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刚去西院二少爷那儿看了没有?”

云菀沁有些兴奋,掌心冒出细汗。

这个时候,云菀沁正在前院,被几个官宦小姐缠着聊天。

夏侯世廷豁然开朗,云家小姐并不是请人帮忙,而是派丫鬟来帮自己的忙。

可,云菀沁是要去的。

正是想着,假山外又传来脚步,这次显然是一个人。

云菀沁一边喝茶,一边琢磨,云菀霏等会儿应该是从侯府后门偷进——也不知道怎么闹?要不,想个法子让众人撞见她跟慕容泰在一起?

莫开来这个疯里疯气的妹妹,喜欢满府的乱窜,到处拉人侃天,云菀霏一向并没在意,可这会儿谈话的内容却叫她止住哭声,刷的站了起来。

云菀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涩,却浅浅笑道:“爹放心,慕容泰跟霏儿才是金奸童夫玉淫女妇啊,女儿绝不会嫁给慕容泰!寿宴上,女儿会想法子的。”

哟,关禁闭绝饮食就完了?

“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香?”白雪惠提醒,却有些紧张。

云菀霏被押到府上祠堂,按家法,鞭责二十下。

不到一会,云菀霏被两个婆子架住过来,一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来就狠狠朝曹凝儿、陆清芙瞪过去,送的东西都喂了狗,白糟蹋了!

再见故人,云菀沁朝沈肇微微一颔首。

见表妹浅露笑意,许慕甄眼神眯起:“沁儿,你怎么知道我与太子认识?”

昨晚的客人太多,下半夜才能回房睡觉,睡不到两个时辰,又得起身干活。

云玄昶正想跟长女商量要事,根本就没真心怪她,也就挥了挥手,支开白雪惠和云菀霏:“霏儿,你陪你娘下去换一身干净衣裳。”

云菀沁浅浅一笑:“有劳母亲关怀,不用了,几天后是慕容老夫人的寿诞,就算再大的病,女儿也得养好身子去参加。”

从见到云玄昶的第一面开始,白雪惠就懂得了怎样抓他的心意,哪怕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男人都一样,受不了美人福,更禁不起美人诱。

不可能啊,没听说过陆清芙和那许慕甄有过交往啊……况且那陆清芙比曹凝儿还要清高几百倍,谁都瞧不起,许慕甄再英俊也毕竟是商户家的少爷。

云菀沁方才将两人的背景已经大概过了一道,早有了些计划。

云菀沁唇角噙起一抹冷,却又如一粒雪粒子,瞬间消融,被恬淡平和的笑意所掩盖。

对,自从生辰宴落水一事后,继母白雪惠总跟她说,云菀沁是正规的千金小姐,沈子菱却是个武将门户出身,不像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哪有官户家的女孩子到处在外面跑又喜欢舞刀弄枪的?一点儿不斯文,叫云菀沁别跟她太亲近,以免沾染了那些习气,叫外人说三道四。

这辈子,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下了一份决心,若美貌真的能当做砝码,为自己换取这一生的幸福,那也要找个匹配的人,来达成这笔交易。

云菀沁想到这里,眸里盈满笑光,三步不出闺门的人,这辈子竟能与这名传奇天子有相通之处?

呵,慕容泰的夫人,果真有点意思。

云菀沁懒得与慕容泰周旋,抽出已经被抓红了的手臂,厌恶的眼神就像手臂沾过狗屎一样,令慕容泰心底更不舒服。

白雪惠在表姐许氏临终病榻前,信誓旦旦会照顾好表姐留下的一双遗孤。

而,如今这些事还未发生。

她想了想,暗示:“深宫复杂,小女子虽没涉足,却多有听闻。小女子年幼丧母,想尽孝都无能为力,是个遗憾,可三殿下却还有生母在堂,若我是三殿下,一定会多留心母亲,安排眼线贴身保护,免得母亲遭了旁人加害。”

夏侯世廷凝住面前这个聪慧的女孩:“你在提醒我?”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既愿意维护自己,又不愿跟自己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会好像——能预知母嫔赫连氏的命运?

云菀沁应道:“三殿下多心了。小女子不过是有感而发。今儿到此为止,小女子先走了。”今天除了完美地推掉与慕容泰的婚事,还有件事,是关于秦立川的。

妙儿从舅舅府上拿回来的批命签,正在云菀沁的袖口里。

就让那妄想老牛吃嫩草却又惜命怕死的老家伙看看,一个与他命格相悖,成婚便能克死他在洞房的女子,敢不敢娶!

今天的寿宴,秦立川也参加了,只是男女宾客不方便在一起,云菀沁一直没机会接近,现在侯府一乱,正好能趁机将那批命签塞给秦立川。

刚刚家丁在外面说,因慕容泰和云菀霏丑剧,宾客大多都被侯爷请走了,她怕秦立川也离开了,脚步加快,没闲工夫跟夏侯世廷多说了。

“云小姐是想找秦尚书?”身后男子语气淡淡,挡住她的脚步,闲问一般,然,慑人无比。

他怎么知道……云菀沁手心有些汗。

夏侯世廷脚步一转,踱到她前方,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落下一片阴翳。

男子浓郁而茂密的长睫精致得惊人,扑在下眼睑,定望着女子:“云小姐托人找过戒嗔大师,要过一张合男女八字的批命签,签上的文字,出自云小姐自己之手,将自己的命格八字与秦尚书的匹合度批得不堪入目,简直是——克夫命中的克夫命。”

“三殿下这是在跟踪小女子?”云菀沁目光冰凉下来。

“戒嗔的住持师傅乃前朝国师。”

“没错,那又怎样。”

“不巧,”夏侯世廷眉眼略弯,“老国师是本王年少时其中一名授业恩师,虽已隐退市井,却与本王频有来往,偶尔下棋品茗。一般人私下找戒嗔批八字,都是将自己的八字批得福份冲天,或许云小姐的举动太特别,前日国师对我私下提过这事。”

这个戒嗔,收了银子还大嘴巴,居然告诉师傅!这老国师也是,还特意转给王爷听,是退出官场后闲得发霉了么!

云菀沁蹙起眉,却脑子一闪,福至心灵,沉思片刻,脸上浮出浅笑,掏出那张已捏得发皱的批命签,双手奉上,递给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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