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菀沁笑道:“话糙理不糙,丢人的事母亲都做出来了,我连实话都不能说?母亲做错事差点害了爹爹的身子,我的实话却能挽救爹爹的身子。”

云菀沁一看继母那狗啃过的凌乱脸色就知道是正式决定跟自己开战了,笑道:“是不是‘不小心’挤我下水,聚会上已经说明白了,母亲还需要我将曹小姐她们请回来一次,当着众人,重新说一次吗?”

云玄昶回神,这就是自己宠出来的好女儿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嗓音气哑了:“将二小姐带到南院的小屋子里去禁足!不得允许,不得出来!”

女儿既然已经出声作证,陆大人肯定维护自家人,只能帮腔道:“我家清芙家教极好,从不撒谎。”

云菀沁前世跟他不熟,但表哥许慕甄是个喜欢到处结交人脉的,年龄与他又相当,似乎有些来往,关系也还不错。

云菀沁正色道:“曹凝儿的事情是办妥了,陆清芙呢?”

迎春教坊是邺京最出名的寻欢所和销金库,云集最漂亮的姐儿,迎来送往的恩客也是身份不凡。

云菀霏暗中偷笑,这回姐姐肯定是要受爹责骂了,却见云菀沁还不等父亲责怪,杏仁大眼盈盈一闪,身子一歪:“是女儿失手了——”

将女儿的手暗中一抓,白雪惠露出个“不要心急”的表情,瞄向云菀沁。

今日妙儿将沈子菱偷偷请进来,便与大小姐脱不了关系,成了大小姐这边的人,大小姐再对妙儿下些甜蜜药,那丫头定会对大小姐死心塌地,初夏将钗子收好,嗯嗯应下。

可——许慕甄怎么能够搞定陆清芙?

至于曹凝儿和陆清芙……云菀沁心内忖,别府的家宅内斗,她们是局外人,跟自己并不算太熟稔,怎么会插手?

而……最开始提议去荷花池边的正是云菀霏。

云菀沁落水时,身边有几个人,沈子菱也在当中。

况且后来又染了病,憔悴不堪,美貌也就递减了。

不但不能当天子,更有可能成为朝中和后宫有心人的靶子、跳板甚至猎物。

是好奇,玩味,还带着几分欣赏。

云菀沁恶心的是这一对狗男女的背叛和下流作风,云菀霏倒好,曲解她的意思,倒打一耙,反倒说自己有心要侯府断子绝孙!

云菀沁可笑可叹,自己上辈子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不知道人心黑到极处时会是多么的险恶。

后来又试了试,她发现,对于一般物体的气味,还是大体正常,但对于草药和植物之类的,特别敏感。

这是老天爷赐她重生时买一赠一的一份搭配大礼?

云菀沁正在想着,初夏已经乐滋滋地计划开了:“……光凭这本事,走到哪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原配夫人许氏还在时,许氏经常将大小姐带回舅老爷家去玩,那会儿,大小姐总在许家翻制作花粉香露的工具书籍,还总跟着表少爷许慕甄跑去观看许家下人炼香,还有一次瞒着云玄昶,跟着舅舅、表哥跑去了许家乡下的花圃。

云菀沁眼一亮,初夏虽是开玩笑,说得倒也不错。

许氏的嫁妆,有十几爿花田和好几座大花圃,还有好几家旺地的胭脂铺,都在附近庄子上,地契锁在府里的库房。

上辈子,她事事都听从继母的,白雪惠好说歹说,说替她保管,怕她打理不好,她心软,竟将那些嫁妆交给继母,结果出嫁时,白氏苛刻拖延,死活不还,父亲也不理不睬,她也不好意思全部要回来,重病卧床后,更是全部落到白氏母女口袋里。

如今,娘亲留下的这些财产都还是她的,她便会好好利用起来。

邺京贵族和百姓尚美,没有不喜欢漂亮脸孔的,所以妆品行业盛行,胭脂水粉的损耗度特别大。客户群上到皇亲贵族,下到寒门闺秀,区别只在于货物的档次高低罢了。

既然重活一世,这云家是她的,可外面的世界,她也想要创一个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压在身上的糟心的亲事。

云菀沁这么一想,心头舒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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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夫人寿宴,眨个眼,转瞬即到。

天光一亮,还在禁足的云菀霏听说爹娘和云菀沁带着寿礼,一早就乘马车走了,恨得双泪直流。

本来想阻止姐姐去参加寿宴,没料弄巧成拙,自己可以去的都去不成了!

虽然娘说爹有意让自己和慕容泰成为一对,但云菀霏也知道,聚会闹开以后,单凭爹一个人有意,怕是有点难了!侯府若听了风声,愿意接纳自己吗?

泰哥哥……会认为自己真的是个恶毒女子么?

上次偷偷约见慕容泰时,她虽然娇羞,还是自荐枕席愿意替代姐姐,他有点儿犹豫,因为在大家眼里,都默认了他和云菀沁是一对。云菀霏暗喜,犹豫表示对自己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便考虑趁寿宴这个大好机会在老侯爷和老夫人好好表现,再在慕容泰面前多撒撒娇,这事一定能成!

可,现在……

全是云菀沁!搞砸了自己的计划!

云菀霏越想越觉得胸闷,情急之中,计上心头,忍着背上还没好的鞭伤,走到门窗前扬起两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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