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买家既然这么大的手笔,肯定不是一般的普通商人,怕一个人压不住场子,看看时辰,离申时还早得很,红胭想了想,去了许府。

怎能不急!笑话!又不是你们的嫁妆!云菀霏一跺脚,刚一侧脸,正对上童氏的老脸,皱纹迭起,眼色森厉不满,显然是对她刚才那句斥骂动了心怒。

云菀沁记得,自己前世嫁进侯府后没多久,这个继母才怀孕生子的,今生所有局势和步骤都打乱,白雪惠的怀孕时间难道提前了?只是前世,云府的二少爷平平安安生了下来,生得白白胖胖,足有七斤八两,让中年得子的云玄昶喜出望外,从而也加速了弟弟的悲剧……没料到今生,这一胎提前了,又经历了今天这一场风险。

月门外,云菀沁在妙儿与初夏的陪伴下,离得不远,盯着院子里的场景。

可惜,娘又说了,那二婶心眼窄,从没主动叫他们进去主院瞧瞧。

妙儿嗤笑,将方才的情形简单转述了一遍,等着方姨娘变脸。

“有什么金贵的!老子有什么女人没有玩过,万春花船上头牌花魁的花账,老子都进过!大户小姐又怎样,怎的,是皮肉值钱一些不成!居然还敢打老子!”

童氏与大孙女聊了两句,眼光又落到了云锦重身上,抓着嘘寒问暖,上下端详,怎么都爱不够。

慕容泰语气里的轻视早就荡然无存,背后升起一股恶寒,哆嗦起来:“是你,秦王……又来了?你想怎么样?你们又要上上次一样吗——”

不管怎样,这次若重获圣宠,幕后功臣,便是那云侍郎的女儿。

屋子里,云菀沁几人都嗅到一股血腥气息。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根手指。

早晨,云菀沁是被劈柴声吵醒的。

瀑布飞流直下,碰撞着岩石的咆哮,夹在雨水的声音,就算是有回音,只怕也被淹没得听不清了!

马婆子心神不定,赶紧朝那青年低低骂道:“作死的,给老娘闭嘴。”

赫连氏一听秦王进宫,手中羊毫一松,纤秀的眉毛一蹙,忽的发起怒来:

郁柔庄仰着纤长颈项,不易察觉地端详云家小姐。

云菀沁只当不知情,听莫开来说了一遍关于妙儿的身世,自然是渲染过,掩盖了爹的恶行。

街对面。

她的耳珠下,沉沉声音义正言辞飘来:“万一调头怎么办,保险起见,再等等。”

好些日子没见面。每次见她,好像都是耳目一新。夏侯世廷凝住她,今日一身的闺房打扮,一袭轻柔的浅紫色挑线绉纱裙,外面披着个荷叶边小罩衫,松髻上斜插着一柄简单的蝴蝶钗,没有寿宴那日的正式和华美,没有女扮男装那日的俊秀活泼,却有股子透入骨髓的剔透与脱俗,一如她衣饰上的花纹,荷叶清新,蝴蝶灵动,更符合她十四五岁的少女年龄。

云菀沁瞧着爹和白氏,一个愤然离开,一个还在惶惶失神,眉一蹙,八字?

“爹回来了没。”云菀沁秀眉一蹙,暗中问道。

“噗”一声,秦立川手里的酒杯一仰,泼了云玄昶一脸:“你是想叫我死而无憾才对吧!”

可如何堂而皇之地去住一段日子……倒是个问题。

云菀沁知道绿水既然来,肯定是替郁柔庄有所求,心中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