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谨晒然一笑:“这又有什么区别?”

老者仍是望着棋局痴迷不动,充耳不闻。

看了片刻,高谨便可以认定,老者棋风相当稳健,对于实力弱于他的棋手,他能稳稳的取胜,马失前蹄地可能性很小,黑棋的布局相当稳健。

高谨颇有些遗憾的道:“这样啊……”随即又问:“要说动此人,可有良方?”

城墙上的步弓手盲目乱射,但是作用有限,其实现在城下五十米处已布满了高谨军。

关羽深以为然。

高谨问起那城楼上的儒生,于禁回想了片刻道:“莫非此人是陈群陈长文,这人我见过,刘备投靠曹公……”于禁提起曹操的尊号时,忍不住看了高谨一眼,见他并没有责怪之意,这才继续道:“刘备投靠曹公时,郭嘉、荀彧二人就曾在曹公面前提及过此人,说此人动仗名义,有清流雅望;…久居斯位…咸不忝厥职云。”

这厮好强横的力道!

高谨摆摆手,这才明白他和军卒是不同的,苦笑一声,似是暗怪自己打扰了他们难得的清净,摆摆手道:“不必顾忌,只当我是一个听客。”

众人俱都向着南方眺望而去,赵成定睛一看,脊背处已是冷汗直流,目力所及的地平线处,一条黑线正向这边移来,那道黑线变得越来越粗,往前蠕动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关羽将兵力收缩在项城,与他决战,否则他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高谨心知陈宫是偏向自己,他的身世比不过袁耀,况且袁耀毕竟是有婚约在前,高谨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各领一军去攻刘备,这就意味着二人的起跑线又拉到了同一水平,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道:“某愿为主公取彭城。”

高台上,吕布眸光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拍案而起,高呼道:“神乎其技,吾之魏犨也。”

高谨只能装作没有看到,身侧的方绿蝶银铃的声音传来:“为何每次见到高大人时高大人总是要与人比斗?”

臧霸拧起眉,脸色变得可怖起来,道:“这个袁耀实在傲慢无礼,视我等如无物,那些世家子们却趋之若鹜,肉麻之极,一群蠢物。”

原来吕布欲说降于禁,于禁心中不服,俱言自己在战场上被高谨失手俘获,若是投降,除非重新斗一场。

吕顾见高谨支持他,众人也不反对,便壮起了胆子,道:“甚善。”

高谨道:“先生要破坏袁耀与小姐的婚姻,因此便将我摆上台面,去与袁公子打擂台吗?”

军侯们乖乖的回原位坐下,帐内已空出七八张桌案,再看到那附近的尸体,众军侯此时已经明白了谁才是自己的效忠对象。

高谨冷然一笑,将书简放回案头,死死的盯住伏高才道:“听伏司马的话音,倒是高谨不懂规矩了?”

曹操一时愕然,随即又沉眉道:“吕布只此一女,而袁术亦只有一子,若两家结为姻亲,恐这驱虎吞狼之策不能见效。”

高谨不禁苦笑,今日发生的事总是透着古怪,令他更是不安。

高顺苦着脸道:“这也是无奈何的事,袁公路从寿春发了援军,以其子袁耀为主将,纪灵、李丰、乐就三人为副,带军三万前来。曹操久攻下邳不下,再经历前次大败,恐怕不及袁公路的兵马到达便会撤走。陈先生认为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增加防务,以防备曹操狗急跳墙,因此连陷阵营也被拉去卫戍了,等过了这几日,待曹军退了也就好了。”

杨森笑了起来:“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有这样的福份。”

陈宫却想得比旁人更深一些,他不由深望高谨,心里说:“此人果然心机过人,只问钱财,借此表现对权利并不热衷,这岂不是历代君主们最心仪的对象?此子不可小视啊。”他心里发出感叹,哪里知道高谨真的是手头紧,一边要付清武器锻造的银钱,另一边又要采办彩礼,若是再没有银钱进项,恐怕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宋宪带着人到了高谨的宅邸,此时街上到处都是捕拿漏网曹兵的军士,他们刚刚现身,便被几个军士盘问,宋宪将几个军士引到僻静处,将这几个军士杀死,随后换上他们的衣甲,这才装作寻常军士搜捕的模样带着人安然无恙的过来。

曹操望了宋宪一眼,微微笑道:“宋将军熟知下邳城中布置,可为先锋吗?”

