“此人以孝顺闻名,据闻他的父亲也在城中,若是大人能请动其父相劝,或可使他回心转意。”

在于禁的督促之下,高谨军开始架起云梯,数架长梯长索被架上了城墙。城内的一队队士兵忙着把大石、巨木、热水向正爬上来的敌人的头顶掷下。

高谨又在城下溺战了几日,关羽总是不出,高谨便不再做这无用功了,自突破意念之后,他的精神明显好了太多,回到大营苦思攻城之法,却没有头绪,于是将于禁叫来商议。

“曹公曾有招揽之意,只是碍于刘备的面上只好作罢。此次若不是他,今日便可拿下项城,可惜,可惜……”于禁连道可惜,满是懊恼。

高谨仍是低估了关羽,关羽的力道比之典韦更甚,那惊艳绝伦的一击不知用的是什么功法,竟似是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一点而倾力使出,令人生出无坚不摧的寒意。

可是有高谨在旁,众人如何也放不开了。高谨只好道:“你们早些睡,明日还要行军。”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是一支骑兵,赵成凭着经验作出了判断。

高谨沉思了许久,几个军侯已相依着昏昏欲睡,只有于禁一边烤着火,一边望向高谨。

袁耀原本心有不甘,他已有了婚约,吕布之女志在必得,哪里还愿意领军去帮吕布夺城池,只是高谨既已同意,若是他拒绝,难免为人所笑,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耀只好道:“某愿取小沛。”

方绿蝶亦是娇呼一声,看向高谨的眸光中神色复杂。

高谨笑了笑,道:“正如每次见到绿蝶姑娘时也总是见绿蝶姑娘曼舞献艺,在下只通武艺,若不和人比斗岂不是和姑娘恐有妙曼的舞姿却不能翩翩起舞一样?”

臧霸亦是平民出身,在那些世家子眼里自然只是个莽夫,因此理睬的人并不多,反倒是这个袁耀,既看不出智慧,也显现不出勇武,却引得许多人的吹捧,确实令臧霸这样的人看不下去。

上一次高谨擒拿于禁确实是侥幸,当时于禁知道中计,一时颇有些无措,被高谨突然冲过来,三下两下的拿了,于禁至今仍有不忿,是以故意激将吕布,说愿和高谨再比斗一场,若高谨胜,则愿出降,若于禁胜,则需将他放归。

过了片刻,军侯过来禀告道:“袁术军来了。”

陈宫哈哈一笑,道:“正有此意,只不知伯鸾意下如何?”

高谨再没有方才的温和,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一字一句的道:“伏高才贪赃枉法,此事已经作罢,现在各营分别重新造册,据实将军士、武备的数目报上来,此外,我已请示过主公,两营合二为一,将你们编入宪兵营,从此隶属治军治所。谁有异议?”

伏高才心里恨恨不已,却俯首帖耳的道:“末将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大人明察秋毫。”

郭嘉与荀彧都不由得陷入深思,若吕布真与袁术结为姻亲,二人都只有一个子女,两家就等于合而为一,一个东海如何能引发二人的仇隙。

到了夜里,高谨到了张辽的宅邸,张辽亲自出来相迎,身后曹性、郝萌、曹性、成廉、侯成等人也纷纷过来见礼,张辽拉住高谨道:“若非伯鸾,某恐怕早已化为枯骨了,今日宴请,只聊表心意,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高谨听到袁耀要来,便立即想到吕婉君名义上还是这位袁公子的未婚妻,眼皮不由得连跳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个时代婚约的份量,自己该如何应对?

高谨自然不好答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若是传出去,到时候吕布不同意这门亲事,怕是要让人笑话了。他抿嘴一笑:“到时你自然知道,我有件事要你去办,这些留在府内的金帛全部归你处置,你去办一份彩礼来。”

吕布闻言大悦,道:“既如此,赐你金帛一担。伯鸾还要什么?”

他推了推门,见前院的大门已经栓死,便叫人从后墙翻过去,此时张章夫妇也已经睡下,宋宪偷偷摸到高谨卧房,躲在门外听了一会,里面传出微微的低鼾声,不由大喜,心说自己果然没有料差,大吼一声,一脚踹开木门,便带着亲卫举刀冲了进去,对着卧榻便是一阵乱砍。

宋宪道:“敢不从命。”

“那就不要再说。”一步跨前,把她搂入怀里,整个抱起,压在屋壁上,俯头瞧着她俏秀清甜的脸庞。

魏续是吕布的妻弟,一直深受吕布的器重,若不是证据确凿,恐怕吕布如何也不会疑心到魏续头上。

臧霸盯着高谨,正要相询,高谨已朝左右努努嘴,杨志等人挺刀围了过去。

高谨也不隐瞒:“此事不要声张出去,主公怀疑城内还有内奸。”

高燃冷看着狂若毒龙的长刀,喝道:“你太慢了!”说完迅速横移,手中长刀反手一挥,重重击在杨志的长刀上。

高谨点点头,想不到吕布的办事效率倒是快得很,恐怕这位主公是等不及揪出那个细作,他咳嗽一声:“有多少人?”

他不愿意再浪费气力再说话,酒精的作用涌了上来,他不自觉的托着吕婉君的下颚,缓缓的捧起她的脸颊,低头轻轻一吻,吕婉君似要挣扎,被高谨手臂箍紧,二人的胸脯贴在一起,高谨能清晰的感觉到吕婉君口舌中的清香和她的心跳频率。他心里在说,或许她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失为坏事。

高谨不做辩解,临末方绿蝶道:“高长史什么时候去绿蝶那儿坐坐。”

高谨点点头,依言坐在吕布与方绿蝶之间,孙观等人已将臧霸搀至桌案边歇息,地上还遗留着一滩血迹,坐在高谨身侧的方绿蝶不由拧起秀眉,向吕布告罪道:“吕将军,今日绿蝶身体微恙,恐不能为诸位献艺了。”

许汜不悦道:“这岂是儿戏?”

侯成笑道:“定

高顺神秘的道:“据说此女与小主母有牵连,小主母一向深得主公喜爱,魏续哪里敢去得罪她?”

吴辰皱起鼻子,只好道:“绝没有半分炫耀的意思,总不能说他徒有虚名?这一次幸赖你们来的快,这人力大无穷,搏斗时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留余地的放出杀招,再晚一刻,我便撑不住了。”

张辽暗暗叫苦,只好提枪不断招架,每一次二人的兵刃相撞,他的手臂便是酸麻难忍,虎口生痛,此时典韦爆喝一声,单握着长刀如野兽一般急速劈来,那刀锋移动的速度极快,仿佛生出了无数道幻影,夹杂着空气爆破的声音,还未触及张辽,张辽便已感觉到面门生痛,他想抬枪格挡,可是臂上哪有余力,他心里生出苦涩:“想不到某今日竟葬身于此,可叹……”

几十个纵跃之后,高谨总算的距离马上与一曹将对战的张辽越来越近,定睛一看,这个曹将他竟认得,正是

中发生的万一,不管他如何努力,最终还是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高谨不能免俗,眼下城外有曹军,城内又得罪了泰山军,处处都要防人暗算,箭术他是不熟的,若是从头学起恐怕也已经迟了,倒是令他想起了一项峨嵋派的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