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的唇倾覆下,冰凉得透至她的纱裳内,她的身子顿一颤,轻飘飘地倚入他怀处,丝散落他一身,吹漾起湖中阵阵残荷氤氲气息。

“此乃崔道融之诗,入画实难传神,说的确然。”

李辅国凝视望着她,有一瞬的呆滞,一消间便如烟消般不见,执起她手,诚挚道:“待我将手中之事办妥,我们就隐居山林,朝夕相处,永不分离。”

“话说武帝一生钟情于洛阳山水,流连忘返,最后更是迁都于洛阳。一个暖暖的春日,武帝率同文武百官来到了此处。哈哈,雪子,你猜猜他们来此是作甚么?”

“爹,你不可杀了他!我今日便是愿跟了他去!”苏缘儿一语惊眩群豪,谁也说不出话来。

“师姐,吉辰快到了!还是快些换上喜袍吧!”师妹亦柔在一旁急道。

“你竟一点都不能理解我的苦心么?”苏昊逸见苏缘儿并不畏惧,仍是初衷不改。便颓然坐下,正色道:“你娘死前的那番话想必你已铭记在心了,我确实并非你的生身之父,你不愿也是在理的,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

苏缘儿的心陡地一酸,上前一步道:“爹……”

苏缘儿黯然神伤,轻轻合起绮窗,放下纱帘,稍稍叹了一口气,愁绪又不自禁慢慢咀嚼开来。

“他……”文茵附耳,浅笑向着身旁身旁那男子,又轻轻道:“他才是……才是你的父亲。娘……对你……对你不起哪。”

苏昊逸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望着文茵,恒久,才淡淡道:“缘儿,夜已深沉,你先回去歇息吧。”

苏缘儿依言坐下,蒲团软而又暖,低于木塌,坐着须仰才能看清母亲的脸。

李辅国身体微微一颤,食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双瞳有着无比兴奋的笑意,动容道:“你,你适才唤我甚么?”

只听得苏昊逸怒声喝问:“你昨日到底去哪儿了?”

“平白无故地没了一个人,难道他们不会来要人么?”苏缘儿挣脱他的手,退了数步道。

苏缘儿回眸凝注,道:“怎么说?”

(旁白)那一日,我的父亲异常的容光焕、精神抖擞,仿佛整个江湖都密匝匝地尽数揽于他手上。这个密议不仅掀动起整个已沉浮多年的武林,也搅翻了已沉寂睡下的整个大唐。

苏缘儿一怔,转瞬目光稍稍松弛,望着月光笼射下影影绰绰的蕊蕊桂花瓣,轻声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谁人能不喜江南呢?(2)”

一早秋日疏疏落落,滟滟洒在衡山头,整片山峦都笼罩在金辉之中,连带蕙草亦蔓延得整片,薄薄的金澄,仿佛隔了一层金纱般,颇显出秋日的一番韵致来。