吕婉君看着高谨,道:“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的,可是见了你便忘了,真是可笑。”

吕布府内,高谨、陈宫二人被叫至府内,二人刚刚施礼,吕布便将一封密信给高谨、陈宫传阅,菱角分明的脸上杀气腾腾,冷声道:“孙观已来了信息,细作果然是宋宪,只是不曾想连魏续也与他有勾结,吾恨不能立即杀了这狗贼。”

高谨淡然一笑:“臧将军,东窗事发了,随我走一趟。”

宋宪低声道:“怎么?主公令你彻查此事?”

他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目定囗呆,这一招算是开发了杨志全身的潜力,此时他已忘了比斗的目的,一股好胜之心将他的潜力提升至极限,向着高谨猛攻而去。

一夜醒来,高谨仍旧如平常一样调息打坐了一个时辰,随后精神奕奕的去治所,今日的治所与从前不同,在治所前院,一百余名精壮的军士在此等候多时,杨森等人脸色唏嘘,直到高谨来了,杨森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大人,这些军士说是奉命来听从大人调遣。”

高谨心念一动,一双手鬼使神差的拥着吕婉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安慰她道:“若是真有身孕,我自然不会抛下你们。”气氛既温馨又沉重,高谨特意在真字上加重了口气,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战争、比斗、还有那莫名其妙的舞姬,高谨已是身心疲惫,再经吕婉君一吓,等到得知这只是‘虚惊’,身体也不由得委顿下来,那意念中最后一道防线也悄然的松弛开。

到了午夜,带着酒意的众将纷纷告辞,吕布对高谨道:“事不宜迟,伯鸾现在就随某去府上。”

吕布道:“你就在某身旁坐下,某有话问你。”

高谨这才明白了原因,原来是臧霸要给孙观出头来了,他笑了笑,道:“我若胜,恳请主公将物资粮秣发往东城高地处如何?”

一时间音乐徐徐奏响,小厮们端着酒具、酒斗膝行过来,给各桌添酒,众将大悦,纷纷举盅痛饮一杯,才纷纷向吕布遥敬,吕布盘踞上首,已是转怒为喜,连灌了三杯黄酒,这才向侯成道:“舞姬还未来吗?据传汝请动了方绿蝶来此助兴,何故迟迟不见。”

高谨知道,这个魏续可不是寻常人,是吕布的妻弟,在军中亦有声望,这样的人请不动一个舞姬,就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了。

高顺笑了起来,身上的重甲也随着他的笑声抖动而锵锵作响:“你倒是会吹嘘,他越是勇悍,你能与他对敌,岂不是拐着弯炫耀吗?”

此时张辽已体力不支,典韦的蛮力惊人,再加上方才看到高谨,头发根根竖起,一双兽瞳血红欲滴,蛮力更甚,他一心想着报仇雪恨,连同对张辽也生出了滔天的恨意,臂膀上的肌肉鼓得如吹胀的皮球,一手手戟、一手单刀不顾一切的朝着张辽挑刺劈砍。。

轻功其实并没有寻常人看上去那样玄乎,无非是练武之人运气弹跃的手段罢了,那种在影视作品中飞来飞去的‘大侠’明显有悖常理,但是借助内劲减轻自身重量再借助脚尖的弹性实现漂移却是真实的存在,高谨所运用的便是峨嵋派的缩地术,在半空之中,不断的纵跃,每一次下落时,脚尖点住下面攒动的人头又重新弹起,只是这连续的纵跃之下,身上已是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