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谨如实回答,他早就看出孙观与曹性之间似乎有些龌龊,不过这种事忌讳莫深,自然不便提出来。

高谨站在前院的空地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渐渐进入空冥状态,随后脑中一片空白,非但那些繁杂的琐事通通忘记,就连一切的武术招式也尽量使之模糊。这就是越女剑的精髓,随心而动便是如此。

高谨道:“到时候众兄弟都聚些份子,给他们的家眷送去,战死是避免不了的,但多少权当些心意。”

他明知这是吕布拉拢自己的手段,却已打定主意要拒绝,不说他与吕婉君的私情,单论这个义子悬在他头上也令他渗的慌。

众亲卫骇然。宋宪道:“怕什么,鏖战了一夜,高谨那厮恐怕也已经疲了,九成是在宅中酣睡,他的宅邸并不大,亦没有门禁守卫,只要冲进宅中,我们七八个人攻其不备,必取他的狗头。”

荀彧倒是猜测出了半分:“莫非决沂、泗之水乎?”

到了上一次的阁楼,高谨才发现那次夜里因为黑夜而没有目睹的景色实在太多,前庭培植着各种花卉,争相斗艳,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很是怡人。高谨没有欣赏的心情,让小厮在外候着,碎步进去。

众人面色惨然,无不丧气。看向高谨时面带不屑,就连高顺亦不再理会他一眼。唯有陈宫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深望了高谨一眼,嘴角略略上扬,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高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聚拢军士,我们在臧霸的府邸会合。”

“伯鸾,在看什么?”宋宪带着几个亲卫从另一处角楼过来,笑吟吟的道:“竟不知你来了,竟未能远迎,实在万死。”

高谨不由暗叹,此人的刀法恐怕要比昨日在北门遇见的几个典韦亲卫要凌厉的多。

高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主公的意思是,在下邳城内还有内应存在,这个内应恐怕来头不小。”

高谨脑门已冒出丝丝的冷汗,孩子?不可能,怎么会有孩子,就是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他都更相信一些,自己与吕婉君并没有……,怎么会有孩子?

吕布深以为然的颌首道:“果然,婉君上一次头风可是你医治的?”

“臧大哥!”孙观目中竟是流出泪来,这样一个魁梧的汉子竟如孩童一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如孩童一般止不住泪水,哽咽的搀扶着臧霸:“此事是因孙观而起,自该孙观来……”

吕布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二人争辩之后,才道:“许先生说的不错,公台多虑了。”他不再理会陈宫,对方绿蝶道:“久闻绿蝶姑娘舞姿怡人,今日倒想见识一二。”

高谨斜了侯成一眼,从容道:“既是公然违反禁令,按律该当重重惩戒,只是侯将军往日跟随主公驰骋疆场,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今日的事且先记下,如若再犯,必不轻饶。”

高谨深表感慨的点头,不由想起了后世有名的词句,喃喃道:“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若是他不去撑住那面旌旗,不在危险的关头稳住最后的一点士气,恐怕这些并州军士等不及救援便因士气低落而被曹军屠戮,整个下邳可能失守,高谨不能保证曹军会比吕布军好到哪里去,这些连续作战了数月的曹兵身心疲惫,入城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不能预料,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高谨激发起了心中一股狠劲,一手撑着旌旗,看到地面一把刀,一脚踢起抓在手中,脚步斜踏,身体滑动,闪过了这致命的几刀,随后以刀为手,刀尖向前,朝一个曹兵腰子一戳。

高谨加重音量道:“回去!”

高谨点点头:“这不是问题,只是不知要多少钱?”

高谨问:“请高大哥赐教。”

一个儒生掸了掸襦裙上的灰尘,悠悠然的站出来,他是吕布身前的重要谋士许汜,与臧霸交从过密,臧霸的许多事都对他并不隐瞒。臧霸唤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出些主意,许汜道:“孙将军此言差异,此人非比寻常,与上一任长史大大不同,他刚刚救下高小姐,在主公心目中份量极重,若是平白杀了他,主公脸上恐不好看,若是主公追究起来该当如何?”

军卒们噤若寒蝉,有几个试图脚底抹油的亦打消了主意,一动也不敢动。

“别妨事,今日是长史大人刚刚到任,哪里有什么乱兵,快走,否则拿你治罪。”

吕布又道:“听婉君说你曾活俘了曹仁?”

乐进苦笑一声:“子孝别来无恙?”

曹仁不满的道:“笑什么?笑什么?某虽被俘,就是宁死也不受你们的取笑。”

曹仁大愕,眼前的高谨竟一下子缩入他的马蹄之下,突然,坐马一阵悲鸣,前蹄扬起,随后轰然瘫了下去,高谨已如电般一戟斩折了马腿,鲜血泊泊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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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绵长的惨叫在身后突兀响起,竟是近在咫尺。高谨望着眼前的画面,无数人厮杀在一起,遍地地尸首,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朝着身边的不同服色衣甲的人劈刺,鲜血腥的高谨似乎透不过气来,遍地的断臂残肢令他打起了个冷战。

刘备一时惶然,连忙推辞道:“牧守一州并非备的志向,备愿随曹公还都,清享太平。”

曹操笑了笑,抿嘴道:“公万勿推辞,敕命择日便到,吾再调拨你一万精卒,如此,徐州无忧。”

刘备原本还以为曹操不过是出言相试,是以连忙推辞,但见曹操语态坚决,转而又想到曹操平白让自己做了徐州刺史,可是吕布还占着徐州的州城,有兵马三万余,新近又听说袁术占了广陵,如此四战之地,恐是

驱虎吞狼的毒计。

想通了这些,刘备反而坦然,作出一副勉强的样子道:“玄德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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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的清晨,当惺忪的吕布军军士远眺时,便一时失了神,远处连绵的曹军大营此时如死一般的沉寂。

张辽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去探视,方知曹军已退,回城之后飞报吕布。

吕布大喜,召集众将会饮。

曹军围困了下邳足足三个月,此时大军散去,任谁都松了口气,人人笑逐颜开。

酒宴上,许汜道:“今曹军并未去远,主公何不派一支军马尾衔追击,如此,必败曹贼。”。

吕布颇为心动,踟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